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南實(shí)在想不通自己堂堂神王級高手竟然被他一個小小的神主級殺死了,他全身都散發(fā)著不甘心的氣息,雙手緊緊捂住噴血的脖頸,偏過頭惡狠狠的盯著在一邊喘氣的雷昊。
雷昊的殘刀雖然沒有直接把白照南的頭砍下來,但是卻把他脖頸上的大動脈和呼吸道割破,大量的鮮血從呼吸道灌了進(jìn)去,全部流到肺部,缺少氧氣的白照南在血液的彌漫中抽搐著,身體一下一下的抖動,一會兒就失去了意志。
深深的喘了幾口氣,眼看著白照南生命力流逝殆盡,雷昊趕緊從地上把黑刀撿起,背在身上遠(yuǎn)遠(yuǎn)離去。
剛才的打斗聲比較劇烈,肯定早都傳到遠(yuǎn)處了,只是剛才雷昊為了引誘白照南,跑的地方比較偏僻,所以在第一時間沒有人趕過來。
但是在雷昊離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有四五人從四方趕來,而后又是稀稀落落的來了十幾個人,然后在一起指指點(diǎn)點(diǎn),相互討論,一時間人聲鼎沸……
“這不是天地閣的白店主嗎?”
“沒錯,就是他,這是被誰殺死的?”
“不是傳說他是神王級高手嗎?怎么會讓人殺死?”
討論之聲全是不相信的話語,在古澹小鎮(zhèn)這里神王級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離頂尖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白照南還有天地閣名聲的籠罩,即使神皇級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在人們討論的時候,罪魁禍?zhǔn)椎睦钻灰呀?jīng)走上了通向森林外面的大路。
他的一身黑衣掩蓋住了噴灑到身上的鮮血的顏色,但是其上的血腥味可是怎么也去除不了,多虧四周行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著血液和傷痕,甚至有的衣服殘破,身上傷痕遍布,故而他在這里也不顯的特殊。
沿著大路走了一個多時辰,前方冒出了一座城池,走到城墻跟前才看見門洞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山破城”
城墻上面站著一隊(duì)站崗的士兵,門洞那里也有十幾個士兵,那些士兵都是一身銀色鎧甲,不過和銀鬼護(hù)城兵的鎧甲所不同的是,他們的鎧甲胸口的小字是一個啟字,而且他們鎧甲后面的背部還有一個手掌大的山字。
這兩個字清晰的給人說出了士兵的出處,隸屬于銀山的帝啟帝國的士兵。
在門洞前面是排成一隊(duì)的人,人不是很多。
雷昊也排著隊(duì)緩步向前走著,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輪到了他。
“有命牌嗎?沒命牌繳納十枚金幣!”站在一旁的士兵指了指一個巨大的盆,說道。
看了一眼盆,盆里放著許許多多的金幣,在陽光照耀下散發(fā)著刺眼的金光。
一段信息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雷昊趕緊繳納十枚金幣,邁步走向城池里面,邊有邊仔細(xì)的回想那一段信息。
命牌是銀山發(fā)給那些自己領(lǐng)地的,想進(jìn)入蟒山的修士的憑證。在他領(lǐng)域的修士如果想進(jìn)入蟒山,那就必須先去固定的地方申請,由那些地方的人調(diào)查清楚來歷的時候,那些人就會發(fā)一個命牌。而命牌的作用就是從蟒山出來經(jīng)過山破城去大路上時,不要繳納錢財(cái),而沒有命牌的就必須交十枚金幣。而且山破城是唯一一個通往大路的途徑,其他地方都被軍隊(duì)封鎖,所以要出蟒山就必須過山破城。
這便是銀山的斂財(cái)之道。
而雷昊正是沒有命牌,繳納十枚金幣才進(jìn)城的,此時他正在街道上四處亂逛,由于接近蟒山,這里的東西都是一些比較新奇的,雷昊也是頗有興趣的觀察著,有妖獸骨頭制作的利兵,有獸皮縫制的大衣,還有各式各樣的玩物……
大街上的人流還是比較多,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四周擺攤買東西的也不少,吆喝唱買聲也是聲聲入耳。
不過雷昊走到街道一處地方卻沒有那種吵雜的聲音。人們?nèi)繃谝黄?,圍成一個圈,緊緊包圍著什么,圈里一聲又一聲的叫罵和四周人們的指責(zé)傳到雷昊耳機(jī)。
“偷東西?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叫你再偷!叫你再偷!……”
“唉,小小年紀(jì)便不學(xué)好,偷人家東西。”
“是呀,聽說都偷了好幾次了,這次終于被人家主人逮住了。”
“嗯嗯,我看這家店主是要狠狠的出氣了……”
四周全部是對里面小偷的痛斥和謾罵,人們眼中全部是冷漠和譏諷,但是卻全部圍在那里觀看,如同看戲一般,邊看還邊討論。
雷昊在進(jìn)城的時候已經(jīng)收起來背上的黑刀,剛準(zhǔn)備走的他,被一波又是前來圍觀的人直接擠到了里面,而且還是最里邊。
轉(zhuǎn)身準(zhǔn)備擠出去的時候,他抬頭掃了一眼場中的小偷。
凌亂的頭發(fā)散在頭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是透過臟兮兮的小臉,雷昊依舊認(rèn)出來這是一個小女孩。
