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事情敲定之后,我才點上一根煙仰坐到了椅子上:“我能想到的就這么多了,你們還有補充么?”
老陳搖了搖頭道:“辦案的事情找我還行,其他的,我不行!”
許菱夕猶猶豫豫的道:“我覺得,應(yīng)該找當?shù)氐睦先藘?,問問以前的事兒,就比如說,劉耗子!”
“劉耗子?”我一下坐了起來:“你跟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是親戚?”
“不是!”許菱夕道:“我們這些喜歡靈異故事的人,本身有一個圈子,還經(jīng)常聚會。有些人也自稱大師什么的。其實都是發(fā)燒友,從來沒上真章兒。這回我找他們一起來。他們誰都不敢……”
許菱夕頓了一下:“總算是有個叫劉茂的,還算夠朋友。介紹我來找劉耗子,他說劉耗子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早些年在全省都很有名氣,后來才隱居開了棺材鋪。”
“對??!我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老陳一拍大腿:“劉耗子會不會法術(shù)我不知道,但是他早年有個綽號叫‘地理仙兒’,這一帶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有案子找他要消息,準沒錯!”
“地理仙兒?地里仙!”我眼前一亮:“老陳,你能想辦法把他抓了么?”
“抓人?”老陳懵了:“我是警察不假,可也不能想抓誰抓誰??!那是犯法!”
“你聽我說……”我貼在老陳耳朵邊上說了一通。
老陳聽得眼睛越來越亮,最后拍著胸脯子道:“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弄了。”
老陳掏出電話打了一氣,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四五輛警車一起開進了白街,把劉耗子的棺材鋪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老陳一馬當先走到劉耗子家門口,抬手一頓亂砸:“開門,開門……我是警察,再不開門,我可砸門啦!”
“別別……”劉耗子穿著襯衣跑了出來:“警察同志,這是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老陳眼睛一瞪:“你叫劉建才,外號劉耗子?”
“對……”
劉耗子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老陳從屋里拽了出來:“那就對了,你的事兒犯了跟我走一趟!”
“別呀!我冤啊……”劉耗子沒喊幾聲,就被老陳捂著嘴塞進了全封閉的警車。
老陳對著車里的警察囑咐道:“你們幾個,把手槍保險全開著,他要是敢跑就地擊斃。帶回局里關(guān)審訊室,誰也別跟他說話。”
“那邊那幾個,給我搜……,好好搜,一塊地兒都別放過。”
老陳安排完事兒,警車也去遠了。他才一路小跑的跑了過來:“兄弟,這么弄還行吧!”
“麻利!”我沖老陳挑了挑拇指:“趕緊的,我們也到局里。”
老陳直接安排我們進了監(jiān)控室,吩咐人給我們倒了水之后,我們兩個一邊喝著茶水抽著煙,一邊從監(jiān)控里看著劉耗子。
許菱夕不安的問道:“這么干,真的好么?就為了問幾個問題,就把人抓了?”
我笑著道:“劉耗子,可不是什么簡單人物。老百姓,管身邊那些什么事兒都知道,什么事兒都想管的人叫地理仙兒。意思說,他們像土地爺。也有人,對看風水的人敬稱為地理仙師。”
“但是我告訴你,術(shù)道還有一個門派叫地先生。他們跟土夫子一樣,都是盜墓門派對的自稱。”
許菱夕愣住了:“你是說,劉耗子是地先生?你光憑一個外號就能斷定他是地先生?這也太武斷了吧?”
我笑呵呵:“你聽我說完,土夫子、地先生,干的都是盜墓的活兒。但是他們卻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土夫子盜墓是為了賺錢,地先生盜墓是為了斬僵尸。”
“地先生,盜墓有三不盜的原則。非兇墓不盜,非絕地不盜。非惡人不盜。當然,遇上有貨的大墓,他們下手也不會輕了。”
“這么說吧!如果把術(shù)士比作醫(yī)生,斬妖除魔是治病。那么,地先生就是防疫站的,他們盜墓是打預(yù)防針,防患于未然。明白了!”
“這么說,劉耗子還是好人啦!”許菱夕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那你憑什么斷定劉耗子就是地先生。”
“我一開始只是懷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分把握了。”
我指了指視頻:“吃土里飯的人,身材不高,雙臂有力,十指關(guān)節(jié)粗大。身體柔韌性很強,而且眼睛很亮,你自己看!”
許菱夕仔細看了看:“真的,他的眼睛像是會閃光!”
“對!下墓的人,視力必須好。有些時候,他們不能點火,甚至沒時間去開手電,做不到夜視通明,就是死路一條。”
老陳也跟著說道:“你看,他有時候會不自覺的護膝蓋。審訊室里很冷,他這是不是長期下墓落下的病根兒?”
