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你連我都敢踢了!”金叔從地上爬起來便瞪著他,三胖好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往后縮了一下,“爸,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還想問你呢!”
三胖一愣,便將他自己的遭遇給說了出來。
原來之前他確實是去找路,不過沒遇上山鬼,而是被一個聲音給迷住了,本來這聲音也沒什么奇怪,但問題是,是個女聲,還帶著誘惑和蠱惑,三胖平日里就醉心女色,此刻被挑撥,當(dāng)然就一股腦扎進(jìn)去,就算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但是也身不由己,難以回頭了,魂一下被迷住,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什么都不知道了,剛剛金叔就是用紙人當(dāng)替身,將他魂給歸位。
“混小子,平日里就知道玩,現(xiàn)在進(jìn)了山也不讓人省心。”金叔說著就往三胖頭上敲去,三胖怪叫一聲,連忙躲開,朝金叔嘿嘿傻笑道。
金叔瞪了他一眼,然后收好東西,我們便再次出發(fā)了,迷住三胖的那東西應(yīng)該也是只想吸點陽氣,再也沒有露面,不過為了避免再碰上這種情況,早點找到山谷,金叔豁出去了,又開始折紙鶴,然后四散放飛,只不過做完這一切后,他很虛弱,臉色蒼白,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漸漸恢復(fù)過來,我這才知道,原來一開始,不是他不用紙鶴找路,而是紙鶴很耗費精神力,不同于肉體上的疲累,精神損耗恢復(fù)很慢的。
沒有多久,金叔指著一個方向,我們趕緊沿著那方向往前走,在林子里耽擱了這么久,天都快黑了,再不找到山谷就麻煩了。
路上我悄悄問玲兒,為什么她和金叔看到那土地公都不驚訝,玲兒當(dāng)時就轉(zhuǎn)頭有些鄭重的看著我,“世上沒有仙,土地一說也是杜撰出來的,大都是陰魂時機一到,轉(zhuǎn)為陰神,占據(jù)一方。”
見玲兒一臉嚴(yán)肅,我問道,“這不會是你師傅說的吧!”
她點點頭,“師傅說了,天要荒地要老,這世上更是不會有長生,更不會有仙,只不過一直以來,這是一些人的追求,他們寧愿相信這子虛烏有的事,也不想自己活在絕望里。”
我有些愕然,心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些神話傳說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著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三胖突然朝我們擺手,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讓我們躲起來。
我們連忙蹲在灌木叢里,沒有多久就有人聲傳來。
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離那山谷不遠(yuǎn)了,于是從灌木叢里伸出頭往外看去,還是那天看到的那兩個人,一臉匆匆,從林子里走出來,每個人背上都有一個大黑布袋,沉甸甸的,但兩人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經(jīng)過了我們,匆匆往前走。
“跟上去!”金叔打了一個手勢,我們遠(yuǎn)遠(yuǎn)吊在兩人身后,跟著他們一路往前,沒走多久,我便覺得沿途一路有些熟悉,這兩人應(yīng)該是回山谷里去的。
“到了!”
看著兩人走進(jìn)山谷,我們站在原地沒有再往前,商量起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天快黑了,我們等到天黑時再摸近些看看!”金叔小聲說道,我心想也只能這樣了,否則憑我們幾個人根本斗不過他們,而且此行,首先是搶那蟲母,順便看下二叔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爸,你以前不是會折紙鶴嗎?再放兩只看看!”三胖說道,金叔瞪了他一眼,“找你小子,我?guī)缀跏怯昧税霔l命,你想謀殺我??!”
三胖有些不好意思的縮縮頭,“我不知道嘛。”
金叔轉(zhuǎn)頭看著我,“不過,這也是一個好辦法,紙鶴體型很小,他們應(yīng)該注意不了那么多。”
“哼,剛剛還罵我,現(xiàn)在又說可以這樣做!”三胖小聲嘀咕了一句,但金叔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連忙閉口不提,看著天空,裝傻充愣。
金叔連忙轉(zhuǎn)頭對我說道,“吳空,你會一點道術(shù),我教你折紙鶴,不要多的,只要控制一只就行了!”
我點點頭,連忙問該怎么做。
“紙鶴是死物,你必須得讓它飛起來,首先須用你的血與它相通,運用道術(shù),將紙鶴變成你的雙眼……”
金叔說了老半天,一開始我還能理解,但到后面我便迷糊了,他說的太玄乎了,完全超出了我以往的認(rèn)知,直到這時候我才真正認(rèn)識到道術(shù)的博大精深。
我依照金叔的話,抽出一張彩紙折了一個紙鶴,然后將血滴在上面,金叔說我道術(shù)尚淺,不能長久控制,如果一旦不支,須立刻放棄紙鶴,否則對精神有損害。
我點點頭,按照金叔教我的竅門,掐了一個手印,將全部心神集中到紙鶴上。
“好,就是這樣!”金叔在一旁鼓勵道。
我努力與紙鶴聯(lián)系,沒有多久,就好像在一個密閉的房子突然開了一道門,我打開,腦袋嗡的一下,然后全部心神就轉(zhuǎn)移到了紙鶴上,另外一個不同的視野頓時顯現(xiàn)在腦海里。
那種感覺很奇怪,如同自己多了一雙眼睛,我控制紙鶴顫顫巍巍飛起來,小心翼翼往山谷里飛去。
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我盡量是貼著樹木飛,一有動靜就躲在樹葉里,沒有多久就到了山谷口。
沒有人,但人聲卻是在里面?zhèn)鞒鰜淼模彝A艘幌?,然后再往里面飛去。
沒有多久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其中有人在地上攤著一張發(fā)黃的地圖,在說些什么,但是紙鶴只能看不能聽,我也有些急,想靠近去看下,但想到他們是三門的人,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于是我只能放棄,又控制著紙鶴往前飛,沒有多久,就見到了駭人的一幕,一面山壁竟是被挖出了一個可供一人出入的洞。
“他們在干什么?”我心一驚,連忙飛近一點,洞口似乎是在山壁上鑿出來的,而且就是近幾天的事,里面黑乎乎的,隱隱有人聲傳出來,不時還有些許火光乍現(xiàn)。
三門的人到底在謀劃什么?外面有一群人,洞里還有一群人。
我思量了半響,最后還是決定進(jìn)去看看。
“刺啦”
我控制紙鶴剛飛到洞口,突然一陣黯淡的流光閃過,紙鶴突然一麻,直直往地上跌去,無論我怎么努力就是再也飛不起來了。
怎么會這樣?
