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的眼睛掃過眾人,除去他,剩余的四人,包括皇太極,對繼續(xù)追查下去都產(chǎn)生了抵觸的情緒,屠城的陰影爬上眾人的心頭,讓他們心中有些……害怕、恐懼!
“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你們都不去!”黑皮語氣堅定。
皇太極心中雖有抵觸,可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卻飽含怒火,“我也要去,不為什么邪皇的陣器之法,我只為這滿城亡魂的冤屈,只為這滅絕人性的行為,討個說法!”
阿飛和老海的目光同時落到了雷昊身上,阿飛無所謂,去不去,對他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可老海真是不想去,他這一趟出來,純粹是抱著還雷昊人情的心態(tài)才出來的。
雷昊瞅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兩人,抬手撓了撓鼻子,沉吟片刻,說道:“我也想看看幕后黑手究竟是誰,想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測!”
此言一出,黑皮頓時哈哈大笑,雷昊所說的這話,便是那定音之錘,確定了五個人都是前去邪皇古墓,這樣,成功獲得陣器之術(shù)的機(jī)會又增加了許多,遇到危機(jī)也有人能夠及時援助。
老海眼眸稍是沉了沉,咬了咬嘴唇,最終卻是沒有說出話來,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黯然傷神,他是不想去的,可雷昊將自己從煉魔窟中帶出來,這份情,他憋在心里久久不能忘卻,他甚至連老五給的那顆丹藥,那份情也加到雷昊身上。
因為他要平靜的生活,他要無愧內(nèi)心的活下去,所以,他要將這一份天大的人情還給雷昊,就算是死,也要還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阿飛無所謂的撇撇嘴,雙手抱頭,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我無所謂,就算是火海刀山擋在眼前,只要雷昊說前進(jìn),那我便是毫不猶豫的沖進(jìn)去!”
雷昊扭頭看向阿飛,只見后者嘴角若有若無的掛著笑意,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語氣中卻有三分讓人震撼的堅定。他心中暖意升騰,這是神大陸這邊,第二個如此對自己的人,第一個是老五。他猛的在阿飛胸口打了一拳,笑道:“操,別說的這么煽情!”
“哈哈。”黑皮心情大好,卻是全然沒有在意將要面對的危機(jī),可能是重重機(jī)關(guān)的邪皇古墓,可能是實力滔天的幕后黑手,也可能是一群沒有俠義與人心的冰冷殺手,這些,不知他是沒有想到,還是心中根本不在意。
反正,皇太極是想到了那些,他的面色很是嚴(yán)肅,目光從眾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后停頓在阿飛與老海身上,“可能會死人的,你們不要因為別人的意志就改變心中的想法,跟著心走,能活得更久。”
“操!”阿飛面色崩潰的罵了一句,言語中充滿驕傲的回道:“我就是跟著心走的,我的心就是做雷昊的小跟班!”
皇太極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阿飛,卻只見阿飛依靠在雷昊身旁,“纏纏綿綿、甜甜蜜蜜”,直欲讓人作嘔,他“嫌棄”的向一邊躲遠(yuǎn)了一點,目光看向老海,“你呢?老海,我知道你是不想去的。”
老海用余光瞥向雷昊,只見后者正是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他心亂如麻,無法抉擇,一大會后,在所有人焦急的眼神中,他點了點頭,正視雷昊,“我要還你的人情,哪怕是死!要不然,下半輩子,我怕是只能茍且偷生了。”
“其實你沒……”雷昊搖了搖頭,開口說話,卻被老海抬手打斷:“修煉之人都有心魔,我的心魔就是這份人情,不還,心魔永在!”
雷昊與老海對視,他看到了后者的抉擇和堅定,所以抿了抿嘴,再沒有勸導(dǎo)。
“意見一致,那就走吧!”黑皮迫不及待,手中靈石“啪”的一聲,鑲進(jìn)了那節(jié)點處。
五人之間不再言語,相互對視一眼,如戰(zhàn)器學(xué)府那般情景一樣,皆是走向傳送陣,走向未知的危險,而且,他們心里都清楚,傳送過去,他們這一行的危機(jī)便是正式降臨!
“轟!”
傳送陣爆發(fā)出龐大的靈力,直沖云霄,四周,綿延數(shù)里的靈力城墻“轟隆隆”的輕顫起來,璀璨的白光將黑夜點亮,一道正方形的光芒拔地而起,將整座城池都包裹起來,它直沖域外,可上升百丈之后,傳送陣粗長的光柱光芒拋撒下來,將那正方形光芒牢牢擋住。
光芒灑滿天外山的城池,外界卻依然黑暗,正方形的光膜將城池包裹,血腥味忽然濃郁起來,瘋狂的凝聚,如涌泉般灌輸進(jìn)傳送陣,將泛著白色光芒的傳送陣染的紅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是眨眼而成,雷昊五人站在傳送陣上,忽的只覺腳下一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zhuǎn),身體竟是向下砸落,他們紛紛調(diào)動靈力,可頓時發(fā)現(xiàn)在這濃郁的血腥中,他們的靈力調(diào)動不出來!