“對!”我回答道:“古墓當中陰氣很重,即使呆的時間不長,關(guān)節(jié)也受不了。”
老陳興致勃勃的道:“你們不覺得他心里素質(zhì)很強么?審訊室里沒開燈,攝像頭裝的也很隱蔽,一般人在密閉空間呆久了,都會出現(xiàn)不良反應(yīng)??墒悄銈兛纯此?,這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我點頭道:“這也是盜墓行的基本素質(zhì),下墓的人,被困在墓里是常有的事兒。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慌,越慌死的越快!”
許菱夕還是搖頭道:“也許是巧合呢!我怎么都不覺得他是地先生。還有哇,你跟他認識,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不正常?”
“沒有!”我苦笑道:“以前,我以為他是因為我搶了他的生意對我有意見,遇上我都不正眼看我?,F(xiàn)在看來,他是故意躲著我。他早知道我是術(shù)士,可我到現(xiàn)在才開始懷疑他!”
許菱夕還要說什么,一個警察已經(jīng)敲門走了進來:“陳隊,這時從劉建才家里搜出來的東西。你看看……”
老陳從對方手里接過一個背包,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了出來:“洛陽鏟,靈符,糯米,羅盤……,他還真是盜墓賊?剩下的就是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地先生了。”
老陳看著我那意思是問我:“怎么辦?”
“不管他是不是地先生,先嚇唬他一下!我敢肯定,他對水庫廢樓的事兒肯定知道一些。不過,走江湖的人,一般都不太愛說真話,只能試試了。”
我看著老陳道:“這事兒得你來。”
老陳無奈道:“怎么讓我做這種事兒,我可是個好人。”
“好人!好人你夾著一摞子報紙出去干什么?”
我眼看著老陳夾著一摞報紙進了審訊室,打開燈坐到了劉耗子對面。
劉耗子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同志,你看……”
老陳板著臉從報紙里抽出來一根一尺多長的電警棍,也不說話,推開開關(guān)就往桌子上的鬧鐘碰,打得那個鬧鐘啪啪直冒火星子。
劉耗子的臉色當時就白了:“同志,有話你直說,這是干什么?”
劉耗子看老陳半天都沒動靜,不由得急了:“我告訴你,現(xiàn)在可不興刑訊逼供,我身上要是有了傷,出門兒就告死你。”
“嘿——”老陳樂了:“你覺得我能讓你出門么?這不是派出所,是刑警隊!我說關(guān)你半個月,結(jié)對不會讓你在十四天就出去。等你傷養(yǎng)好了,誰知道我揍過你?”
劉耗子懵了,也不管老陳比他小多少,當時就用上了敬稱:“大哥,大哥……有話你直說吧!別這樣啦!”
老陳后面說出來的話,差點把我都給噎死:“你情緒有點激動,平靜平靜,咱們再說。”
“我平靜的了嗎?”劉耗子差點瘋了:“到底怎么回事兒,你就給個痛快吧!”
老陳坐了起來:“說,干盜墓賊多少年了?盜過幾回墓,都倒賣過什么文物!”
“屁啊!”劉耗子叫起了撞天屈:“大哥,咱們這兒是東北好吧!不是中原那!哪有什么墓可盜?。壳宕甑故谴竽?,那是能盜的地方嗎?”
老陳拿過記錄本,一邊寫一邊嘟囔:“嫌疑人承認,自己是盜墓賊,曾預(yù)謀盜竊清代十三陵,后因看守嚴密,放棄。”
“別別……”劉耗子也站了起來:“我什么時候承認自己盜墓賊了?還有,你寫的那都是什么?”
“你不是盜墓賊?這是什么?”老陳站了起來,把洛陽鏟塞到劉耗子手里:“這是你家摳耳朵勺啊!”
“這是洛陽鏟不假……”劉耗子快哭了:“可這是我當時看著好玩,從一個朋友手里盤過來的。我都不會用……。哎你——”
劉耗子拿著洛陽鏟憑空比劃了一下功夫,老陳就倒地上了。
老陳不僅倒了,鼻孔和嘴里還一塊噴出了血來。
老陳有氣無力的指著劉耗子叫了一聲:“你敢襲警!”就昏了過去。
“大哥,哥呀,咱們不帶這么玩的呀!”劉耗子嚇得把洛陽鏟扔出好幾米,整個人差點跪在地上:“哥呀,不,爹呀,我親爹呀!咱別這么玩兒行不?”
老陳從地上坐起來了:“別喊了,那邊攝像頭都關(guān)了。錄不下來。還有件事兒,我得先告訴你。我練過內(nèi)家功,只要一裝死,在醫(yī)院儀器顯示的結(jié)果就是生命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