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跟四嬸跑到房間一看,果然是四叔身體里的尸蟲擴(kuò)散了,已經(jīng)到了脖子那,看上去很是恐怖,皮膚下全身蠕動的黑色尸蟲。
怎么會這么快?瞎子說不是有七天的緩沖時間嗎?按照這情形,估計三天,尸蟲就會入腦,到時候四叔會徹底喪命。
這時候金叔也跑進(jìn)來,看到四叔的樣子,同樣嚇了一跳,他微微掀開四叔的衣服,在腹部那個位置,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了,無數(shù)尸蟲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不住蠕動,我頭皮發(fā)麻,一陣毛骨悚然,不敢再看下去,連忙出了房間,四叔的情況惡化了,我必須盡快找到三門的人。
我到堂屋的時候,大伯正在上香,我跟他說了四叔的情況,他也只嘆了一口氣,沒有絲毫辦法。
大伯年事已高,行動頗有不便,如今只能靠我了!
我想了一下,三門的人一直在謀劃什么,沒有躲在村子里,那肯定是潛伏在山里,上次的山鬼和那蟒蛇說不定就是他們弄出來的。
想到這,我便打算去找他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想起四嬸這次回的太突然,于是便多問了大伯一句。
“她啊,就是那張嘴厲害,每次都是你四叔先服軟,這次見你四叔遲遲沒有動靜,按捺不住,所以才回來看一下!”大伯說道。
我心想,真的會這么簡單嗎?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不再單純想問題了,什么事我都開始深究起背后的緣由來。
我出了堂屋,然后去找三胖,他還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我拍了一下他肩膀,三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我于是湊到他耳邊,大喊了一聲,“金叔,你來了啊!”
三胖一哆嗦,條件反射式的從床上坐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喊道,“爸,早!”
我捂著嘴在一邊偷笑,在紙扎店的時候,三胖就是這樣,每次賴床,我一搬出金叔來,無論睡的多死,他準(zhǔn)會醒。
“你大爺,又騙我!”三胖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瞪著我,然后又往床上躺去,我一看連忙說道,“快起來,跟我去山里一趟。”
“不去,有山鬼,還有蟒蛇,我才不去找死。”
一看三胖傲嬌起來,我站起來說道,“好,是你說不去的哦,我跟金叔說一聲,到時候看你去還是不去!”
“好,我去還不行嘛!”三胖有些無奈,起床穿衣,一邊還在嘟囔著,“每次就知道把 我爸拿出來壓我。”
吃過早飯,我便說要去山上看一下,找一下三門的人,大伯他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讓我倆小心,我本想帶玲兒去的,但這兩天,聽四嬸說,好像是那個來了,不方便,我也只能放棄。
這次上山,我還是準(zhǔn)備了一翻,首先是打火機(jī),對付那些東西,還是火最有用,然后又帶了一把柴刀,三胖則拿了一根繩子,我問他拿繩子干什么。
“當(dāng)然是綁山鬼!”三胖答了一句,然后悠悠然出了門。
村子里關(guān)于山鬼的傳言越來越甚,我們還沒有走到山道上,就聽到不少人在議論那山鬼了,說半夜又出現(xiàn)了,還想去一戶人家偷吃的!
我也沒有再聽下去,這傳的越來越離譜,這樣下去,山鬼反而像是山里的野獸了。
我和三胖也沒有停留,然后就沿著山道往上走去,首先到了我們那天被吊起的地方,沒有發(fā)現(xiàn)蟒蛇和山鬼,我們便繼續(xù)往前走。
樹木越來越茂盛,林子里也越來越陰暗,還很安靜,除了我走路的沙沙聲,什么都聽不到了。
上山前,我們便不打算太深入,如果真的碰到了三門的人,憑我們兩個根本不夠他們正眼瞧的,所以一路,我們專挑很偏僻的路,此外也走的很慢。
“他大爺?shù)模@么久了,怎么什么都沒有?”三胖嘀咕了一句,我心里也有些不安,因為這么久,不僅看不到一只鳥,就連地上的螞蟻都消失,林子像是被隔絕了一樣。
越走,我心里越?jīng)]底,這意味著我們離三門的人應(yīng)該是越來越近了。
“三胖,過了那個山頭,我們就回去了!”我說道。
三胖氣喘吁吁,點點頭,然后停了下來,背靠著一顆樹,在那歇息。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四周,全是齊人高的植物,其它什么也看不到,有一種走近原始森林的錯覺。
“三胖,休息的差不多了,該走了!”我說了一聲,就往前走,但三胖半天沒有回應(yīng),我便回頭看去,這一看,我打了個哆嗦,后背一陣發(fā)涼。
三胖確實還是靠在樹上,只是他一張臉已經(jīng)慘白如紙,頭上大汗淋漓,身體也在不住發(fā)抖,哆嗦著根本說不出話來,而在他肩膀上搭著一只毛茸茸的手。
是我們一直尋找的山鬼!