皮膚撕裂,腥血倒流,一個個血人似的消失在了傳送陣,龐大的血腥平復(fù),光膜化為點點繁星,漸漸消散。
…………
…………
“嗯……”
一聲痛吟,雷昊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身邊四人還在昏迷,這似乎是一個陰暗潮濕的洞穴,遠(yuǎn)處“嘀嗒嘀嗒”的輕響,像是水滴砸落。
“咔!”
雷昊動了一下肩膀,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覆蓋了一層脆甲,稍是回想,他便明白過來,那可能是凝結(jié)了的血痂。
火紅色光芒忽然升起,雷昊眼睛猛然間無法適應(yīng),瞇著眼看了片刻,才將這處地方看了個大概。
只是,當(dāng)他低頭之時,心臟驟縮,如被人用手緊緊握住一般,令他幾乎窒息,眼前,尸骸遍地,他是在一塊還沒有徹底腐爛的尸骸上,身邊,阿飛四人泡在地面的血河中,仰面向上,后背都有些腐爛。
他覺得,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沒有落到血河之中,這可能是自己最先醒來的原因,他是這么想的。
他向遠(yuǎn)處看了看,心中幻想是水珠滴落的聲音,待望去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血滴!
輕輕躍起,落到一旁的巖石上,他手忙腳亂的將阿飛四人撈起,他們四人眼睛緊閉,后背皆是腐爛一片,以至于雷昊只能讓他們趴在巖石上,腦袋正面下方的血河。
拿出丹藥,雷昊給他們一人喂了一顆。老海后背腐爛的最為嚴(yán)重,脊椎幾乎全部露出,服過丹藥后,他也是恢復(fù)最慢的。
其他三人,體內(nèi)金光閃爍,后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腐肉、爛肉全部脫落,一層層的新鮮肉芽緩緩蠕動,頃刻間便是完好無損。
“我操,這味道真他媽惡心!”阿飛第一個自地上蹦了起來,有火紅色光芒的照耀,他瞬間就看清了這片地方的真容,破爛不堪,慘不忍睹,卻是如真真正正的地獄。他瞠目結(jié)舌,久久無法回神。
緊隨其后,皇太極、黑皮和老海都是一一醒來,他們看到這情景,皆是震撼,黑皮甚至還懵懵的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的血河界?”
殘尸遍地,血流成河,空氣黏濕混濁,其中充斥著濃濃的血氣,人若是站在原地不動,不到盞茶時間,定是血痂加身,仿若血人。
“這里應(yīng)該是邪皇古墓吧?據(jù)傳說,邪皇一生殺人無數(shù),死后墓穴怕被人踐踏,便是將墓穴建的仿若堡壘,處處機(jī)關(guān)。”老??粗@片血腥之地,眼中神色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雷昊身上火紅色光芒“呼”的旺盛起來,直接將遠(yuǎn)處都是照的發(fā)亮,可是,這處洞穴不知綿延多長,亙遠(yuǎn)處依舊幽黑深邃,“嘀嗒、嘀嗒”的落水聲仿佛從天邊穿越而來,根本望不見盡頭。
五人抬頭看了一會兒,皆是轉(zhuǎn)身回頭望去,身后一樣的幽暗,沒有盡頭。
“向哪邊走?”阿飛出聲問道。
黑皮抬手隨意指了一個方向,“沿著這邊走吧,我有強(qiáng)烈的感覺,就是這邊。”
“操!”皇太極大罵一聲,抬手拉了一把黑皮,沒好氣的說道:“別瞎說,什么狗屁感覺,你看看腳下這些人,幾乎大部分都是頭顱朝下,倒向你指的那邊的反方向,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們是往那邊走,走的沒路,然后回頭走,走死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應(yīng)該沿著這邊走?”黑皮指向另一邊,問道。
“對!”雷昊說道:“向這邊走,應(yīng)該錯不了!”
“好吧,那就向這邊走。”黑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兩條路,走哪一邊,對他來說根本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要能走到邪皇古墓,要能找到邪皇的陣器之法!
“那就走吧!”雷昊眼神自眾人臉上一一滑過,率先向那一邊急掠,“我來領(lǐng)路!”
沒人有異議,剩下的阿飛四人緊跟雷昊身后,沿著洞壁,小心翼翼的躲避著腐尸和血河,向著遠(yuǎn)處急掠,不一會兒,五人身形消失,只留下一團(tuán)火紅色光芒如鬼火一般晃動、遠(yuǎn)去、淡化,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