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回到樹上,趴在山崖那看著山谷口,但過了好一會,那一群動物都沒有動,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樣。
正當(dāng)我仔細(xì)看的時候,背后三胖突然一聲怪叫,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怎么了?”我趕緊回頭看去,三胖半晌才爬起來,看著樹上顯得很驚恐。
我連忙跑過去,金叔和玲兒也出聲問怎么了。
“蛇,蜘蛛,蜈蚣……”
三胖哆嗦著,我從沒見過他這么害怕,到那一看,我頭皮頓時炸起,趕緊往后跑。
兩條近一米長的青蛇正盤在樹上吐著信子,此外更是有無數(shù)黑蜘蛛,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了樹上,個頭都有嬰兒拳頭大小,腿上長滿了黑色的長毛,乍看一眼,我都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這些東西,怪不得三胖會跌下樹來,此外樹底下更是無數(shù)蜈蚣在爬動,在月光下,黑色外殼泛著亮光,我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忙讓三胖離開,但不僅是三胖那棵樹,其它地方也開始出現(xiàn)了這種怪狀。
金叔和玲兒全都從樹上下來,無數(shù)的蜘蛛蜈蚣蛇瞬間圍上來。
“死瞎子,你還想躲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怎么辦?”三胖低聲問道。
“不要管,它們的目標(biāo)不是我們!”瞎子探出一個頭,說完又縮了回去,完全當(dāng)沒事,甚至都沒有半分的驚訝,他藏身的那棵樹上同樣有蜘蛛和蛇,但那些東西對瞎子視而不見,有的甚至是徑直從他身上爬了過去。
見狀,我們也沒有那么害怕,站到一起,給這些東西讓開一條路出來。
它們沒有任何停留,一路直沖到山崖邊,然后順著山崖往下,與山谷口的那群動物匯合。
到現(xiàn)在,我們都看不懂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們趕緊躲到一邊,往山谷里看去,沙沙聲不絕于耳,一大群黑影正不斷往下涌動,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塊黑色大地毯在蠕動。
待所有的蟲獸都到了山谷前時,瞎子才從樹上下來,“等下三門的人就要出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下到山谷里。”
“你在開玩笑?這山崖怎么陡,我們又沒長翅膀,怎么下?”三胖瞪著他問道。
“到時候你們跟緊我就是了!”瞎子說完轉(zhuǎn)身往另一邊走,我們連忙跟上去。
“山谷里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些東西怎么全跑出來了?”我問道。
瞎子頭也沒回,“那是三門之人用迷香吸引過來的,他們要進(jìn)行血祭,此外,進(jìn)洞還須用三毒做成引路香。”
但他也沒有具體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似乎對山上地形很熟悉一樣,帶著我們左拐右拐,一路直穿灌木叢,沒有多久竟是找到一條小路,直通谷底,小路雖然有些陡峭,但是抓著崖壁上的樹木還是可以下去的。
“先等等!”瞎子在那里又停了下來,朝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蹲下來。
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山谷里發(fā)生變故了。
沒有多久,就有一聲悲鳴傳過來,我伸頭看去,有三門的人走了出來,出現(xiàn)在獸群前,他們身后還有十幾個人搬著三個齊人高的大木桶。
為首的三個人,每人手里拿著一根有嬰兒胳膊粗的香,青煙裊裊,那些動物顯得非常享受的樣子,有些蠢蠢欲動,極力往那香靠過去。
“這應(yīng)該就是瞎子說的那種迷香!”我心想著,沒想到三門的人還能制造這種奇物,這可比現(xiàn)實里的麻醉劑或者那種香餌好使多了。
三人將香插在木桶前,其他人放下木桶后全部離開。
夜風(fēng)里隱隱約約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念咒,我估摸三門的人應(yīng)該就要有所動作了。
果然沒過多久,三人往旁邊一退,那些蟲獸瞬間往三只大木桶沖去,前仆后繼,往木桶里爬去,有毒的蟲獸占據(jù)了兩個桶,三人相看一眼站到了最后那個桶前,一人掏出一把匕首,或提或抓,往那些動物脖子上就是一刀,頓時鮮血飆射,三人也沒多少顧忌,提起它們身體,讓血滴到木桶里。
看著這一幕,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么妖法,竟然讓那些猛獸都像小綿羊一樣,任由宰割。
三人一直重復(fù)著這個動作,身邊已經(jīng)堆積了厚厚一層尸體,剩下的動物仍是一只只主動上前,又過了好一會,似乎是木桶里的血已經(jīng)足夠了,三人將匕首往旁邊一扔,不再管那些動物,反而是往另外兩個木桶走去,從懷里拿出一沓黃符,然后點燃就往木桶里扔去。
幾乎是瞬間,木桶里便竄起半丈高的火焰,與此同時,就算我們隔的遠(yuǎn),都能聽到一陣蓽撥作響的聲音,緊接著一股燒焦的惡臭混著血腥味飄過來,幾乎讓人作嘔。
“他大爺?shù)?,這些人也太殘忍變態(tài)了吧!”三胖低聲說道,玲兒更是十分不忍,畢竟這都是山里的動物。
我看了一下瞎子,他仍沒有什么動靜,似乎還在等待著什么。
沒有多久,山谷里再次傳來一陣喧囂,三人將香給滅掉,先前的那十幾個人又出來了,搬著三個大桶就往我們腳下的那面山壁走去,沒有多久一個個全部消失在那洞里。
山谷里頓時一片死寂,剩下的那群動物還站在那沒有動,但地上的慘狀卻觸目驚心。
“走!”瞎子說道,然后一馬當(dāng)先,瞬間踩著石縫往山下走去,我們緊跟在后面,沒有多久就下到了山谷里。
一到山谷里,那種惡臭和血腥幾乎是沖鼻而來,我們連忙捂住嘴,瞎子在前面帶路,我們同樣進(jìn)了那個山洞。
跟我之前看到的相比,山洞變得更大,更寬闊,我們進(jìn)山洞后便是一條深不見底,黑乎乎的通道,里面也沒有什么聲音傳出來,每隔不遠(yuǎn)處,土壁上便有一盞油燈,這時我又問瞎子,他們要挖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瞎子仍是閉口不提,一個人在前面帶路,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我有些奇怪,心里頓時泛起一個可怕的念頭,“瞎子應(yīng)該是來過這山洞,不然不可能這么熟悉!”
