我一旦思維陷入矛盾之中,內(nèi)心那種糾結(jié)之感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難道這個丘老四真的有什么分身術(shù)不成?這絕對不可能!我決定先拋開這個問題看看丘老四下面究竟還會說一些什么。
“丘爺,我有一個疑問,既然如你所說這鬼奴是屬于我們打更人,那么為什么還要將其封存在這里呢?而且如此眾多數(shù)量的鬼奴,不知得多少條人命。”我問道。
“咳咳咳!”丘老四又咳嗽了兩聲,“呵呵,多少條命,你之前在百鬼崖上面難道沒有聽到嗎?當(dāng)然其中還包括下面那些尸髏!”
我聽后,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難道百鬼崖上面的那些孤魂野鬼就是從這些鬼奴和下面的尸髏聚集而成的嗎?
等等,下面的尸髏?丘老四不是一路尾隨我們而來嗎?它怎么知道這下面有尸髏?莫非難道它下去過?
“你怎么知道那下面有尸髏?”我心中已經(jīng)積壓了太多的疑慮,便裝作一副不經(jīng)意間的樣子將這話給問了出來。
我看見丘老四目光停滯了一秒,就在那一秒我感覺到了丘老四心中肯定有話沒有對我講完。
丘老四的臉上陡然間堆滿了笑容,說道:“這個啊,已經(jīng)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我就干脆告訴你得了,你看到這些鬼奴了嗎,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下面那些尸髏的存在而存在。”
我聽得滿頭霧水,這特么是什么邏輯?鬼奴因為尸髏的存在而存在,說得就像這鬼奴是為了保護(hù)下面的那些尸髏一樣。
等等,保護(hù)?我突然想到了與保護(hù)相反的另外一面,難道會是監(jiān)視?
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到卻被丘老四注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于是它說道:“看來你已經(jīng)想到了,你父親說你聰明看來果真不假,不錯,這些鬼奴的存在正是為了監(jiān)視下面的那些尸髏。”
我心中驚了一下,這丘老四竟然連我心中怎么想的都猜到了,足以見它的城府是有多么的深,我打了一個哈哈說道:“丘爺你說笑了,晚輩何德何能得到您老人家的夸獎啊,不過,它們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看樣子這僵持的時間應(yīng)該也不短了吧!”我將話題一轉(zhuǎn),將矛頭轉(zhuǎn)向了這鬼奴與尸髏上面。
“呵呵,當(dāng)然是不短了,都已經(jīng)一百多年的歷史了。”丘老四微微的笑了一下,繼續(xù)將那煙杵含在口里。
至于這一點,我之前其實就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長鞭子,圓領(lǐng)灰袍,典型的清朝裝扮。但是隨后,丘老四的話讓我感到瞠目咋舌。
首先,丘老四說這鬼奴與下面的尸髏其實代表著兩個不同的職業(yè),鬼奴代表著打更人,而那下面的尸髏卻代表著另外一種神秘的職業(yè),那就是掘墓人!
當(dāng)聽到“掘墓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甚至連手指都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這是我從前聞所未聞的一種職業(yè)。
“掘墓人”顧名思義就是專挖死人墳?zāi)沟娜?,也稱挖尸人。但掘墓人絕不等同于盜墓賊,盜墓賊盜的是里面的金銀珠寶陶器瓷器等,而掘墓人盜的卻是里面的尸體,年頭越遠(yuǎn)越好,還有就是上了百歲老人的尸首,對于掘墓人來說,也是一筆寶貝。
當(dāng)丘老四講到這里的時候,我猛然明白了張全德為什么要盜取張大爺?shù)氖w了。
張全德其實從一開始就對我和父親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張全德壓根就不是什么打更人,而是貨真價實的掘墓人!他偷張大爺?shù)氖w跟靈魂其實有兩個原因,除了問出張大爺嘴中的秘密之外,還要讓張大爺變成尸髏,一具百年尸髏,對掘墓人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更聲不僅是因為能夠?qū)砘戤a(chǎn)生脅迫,更重要的是更聲是引領(lǐng)鬼魂進(jìn)入輪回的訊號,是一個維持天地平衡的一種訊號。而掘墓人恰恰與之相反,尤其是去挖那些剛死去不久的人的新墳。尸骨未寒卻被人重新給刨了起來,這就讓那些剛死去的魂魄變成了惡鬼,即使有更聲的引領(lǐng)也很難平怨。
張大爺去世后變成惡鬼就是最好的例子。
“該死的掘墓人!”我嘴中狠狠的罵道,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丘老四的語氣突然停頓了一下,我抬頭看了看它,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打更人與掘墓人天生就是對立的存在,這也就注定了他們之間必定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較量。
在上個世紀(jì)初,也就是清末的時候,兩者之間的較量終于是展開了。掘墓人利用云南的蠱音控制了尸髏,而打更人這邊利用更聲制造了鬼奴。
邪最終不能勝正,最后打更人還是以絕對的優(yōu)勢將掘墓人給壓制了下去,而我之前進(jìn)來所踩到的那些風(fēng)干的白骨,就是一百年前被鬼奴攻破的。而后這些鬼奴便被打更人封存在了這巖壁之中鎮(zhèn)壓下面的那些尸髏,這禍害“掘墓人”這才算是被平息了下來,直到三十年前,掘墓人的種子又開始逐漸地滋長了出來。
“丘爺,你說的這些都是野史,到底存不存在都還不好說,即使是真的,這都過去一百多年的時間,即使真有掘墓人的存在,他們估計也搗騰不出什么風(fēng)浪出來吧?”說實話,我感覺丘老四說的這些東西都是玄而又玄的存在,不具有什么可靠性,但是它說的這一切我卻找不出任何的破綻出來。
“當(dāng)然,光是它們那幾個人當(dāng)然不能成什么大事,但若是毀掉打更人這些鬼奴,再加上那下面成千上萬的尸髏呢?”
