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對轟之中,早已成為廢墟的大殿似乎都顫了三顫,所有的打斗都暫時性的間斷了,火焰四散,充滿了大殿,劍氣紛飛,六親不認的肆虐開來,但是唯有一處地方的戰(zhàn)斗沒有停歇,那便是完顏西城與漆修羅之間的大戰(zhàn)。
他們是師兄弟,可打斗中,雙方卻是完全沒有留手,一個比一個下手狠,仿佛與自己對戰(zhàn)是生死仇敵一般。
“噗嗤……”
雷昊腳步趔趄,向后暴退,腥血如涌泉般自口中噴灑而出,“蹭、蹭、蹭”退出數(shù)十步,而后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那佩劍神皇,恨意綿綿,眼中充血,漆黑的眸子中只留下一片血紅,身形在沖擊波中依然向前,直挺挺的向雷昊飛去。
皇太極與黑皮兩人靈力全發(fā),將長棍插在地上,雙手牢牢握住,這才勉強在氣波中穩(wěn)下身形??墒牵斔麄兺高^彌漫而起的灰塵,看到了向前飛去的佩劍神皇,相互對視一眼,一言不發(fā),當即單腳跺地,向前暴掠,手臂一用力,順勢將長棍由地上拔了出來。
“小子,滾一邊去,我只找他!”
佩劍神皇的聲音如從九幽之中發(fā)出,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他認定了雷昊,不想與其他人糾纏,此時此刻,他只想將雷昊碎尸萬段,將其全身骨頭捏碎,將其剝皮抽筋!
“可能嗎?”黑皮冷笑著反問。問完后,也不等佩劍神皇回答,金色靈力浮出體表,擎天長棍上的翠綠條紋一亮,登時對著佩劍神皇的腦袋砸去。
另一邊的皇太極,也是將靈力度進憾地長棍,染亮了棍身由上而下盤旋著的暗紅色條紋,然后雙手一緊,把長棍當做長槍一般,直直刺了出去。
“小子,你們這是找死!”
佩劍神皇臉色一沉,目中露出一絲不滿,單手豎起,食指與中指挺立,其余三指緊握,向前一揮,當即有一道血光凝于雙指之前,幻化出一柄光劍。他手腕微動,血色光劍向上一挑,頓時將黑皮砸來的擎天長棍挑飛。
然后,不見他有何動作,懸浮在空中的身形卻是向一邊側(cè)了側(cè),堪堪躲過皇太極捅來的一棍,緊接著,他手臂下落,凝于雙指之間的血色光劍忽的暴漲三倍,在其胳膊下落之間,劍尖劃向皇太極的脖頸。
“咻!”
血色光劍下落的速度極快,佩劍神皇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即將殺死一人的喜悅或者快感。
面對那掠奪生命的血色光劍,皇太極感覺自己已經(jīng)窒息,心臟在這時也不再跳動,胃腑翻滾,竟是有一絲惡心的感覺自心底蔓延出來,看著落下的血色光劍,只覺得這一瞬間似乎是一千年、一萬年的時光,過的十分緩慢,他心中嘶吼著,可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力氣似乎被抽離身體,靈力渙散匱乏,難以調(diào)動分毫。
“鏘!”
以為自己死定了的皇太極,忽然看到了一柄黑刀擋在了自己身前,那如黑暗中的一束光明,給予他莫大的希望,讓他已經(jīng)死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
劍鋒停頓在皇太極的眼前,離其脖頸僅有三寸之遠,他向后連退三步,張嘴干嘔幾聲,而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向下滴落,他感激的望了一眼雷昊,然后又心有余悸的抬頭看向被黑刀架住的血色光劍。
“沒事吧?”在皇太極與黑皮兩人迎上佩劍神皇的時候,雷昊就是自地上爬起來向前趕去,當佩劍神皇凝出血色光劍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到了皇太極身后三丈之遠的地方,而當血色光劍落下之時,他便是站在皇太極的身上,抬起了黑刀迎擊。而這一切,是處于危機中的皇太極所沒有發(fā)現(xiàn)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嚇成那樣。
“沒事!”皇太極面色煞白,眼睛緊閉,搖了搖頭,緩緩穩(wěn)下心神,可無論他怎么調(diào)節(jié),那如死神鐮刀般勾人性命的血色光劍就是盤旋腦海,揮之不去,忘之不掉。
雷昊雙手持著黑刀,胳膊微微顫抖,他全力以赴,竟是擋不住佩劍神皇的一只胳膊。
“啊?。?rdquo;
佩劍神皇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但話到嘴邊,卻是被一道極其慘烈的痛吼打斷,他不禁皺眉,循聲望去,只發(fā)現(xiàn)在空中,完顏西城與漆修羅斗的不相上下,留下王治一人在爭取天邪奇刀。
而發(fā)出痛吼的,正是那已經(jīng)握住刀柄的王治。
天邪奇刀的刀柄似是長了倒刺,牢牢吸住王治的手掌,自其體內(nèi)吸走大量的血液。他的身體如篩糠般抖動,手掌乃至手臂都在干癟干枯,隱約間還有向上蔓延的趨勢。
他努力的甩動胳膊,可無論如何都是棄之不掉,眼看肩膀都已經(jīng)開始干癟,他再也不敢等待,當機立斷將自己的胳膊沿著肩膀齊根斬斷!