我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突然一只腳踩到了我面前。
隨后一只手從地上將紙鶴撿起,舉到空中,正好與紙鶴對視。
我腦袋炸開了鍋,看著他。
來人滿頭白發(fā),山羊胡,一件道袍,看上去仙風(fēng)道骨,仿佛是得道高人一樣,但是眉眼里的陰狠顯而易見,一張臉冷冰冰的,沒有一點表情,就好像是一條隱藏在陰暗處的毒蛇,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突然暴起傷人。
“哼,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偷偷潛進(jìn)來,真的是不怕死!”他看著紙鶴冷哼了一句,我心里莫名一跳,直覺告訴我,山羊胡發(fā)現(xiàn)了紙鶴的不對勁,剛剛那話是說給我聽的。
“傳下去,山谷口看緊點,我看那些宵小怎樣進(jìn)山谷!”山羊胡再次說道,有人從一邊跑過來作揖然后跑開,我還以為自己逃過了這一劫時,山羊胡突然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我頭皮一陣發(fā)麻,這笑竟比哭還難看,他兩只手捏著紙鶴就是一撕。
“刺啦”
一聲悶響,我頓時失去了紙鶴的視野,大叫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山谷心有余悸。
“發(fā)生什么事了?”金叔連忙問道。
“山谷里……山谷里有高手!”我說道,剛剛那個山羊胡給自己的感覺太強了。
我連忙將山谷里的情形說了一下,尤其著重描述了那個山羊胡,金叔和玲兒聽完都沒有說話,三胖走過來,兩眼冒星星,“吳空,你說他們不會是在挖寶藏吧!”
我瞥了他一眼,“就算是寶藏,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拿走!”
“那可說不定哦,憑胖爺這絕世風(fēng)姿,到時候虎軀一震,一聲大喝,就能嚇跑他們!”
“你擦嘴了嗎?”
“什么意思?”三胖看著我。
“你吹牛屁股難道不擦嘴的?”
三胖還想說話,見金叔臉色不對,連忙住嘴。
“吳空,你看清楚里面有多少人沒有?”金叔突然問道,我回想了一下,說道,“外面大概有十幾個,但是那個洞里還有,我還沒來得及進(jìn)去看!”
“這下難辦了??!”金叔嘆道,這么多人,憑我們幾個根本做不了什么,估計連山谷都進(jìn)不去。
“難道四叔真的要被尸蟲給侵腦而死嗎?”我心中有一絲苦澀,玲兒這時候說道,“那倒未必,既然知道他們想干什么,就一定會有辦法的,再說就算拼不過他們,況且我們也沒必要去拼,只要得到蟲母就行了!”
我看著玲兒,點點頭,“那我再放一只紙鶴進(jìn)去。”
“不可,我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他們肯定有所防范,你再去只會徹底暴露行蹤。”金叔當(dāng)即阻止我,“而且聽你們說,似乎三門的人還覬覦村子或是你家的什么東西,那他們肯定有所行動的,到時候我們再摸進(jìn)去!”
我眼前一亮,是啊,這么多人在山谷里,總得吃喝吧,他們不可能一直窩在里面,機會不是白給的,還是得靠自己爭取。
我看了一眼天色,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夜晚便是我們最后的行動機會。
但是我們沒有等到進(jìn)山谷的機會,反而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天黑沒多久,瞎子就從林子里鉆出來,直接往我們這邊走過來,看樣子好像是早就知道了我們在灌木叢里躲著。
“你還敢來?”當(dāng)時三胖就非常生氣,我也冷盯著他,瞎子不僅是裝瞎,上次在林子里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暗下黑手,將我打暈然后跑了,他一直都在戲耍我家。
“你來干什么?”我冷冰冰問道。
瞎子也沒有絲毫的尷尬或者生氣,微微一笑,“我這次來是給你們送禮的!”
“什么禮?又有什么陰謀詭計吧!”我冷笑一聲,瞎子沒有反駁也沒有說是,繼續(xù)走近。
“站住,再過來,胖爺我就不客氣了!”三胖壓低聲音吼道,從灌木叢里折了一根木條。
“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山谷,你們說如果我大喊一聲會發(fā)生什么事?”瞎子輕笑一聲。
“媽的,你夠狠!”我?guī)缀跏且е勒f道,他一喊,三門的人定會馬上發(fā)現(xiàn)我們,且不說會被抓住什么的,但我們此行肯定是無功而返,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叔被尸蟲侵腦。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問道。
瞎子頓了一下,緊接著說出了一個讓我們幾乎不會想拒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