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死,只要有丹藥就能救活他,哪怕僅僅是一顆品階最低的護(hù)心丹。你們誰有丹藥嗎?”
偏黑青年猛然站起來向四周大聲的喊著,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片轟然大笑。
遠(yuǎn)處,原本還在相互搏斗的兩人,聽見這句話后,都停了下來,專門諷笑。
“弟弟,這里只有自生自滅,丹藥,只是幻想。他沒救了,你要是不忍心扔,那就求求姐姐,姐姐可以幫你的。”
之前第二個拍打他肩膀的長發(fā)少女閃身來到他的面前,胸口兩塊贅肉上下擺動,她卻絲毫不介意的拍打著偏黑青年的肩膀。
“你為什么不穿衣服?”他向后退了一步,皺眉問道:“為什么這里的人都不穿上衣?”
偏黑青年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充滿質(zhì)疑的目光中滲透著茫然,不知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的心在悸動,仿佛什么重要的東西丟了、毀了。
“以后你就會知道。”長發(fā)少女不以為然的露出輕笑,卻戲謔的問道:“你喜歡這兒嗎?”
偏黑青年沒有回答,他雙眉緊鎖,看著躺在地上,被定義為一千三百一十五號的矮個青年口中流出的暗血。
片刻后,他抬頭看向長發(fā)少女,仿佛是看透明人一樣直接將目光越過她的身體,“你有丹藥嗎?”
“沒有。”長發(fā)少女回答簡潔,她彎下腰一把抓起矮個青年,嘩的一下扔向死人堆。
“嘭…啊…”
矮個青年摔到死人堆中,似乎是牽動傷勢,毫無意識的他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偏黑青年一下就聽到這聲痛吟,他施展身法就準(zhǔn)備向死人堆走去,但剛走兩步就被長發(fā)少女?dāng)r住了。
“他沒救了,這里沒有丹藥,他們也不會治療傷員。你要是過去給他個直接,我就給你讓路,要是想從中拉他出來,那還是省省吧!”
長發(fā)少女緊緊的抓著偏黑青年的肩膀,他沒有掙扎,只是盯著長發(fā)少女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真心狠??!”
長發(fā)少女聞言身體微震,目中露出復(fù)雜的神色,有迷茫也有痛苦,她翹嘴微啟,解釋的話語到嘴邊卻沒法說出,最后她冷笑一聲,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以后你就會明白,這里比現(xiàn)實還殘酷,殘酷百倍千倍!”
偏黑青年站在原地猶豫不決,邁腿向死人堆走兩步,卻又向后退三步。
他在心中想,自己過去是做什么,把人抱出來還是給個了結(jié),而把那人抱出來能為其做什么,能讓他恢復(fù)還是能減輕他的痛苦。
他很迷茫,也很害怕,迷茫自己該如何做,害怕是他不敢面對將死的矮個青年。雖然是被逼的,也是無意識的,但他內(nèi)心的悸動卻愈發(fā)強(qiáng)烈。
不知猶豫了多久,不知徘徊了多長,也不知道前進(jìn)了幾次而又后退了幾次,最后他來到一處沒有人待著的窯壁邊,依靠著窯壁沉沉的昏了過去。
遠(yuǎn)處的由少女組成的一個團(tuán)體,在最中間坐著的長發(fā)少女眼神痛苦的看向沉睡過去的偏黑青年。
“幽姐,你看著新來那人干什么???”在她旁邊另一個少女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不在焉,沿著她的目光看去,一下就看到了偏黑青年。
長發(fā)少女是這里邊的十二號,以前她周邊的人都叫她十二姐,但她因為那十分難聽,不讓人那么叫,而又因為她喜歡幽字,所以便叫人叫她幽姐。
“沒什么!”長發(fā)少女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通紅,但她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靜,冰冷的說道。
“我看吶,幽姐是看上他了。”另一邊的一個少女似乎和長發(fā)少女關(guān)系極好,依在后者的身邊俏皮的說道。
被稱作幽姐的長發(fā)少女臉龐更加紅了,仿佛隨時都能滲出鮮血,她叮嚀一聲,呵斥著,“被亂說話,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哎呀……怕死我了,怕死我了……”那女子抱著幽姐的胳膊,佯裝害怕的喊著。
幽姐沒有說話,她直勾勾的看著沉睡的偏黑少年,目中精光閃爍良久,一大會后,她忽然身體一怔,唰的將腿繃直。
“哧啦……”
她伸手將褲子小腿處的布料撕扯下來,把那兩塊一尺大小的布片拿在手中。
“哎,你倆給我把它裹上。”
她把兩片布料分給坐在自己旁邊的兩個少女,指著自己的上身,讓她們前邊放一片,后邊放一片,然后在身子兩側(cè)用布角系緊,這樣剛好將裸露的胸部遮掩。
“幽姐,怎么忽然想到這么好的主意?。?!”那兩個少女給長發(fā)少女幽姐系完,也扯下小腿處的布料效仿后者那樣裹在胸口。
“你們都這樣做,扯下布料,將胸口裹住。”幽姐自地上坐起,看著四周全部裸露著上身的少女,她指著自己,讓其他人效仿。
這些少女是她為保護(hù)自己、保護(hù)其他人而建立的一個小團(tuán)隊。
她們都十分信任幽姐,因為后者一直在保護(hù)她們,此時幽姐發(fā)布新的命令,她們所有人都執(zhí)行的一絲不茍。
遠(yuǎn)處的青年男子,看著這一群少女都在撕下小腿的布料裹住胸口,他們沒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幾年了早都看的不愛看了,他們撇撇嘴,該睡覺的依舊睡覺,該修煉的仍然修煉……
站在少女最中間的幽姐,目光穿過眾人,直接落在偏黑青年的身上,幾年沒穿衣服,布料雖然刺的難受,但她的目光依然欣喜。
打斗中,最容易被撕碎的就是上衣,在這個慘無人道的窯洞中,連人們的死活都不會顧及,有誰會照顧他們的遮羞之物?!