它就站在三胖身后,看著我,眼里有一絲人性化的嘲弄,這時候我更看清楚它了,一身的黑毛,只比坐著的三胖高一個頭,一張臉花花綠綠的,尖嘴猴腮,真的像是猴子一樣,尤其是那一對眼睛,很是詭異,竟是雙瞳孔。
我摸出柴刀對著它,“放了三胖!”
我猜它應(yīng)該能聽懂,果然,它松開手,咧著嘴朝我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往樹后跑去。
我趕緊追上去,山鬼動作很是敏捷,幾個縱跳,直接進(jìn)了灌木,隨著一陣嘩嘩響聲,頓時沒影了。
我一見,就要去追,但三胖在后面還沒有動,我不由得又跑回去。
“三胖,快起來!”我催促道,他一臉苦澀,“我……我起不來啊,也不知那東西使了什么妖法,一搭上我肩,我便渾身沒有力氣。”
我聽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然后讓三胖咬舌尖,然后按住他眉心。
三胖發(fā)出一聲驚疑叫聲,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吳空,你怎么做到的?好神奇。”
“神奇你妹啊,山鬼跑了,你只是被他魘住了,渾身乏力只是你的幻覺而已!”我往山鬼跑去的方向看了一下,它好像是在戲耍我們,又在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站在那,將屁股對著我們扭了一扭。
我當(dāng)時就氣炸了,三胖也一臉鐵青,“他大爺?shù)模譅斘疫€從來沒有被什么東西這么耍過,看我不抓住你,帶回去當(dāng)寵物養(yǎng)。”
說完三胖就追了上去,我撇撇嘴,還真重口味,連山鬼都要當(dāng)寵物養(yǎng)。
我們追上去的時候,山鬼在前面走走停停,漸漸把我們往山里引,走了一段,我倆終于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但這個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我們迷路了!
“吳空,快找找出去的路,他大爺?shù)?,竟然這么狡猾。”三胖罵了一句,見那山鬼還在前面挑釁,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塊便砸了過去。
我看了一下四周,也有些無奈,因為我很少回家,除了拜祭什么的,基本不上山,更何況此刻已經(jīng)是深入林子了,四面八方除了樹就是樹,我都分不清村子是在哪個方向。
見我一直沒說話,三胖也知道了情況的嚴(yán)重,有些急躁。
我看著那山鬼,最后決定還是跟著山鬼,它既然想把我們引到一個什么地方,那肯定是有所圖謀,與其這樣在林子轉(zhuǎn)悠,估計幾天都會找不到下山的路,還不如跟著它走。
“三胖,我們跟上去!”我說道,三胖一下炸毛了,“你瘋了啊,這東西本來就很邪了,還跟著它走,估計是往死路上闖。”
“那你說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迷路了,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也會被困在這里,再說,這東西說不定也不是想要害我們。”我說道,三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于是我們繼續(xù)跟在山鬼后面,它帶著我們往林子深處走去,但走了一段又繞了一個大圈,開始往回走,我直覺告訴我,它是帶著我們往村子那個方向走去。
“你大爺?shù)?,閑的蛋疼啊,帶著我們在山里繞圈。”我恨恨看著山鬼,氣的牙癢癢。
正走著的時候,三胖突然拍了我一下,然后指著前面,“吳空,你看!”
我抬頭看去,一下驚在原地,在我們前面不遠(yuǎn)處便是一片空地,是被人為清理過,地上還有燒過的痕跡。
是三門的人!他們在這里落過腳。
我和三胖走過去一看,地上還有紛亂的腳印,看上去還不止幾個人,是一大群人。
這時候山鬼已經(jīng)不見了,我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周圍,它把我們引到這來,絕不會只為了讓我們看到這些痕跡。
我看了一圈,正欲收回目光時,突然在灌木叢上看到了一根竹杖,像是倉促間被扔到那的,我走過去撿起一看,這是瞎子的竹杖。
瞎子進(jìn)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