面對強(qiáng)壯有力的店主,小女孩沒有一絲畏懼,隱藏在凌亂頭發(fā)后面的眼睛猶如寶石一般散發(fā)出迷人的光芒,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小女孩開始四處躲避店主的追打,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她沒有張口去求任何一個人,眼睛也沒有一絲可憐的神色。
“咚”
正在跑著的小女孩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不小心摔倒了,一下磕在了雷昊面前,寶石般的眸子里露出些許痛苦。
眼看就要被壯碩的店主抬腿踢中了,雷昊忽然閃身前去,一把抱起跪在地上,雙手撐地的小女孩,躲避過了店主的腿。
“這位小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店主看見有人護(hù)住小女孩,出聲質(zhì)問道。
雷昊揉了揉小女孩纖細(xì)的小腿,望著那紅通通即將泛出淚花的寶石,說道:“沒事了。”然后才轉(zhuǎn)過頭看向店主說道:“多少錢?我賠。”
聽見雷昊為小女孩解圍,四周人群都傳出勸告的聲音。
“小兄弟,不要被欺騙了,城里這種人多了去了。”
“是呀,小兄弟,這種人都活該,誰讓他們不自食其力。”
這時店主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小兄弟,本來你賠錢我是應(yīng)該高興的,但是我還是要勸你,這種人還是不要管為好,直接死了最好。”
“大哥哥,你是好人,不過我不要你管,我要自食其力。”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在雷昊懷里響起,聽起來清脆動人。
雷昊聽到這話,笑了笑,然后撫了撫小女孩散亂的頭發(fā)說道:“沒事,聽話,乖乖的。”
抬頭看向店主,道:“你狠心置她于死地,我可狠不下心來,說吧,多少,我全出。”
聽見雷昊不僅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還質(zhì)罵了自己,那店主有些不高興了,陰沉著臉說道:“十枚銅幣。”
雷昊冷笑,他還以為是多少呢,要活生生打死這個小女孩,原來只是十枚銅幣。
一千枚銅幣相當(dāng)于一個銀幣,而一千枚銀幣才能換一枚金幣,由這便可以知道十枚銅幣是如何渺小,但是偏偏在這些人眼里一條人命都比不上十枚銅幣。
“不是十枚,我一共只拿了九個包子,是九枚!”小女孩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反駁著店主的話。
店主陰沉的臉更加陰沉了,張開口剛準(zhǔn)備說話,但卻被雷昊堵住了嘴巴,而且臉上驟然出現(xiàn)了獻(xiàn)媚的笑容,對著雷昊點(diǎn)頭哈腰。
雷昊抱著小女孩在人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議論聲中遠(yuǎn)去,留下一臉高興的店主,只見他拿出雷昊剛才扔過來的金幣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有用沾滿油漬的袖子擦了擦,最后才把金幣收在衣服里了。
雷昊抱著小女孩已經(jīng)離開了這條街,買了一些吃的來到了一個小巷子里。
盤腿席地而坐,把買來的吃的放在鋪著油紙的地上,雷昊招呼小女孩和他一起吃。
小女孩也不客氣,坐在地上拿起一塊肉就啃了起來。
“你家里還有人嗎?”雷昊看著狼吞虎咽的小女孩,笑道。
“有,我家里有我爺爺。”小女孩滿嘴油膩,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你爺爺干什么的呀?怎么讓你偷東西呢?”
小女孩一下從狼吞虎咽中驚醒,沒有搭理雷昊,自語說道:“壞了,爺爺這會兒應(yīng)該到我的房間了。”說完猛地站了起來,頓了頓,塌著臉又坐了下來,喃喃道:“算了,肯定發(fā)現(xiàn)我溜出去了,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大哥哥,謝謝你,你真好!”小女孩吃完后坐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雷昊,寶石眼睛中全部是喜悅。
雷昊笑了笑,說道:“小事啦。”
然后他從納戒中拿出了一把金幣,塞進(jìn)小女孩的衣服里,又道:“這些金幣回家給你爺爺,知道嗎?以后不要再偷東西了。”
“噢。”看見小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雷昊站了起來,說道:“我該走了,記住,要自食其力哦。”
小女孩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雷昊笑了笑邁步走出巷子,又開始在大街上閑逛了,不過小女孩卻是亦步亦趨的跟在雷昊后面。
跟了兩步,雷昊便感覺周圍人的目光有些不對,他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了在身后跟著的小女孩,然后大步走到跟前,蹲了下來,道:“是不是不認(rèn)識回家的路?”
小女孩搖了搖頭,道:“大哥哥,我想帶你去我家,行嗎?”
雷昊愣了一下,有點(diǎn)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才認(rèn)識不到一個時辰就敢?guī)У郊依?,都不怕他是壞人,這小孩子就是純真可愛。
“大哥哥不愿意嗎?”看見雷昊愣住了,小女孩以為雷昊不愿意,眼睛又有些潮濕了。
雷昊趕緊搖頭說道:“愿意啊,咱們這就去你家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