我趕緊轉(zhuǎn)身小聲告訴了金叔他們。
金叔看了一眼身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入山洞很遠(yuǎn)了,我們根本沒有回頭路了。
“都留點神,這一趟不會那么輕松的!”金叔壓低聲音說道,我們點點頭,跟瞎子保持了一定距離。
越走我越心驚,走了大半天都還沒走到頭,應(yīng)該都走到山腹了,三門的人到底是想挖什么,這耗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
瞎子起初走的還很慢,但沒有多久,他就越走越快,看樣子是要有所行動了,我連忙大步跟上去。
沒有多久,通道開始有了岔道,起初還只有一條,數(shù)量漸漸變多,兩條,三條,最后走到一個岔道口竟是有五條不同的通道,仿佛是蛛網(wǎng)一樣,但是我們?nèi)匀粵]有發(fā)現(xiàn)三門的人。
“那是什么?”又走了一段,三胖突然指著前面不遠(yuǎn)處說道,我們都是一驚,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具尸體,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只不過身體僵硬,還站在土壁前。
“這就是他們的挖掘工具!”瞎子轉(zhuǎn)過頭來說道,“你們聽說過撒豆成兵,黃巾力士吧!”
“那都是神話傳說里的東西,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我說道,瞎子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反駁,“這些人也差不多,都是被當(dāng)作了一種工具,用秘法透支他們的生命力和潛能,瘋狂挖掘,所以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挖到山腹!”
我走近一看,尸體手里還緊攥著一個榔頭,死去的時候還維持著挖的動作,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看樣子是透支生命力而死了,有這些不知疲倦的工具,怪不得這么短時間內(nèi)三門的人就挖了這么遠(yuǎn)。
我們再往前走了一段,沒有多久,再次見到了同樣的尸體,越來越多,最后幾乎是每走幾步都能看到一個,這個時候,瞎子也變得小心起來,但在這時,前面通道突然傳來了聲音。
“終于是快了,不枉我們耗費這么大工夫!”
“是??!誰也沒想到代價竟是這么大。”
……
是三門的人,當(dāng)時我們就有些著急,這要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估計都走不出這通道,我們連忙往另一條岔道跑,沒有多久,兩個人就出現(xiàn)在視野里,只不過一路談笑著拐進(jìn)了另一條通道。
“跟上去!”瞎子說道,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直接跟了上去,我們相看一眼,到這時候,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無奈的跟上去。
我們跟著兩人又拐到了另一條通道,最后拐來拐去,完全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還好的是兩人沒有回過頭,似乎根本不擔(dān)心有人會進(jìn)到通道里來。
走了沒多久,通道變得越來越陡,看樣子是直接往地底下而去,與此同時,通道也變得越來越寬,瞎子一下慢了下來,不再緊跟在兩人身后,而是往另一條岔道走去,我雖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問出來。
瞎子選的這條路,似乎是只挖到一半就荒廢了,土壁和地面都很粗糙,不時還有碎土掉下來,而且走幾步就是一個彎,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人的背影,前面人回頭也看不到后面人的樣子。
瞎子一言不發(fā)走在前面,我越來越驚疑,尤其是后面他越走越快,我頓時意識到不好,連忙追上去,但剛好是走到了一個彎道前,我走過去一看,頓時傻眼了,前面出現(xiàn)了三條通道,而瞎子不見了!
媽的,又被他耍了!
我站在岔口前罵了一句,金叔他們追上來,見我一個人站在那,頓時明白過來。
“死瞎子,下次再讓我碰上,絕對不會放過他!”三胖狠狠錘了一下土壁,但更糟的境況發(fā)生了,通道里突然傳來了瞎子的喊聲,“有人潛進(jìn)來了,快來人??!”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通道里立即傳來了三門之人的叫喊聲和跑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