幽姐剛剛被帶到這里的時候,第一場戰(zhàn)斗就撕碎了她的上衣,她那一次還用碎布將自己略微遮掩。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邊所有人的不遮不掩和一次次的打斗毀掉衣物,她也逐漸不再遮掩,后來,她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在意她,即便她很漂亮。
這里邊的人更在意的是戰(zhàn)斗,是瘋狂,是向更高的位置爬……
可是此刻,她卻因為偏黑青年的一句話,重新恢復(fù)了剛來這里的想法,她有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樣光溜溜的站在眾人面前。
她的目光中含著欣喜,看著沉睡的偏黑青年,心臟的跳動變得飛快……
…………
…………
雷昊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在夢中,他和老五被七個神皇捉去,那些神皇封印了他和老五的神魂,讓他們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
七個神皇中的一個將他們交給一位年輕人,那年輕人為他們定了編號,他是一千三百一十四號,老五是一千三百一十五號。
然后年輕人將他們下方到一個無法逃出的窯洞,說只有成為一到十號才能自由出入??伤麄儎偟礁G洞下邊就被人毆打一頓。
這些都沒有令雷昊感到恐懼,令他驚恐的是,那些人逼著他和老五對戰(zhàn),而因為神魂被封印,他和老五互不相識,打斗中他被好斗之心控制,然后……然后……他對老五下了死手,直接將老五打的半死不活!
雷昊感覺自己的心中萬分絞痛,眼睛不禁濕潤,他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抖動,似乎上面殘留著老五的鮮血,而那鮮血正在灼燒著他。
他情不自禁失聲嘶吼,狂怒的想將自己撕碎,老五為他拋棄家園,私闖銀鬼府,以致流落在外,此刻他竟然將老五打死。
雖然是無意識而為之,但他的心依舊疼的像是被萬千利刃劃過。老五的死與他有最直接的干系!
就在他痛苦的內(nèi)心幾乎崩潰的時候,一聲似遠(yuǎn)古巨獸的咆哮在心中響起,將那份悲傷深深震散。
“吼……”
咆哮之后,一只粗壯的長滿金毛的獸爪呼嘯而來,嘭的一下,直接將一切的一切毀滅,留下的僅有一只威武雄壯的高大金毛巨熊!
“唰!”
雷昊頓時睜開眼睛,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拳緊握,緊咬的牙齒將腮幫高高的鼓起,身上的冷汗浸濕全身。
他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茫然的看著四周散坐的年輕男女。
忽然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道,他猛然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夢,而是事實??!
心中驟然劇痛,他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向一邊跑去,眼中露出恐懼與失措,一邊跑,一邊嘴里呢喃著:“老五、老五……”
爬在死人堆中,他向四周迅速掃視,尋找著不知被長發(fā)少女扔到哪里的老五。
因為死人堆實在太大,他一時間根本看不完,而且他也忘記了用神識搜索。他一邊尋找,一邊祈禱著老五還活著。
不知道是他們之前衣服穿的太破爛,還是那些神皇根本沒有正眼看他們,反正他手中的納戒竟然沒被拿掉。
他在祈禱老五沒事的同時也在祈禱著老五手中的納戒也還在,因為老五的納戒中有人級高階的丹藥,那是他為幫雷昊的忙,專門坐傳送陣回水山城取的。
那些丹藥在之前被老五用了六顆,現(xiàn)在還余下四顆,而這四顆丹藥絕對能救老五的性命,但是前提卻是老五還沒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