他恐懼的向后退卻一步,看著天邪奇刀將自己斷臂上所蘊含的能量吸的一干二凈,斷臂化成一團湮粉,心中正有些逃出生天的喜悅,可突然間,腰側(cè)傳來一股巨大至極的力量,他后傾的身子登時不受控制的向血柱中撞了過去。
“哧!”
如水落油鍋,響起慘烈的動靜,王治落入血柱中的身體劇烈的掙扎,可一切都是徒勞,他唯一努力到的結(jié)果是看到了將自己踹進血柱中的人,那是一臉冷淡的完顏西城!
他的眼神剛開始飽含了不甘心,可到后來,只留下痛苦的神色。
天邪奇刀如得到養(yǎng)分,奮力的吸收著王治身上的能量和鮮血。斷臂處,血流如涌泉般流出,他的身體緩慢的干癟,到最后只變得皮包骨頭,那時,他眼中只剩下了麻木。
天邪奇刀上紅光一閃一閃,刀身上如脈絡(luò)般呈現(xiàn)出無數(shù)條細小的血痕,它沒有放過已是奄奄一息的王治,刀身輕顫,血痕劃出,將王治已經(jīng)干枯了的身體包圍,吸收著其體內(nèi)最后殘存的一絲能量,直至其化作湮粉,尸骨不存,僅留下一團灑在空中的灰塵。
“大師兄好手段!”漆修羅站在天邪奇刀的另一側(cè),面色陰冷的拍起了手掌。
“這不正好隨了你的愿。”完顏西城面色平淡,仿佛自己根本沒有殺害同門師兄弟。
“呵。”漆修羅冷笑,“我可沒想過要將自己的親師弟當做養(yǎng)料,送給天邪奇刀。我只是不想讓他參加這場爭奪而已。”
“呵呵,好吧,我心思歹毒!”完顏西城咧嘴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五師弟,這天邪奇刀你要是非得爭一爭,只怕也會落得和七師弟一樣的下場,我勸你還是乖乖下去吧。”
“大師兄,七師弟爭不過你,難道我也爭不過你?!”漆修羅直接喝道。
“我直說吧,你雖是師傅七位徒弟中天賦最好的一個,可性格太過狂傲,總是做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的實力,不是你所能比擬的,至少此時此刻你完全是我的手下敗將!”完顏西城一笑,“所以,我勸你最好退下,免得連這條借著陣法存活的性命也丟失了,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大師兄,那我問你,我留著這條借助陣法活著的性命,有什么意義?!”漆修羅針鋒相對,直接反問。
“那你就是非搶不可了?”完顏西城道。
“我只想活命!”漆修羅果斷回答。
完顏西城大笑,連道三聲“好”,拍著手掌說道:“好一句我只想活命,那為了活命,我們只好手上見真章了!”
漆修羅沒有回話,兩人相對而立,忽然,如約定好的一般,身形驟動,皆是單臂抬起,握緊拳頭,向前直直對撞!
佩劍神皇看到此處便沒了興趣,同門之間的互相殘殺,僅是為了天材地寶,為了神兵利器,那都是數(shù)不勝數(shù),更何況,此時,那兩人是為了生命!
他低下頭的同時雷昊也低下了頭,兩雙眼眸在空中相遇,頓時擊起了一陣火花。
“你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佩劍神皇低聲說了一句,由雙指浮出的血色光劍縮短三分,手臂一轉(zhuǎn),登時劍尖向著雷昊脖頸劃去,與劃向皇太極脖頸的那一招如出一轍。
雷昊眼眸一凝,身上轟的騰出磅礴的赤紅之氣,澎湃涌動的血色精氣在八脈火傷身的引決引動下游走周身,身體最深處都呈現(xiàn)出一些藍色電弧,他的雙臂緊緊繃起,刀身微轉(zhuǎn),放在血色光劍的劍尖之前。
“叮!”
劍尖刺中了黑刀那寬大的刀身,處于背后的雷昊,只覺體內(nèi)鉆進一道破壞之力極強的力量,激的自己的五臟六腑好一陣動蕩,口中沒忍住,“嗤”的涌出一片腥血,身形同時借著反力向后暴退。
佩劍神皇動作看似緩慢,卻快的異常,他收起血色光劍,身形倏的向前,空著的左手拇指扣住中指,向前點動,連連彈了三下,旋即,三道細小但端是凌厲的劍氣破指而出,分別沖著雷昊的頭顱、脖頸與心口爆射而去。
這時,皇太極與黑皮突兀上來,“嘭、嘭”兩聲,舉著長棍將兩道劍氣擊碎,而剩余一道,雷昊將黑刀舉起,又一次借助黑刀的寬大與堅硬,將攻擊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