丘老四冷不丁的一句反問讓我說不出任何的話來,那成千上萬的尸髏想著就讓人感到頭皮一陣發(fā)麻,要是全部將那些東西都放出去的話,我不敢想象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局面。
我突然明白剛才周上青威為什么要借我的血來喚醒那些被封印的鬼奴了。因為我是打更人的后代,用我的血應(yīng)該就可以破除前人留下的封印,然后再將鬼奴喚醒,從這百丈高的崖上之上摔下去,摔一個稀巴爛,最好要是能夠把我從這斜坡上擠下去,也就一箭雙雕了。
“好狠毒的計策!”我心中咒罵道。
我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周上青,之前周上青用蠱音讓這鬼奴救了我一命,我還對它心存一點感激,但經(jīng)過丘老四這么一說,真想狠狠的踹它兩腳,稍微微扭動了一下屁股,就傳來硬生的疼,于是暫時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來。
“丘爺,不對啊,就算它將這里的鬼奴全部給毀掉,但是尸髏呢?難道尸髏就會自己跑出來嗎?”我覺得還是存在不少的疑點,整個事情不會就這么的簡單。
丘老四在身上摸了半天,拿出一個和我手中棒槌差不多長短而且略粗的圓柱形木棒,看著挺像一個卷軸,一把扔到我的手中,說道:“你看看這個吧,或許你會明白些什么。”
我接過來那東西,感覺沉甸甸的,還有一點冰冷,應(yīng)該是生鐵之類的玩意兒,我摸著有些烙手,直覺告訴我這上面一定刻著什么東西,感覺好像是一行字,但具體是什么,我肯定是摸不出來的。
借著那一點昏暗的光線,我用手在地上鋪了一層沙土,這里的泥土非常的干燥,所以這層泥土很平,我將手中這個圓柱形物體在沙土上滾動了一圈,這鐵棒上面的刻紋就就全部都印在了這層沙土之上。
果然,這刻紋的右上角刻著兩列字,第一列竟然是“龍飲水,鬼抬頭”,而第二句就是“蛤蟆撓象腿”,后面還有兩句話,完全看不清楚,我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我便將那圓柱東西拿起來摸了摸,我發(fā)現(xiàn)這上面竟然有兩道深深的凹槽,好像是可以被人刻意刮去的。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而在刻紋的左邊,我看到一顆樹的模樣,下面還有兩個圓圓的東西,應(yīng)該是兩個圖形,但此時因為這是沙土,我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上面畫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但這幅畫面總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可能因為近幾天嚴(yán)重缺食的原因,連思維都變得滯慢了許多,我努力的回憶,直覺告訴我就要出來了,就要出來了。
對,是那拓本!就是那日我跟父親在店中收到的那張泛黃的牛皮紙。我當(dāng)時就看了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張拓本,而且已經(jīng)拓了幾十年了。而后來才知道,這東西是張全德從云南香格里拉寄過來的。我恍然大悟這個刻印上面所刻的內(nèi)容,就是一棵茶王樹下帶有兩只綠蟾蜍。
但是問題來了,張全德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張拓印呢?既然是拓印,那么拓這卷軸之人為什么只拓了那棵樹跟兩只綠蟾蜍而沒有拓左上角的那幾行詩?到底是疏忽還是刻意隱瞞什么?還有那鐵卷軸之上被刮掉那兩句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