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問金叔是什么意思,張家人也看著他。
金叔皺眉看著屋外,“你們忘了逃走的那個了嗎?”
我才這想起,畫里之前是有兩個人的,三胖見狀問了一句,“爸,他不會自尋死路吧,畫都被燒了,他還敢來?”
我們都點點頭,金叔嘆了一聲,“這種東西已經(jīng)不是純粹的陰魂了,對他們來說,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他不會一直纏著我們家不放吧!”張公焦急的說了一句。
金叔搖搖頭,指著我說道,“我暫時還不能肯定。這樣吧,明天你們到這小子家來拿點東西回去,暫時防范一下,我再想辦法徹底消滅他。”
張家人有些無奈,點點頭,見沒有什么事了,我們便打算回去。
路上,金叔稱贊了我一句,說我在畫里很勇敢啊,然后便說三胖膽小啊什么的,我知道他其實對三胖還是很滿意的,只不過每個父親都望子成龍,希望兒子能獨當一面,所以他對三胖很嚴格,還一直希望三胖繼承紙扎店,但三胖志不在此??!
他大爺?shù)?,三胖每天花天酒地必不可少,看他身材就知道墮落到什么程度了,一個勵志的胖子是絕對會狠下心來減肥的。
金叔又問我在畫里遇到了什么,我倒也沒隱瞞,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三胖當即嚇了一跳,“吳空,你竟然是剝皮匠家族的,你大爺?shù)?,太殘忍了吧,聽上去比那什么人皮客棧、電鋸驚魂還要血腥很多?。?rdquo;
金叔瞪了他一眼,三胖一下閉嘴,老老實實跟在后面。
“你一說剝皮匠,我現(xiàn)在卻是想起一些事來,雖然只是耳聞,但似乎也有幾分真實,剝皮匠最初是一種酷刑職業(yè),比凌遲還要血腥駭人。明朝最常見,朱元璋,魏忠賢等,都用過這種酷刑,不僅僅是受刑之人,便是旁觀之人都害怕的不行。”金叔說道,“只不過后面這酷刑便轉(zhuǎn)移到地下,世人也甚少知道,沒想到卻是一直遺傳下來,果真是世界之大,神秘莫測??!”
我聽完,沒有說話,照這樣算,我的那個家族歷史還不是一般的久!如果畫里的那人,沒有灰飛煙滅就好了,他肯定是知道些內(nèi)情的。
“好了,你小子也別太擔心了,無論是福是禍,金叔這次都幫你!”金叔拍了一下我肩膀說道。
“爸,你紙扎店不打算要了??!”三胖小聲嘀咕了一句,金叔一聽頓時皺眉又斥了一句。
我感激的說了一句,“謝謝你了,金叔。”
金叔哈哈一笑,“以后還得你多幫忙,這混小子成天不上心,紙扎店交給他,我也不放心?。?rdquo;
三胖撇撇嘴,不理會他老爸,自顧自的一個人往前走。
進了家門,大伯還在堂屋,只不過里面還站著一個熟悉的人,那就是四嬸。
四嬸回來了!
我想起那天她說過的話,如果四叔不拿八抬大轎去接,她是不會回來的,沒想到才幾天就自己回來了。
“四嬸!”我叫了一聲,她微微朝我笑了一下,然后看著金叔他們,“家里多謝你們了,快,快來坐。”
我看著她有些奇怪,以前四嬸可不是這樣的,小氣刻薄,生怕別人占了便宜,哪會像現(xiàn)在這么熱情。
“難道是回娘家一趟,突然醒悟,轉(zhuǎn)性了?”我心里疑惑無比,看著四嬸熱情招呼金叔他們,連大伯想幫忙都不要,我看了一會,便走到院子里,想到自己的身世,離真相好像就只隔一層紙,馬上就能弄清楚,但無論怎么努力,我卻無法捅破那層紙,我嘆了一口氣,心想只有找到二叔問個明白了。
我在院子里還沒站多久,三胖逃一般出了堂屋,我問怎么了,他直擺手,“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熱情勁,比我去桑拿還熱情。”
我一臉黑線,你大爺?shù)?,拿我家跟桑拿店相比?/p>
三胖走后,沒有多久金叔也走了出來,一臉無奈,“唉,吳空,你四嬸太熱情了,我都不好意思在你家呆下去了。”
我笑著說道,“金叔,你可別說這樣的話,這些年我都是托您照顧呢!”
金叔笑了一下也回房了,我走進堂屋,玲兒還坐在那,大概是不懂人情世故,微微有點局促,大伯坐在那一言不發(fā),四嬸已經(jīng)在收拾了。
“玲兒,這么晚了,早點去睡吧。”我走過去說道,她恩了一聲起身,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問我魂體要不要緊。
我搖搖頭,“沒事!”
在畫里的時候,那人的手直接洞穿了我魂體,雖然那時候感覺很虛弱,但是魂回到肉身里后,我慢慢也恢復(fù)了。
我跟大伯四嬸說了一聲,也回房間了,經(jīng)歷了張家的事,太累了。
沒有多久,我就睡了過去,但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我忽然毫無預(yù)兆醒了。
整個人頓時沒有一點睡意,很清醒,我睜開眼,然后又閉上,發(fā)現(xiàn)怎么也睡不著,我不由得從床上坐起來,這一動,頓時發(fā)現(xiàn)一個人坐在我床邊,背對著我,一動不動,月光正好照在他身上,顯得異??膳隆?/p>
“誰?”當時我就嚇了個半死,渾身冷汗淋漓,大半夜的,你說床邊突然坐著一個人,怎能不害怕。
“是我!”那人聲音有些嘶啞,很低沉,但我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是二叔!
二叔回來了!
“二叔,你回來了?”我一臉驚喜,說著就要挪過去,但他很快出聲,“空兒,別過來!”
“二叔,怎么了?”我問道,他已經(jīng)失蹤幾天了,現(xiàn)在突然半夜回家,怎么還遮遮掩掩的。
“空兒,你仔細聽好了!”二叔仍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不要來找我,就當我已經(jīng)死了,還有你,二叔無能,怕是救不了你了。”
我一驚,“二叔,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空兒,我沒時間跟你詳細說了,記住不要再來找我,否則你……”
二叔還沒有說完,整個身體突然一震,然后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抓住一樣,不由自主被拖向門邊,見狀,我連忙撲過去,想去抓他,但手卻徑直從二叔身體里穿過去。
當時我就頭皮發(fā)麻,心涼了一半,這并不是真的二叔,這是二叔的魂!
我愣了一下,想起剛剛二叔說的話,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所以魂才回來報信的,我連忙打開門追了出去,二叔的魂越走越快,一下到了大門邊,到這個時候,他才回頭看了一眼,朝我微微一笑,張嘴說了幾句話,但此刻我根本是聽不到,從他口型中,我還是猜出說的還是那句“不要去找他。”
“二叔!”我大喊一聲,然后追上去,打開大門,但四下漆黑一片,二叔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二叔!”我蹲在地上,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他肯定是遇害了,而且剛剛回頭看我的時候,他已經(jīng)變了,渾身上下血淋淋,有點像……被剝了皮!
是剝皮匠家族干的!
我想到這,頓時怒不可遏,二叔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我絕不能讓他白白這樣死掉。
經(jīng)過我這一鬧騰,全家人都被驚醒了,一看我坐在大門邊,他們走過來問我怎么了。
“大伯,剛剛二叔回來過了,只不過他……”我說不下去,聲音哽咽,根本沒想到二叔就這么走了,自己還一直想著去把他救回來,如今卻是連他尸身在哪都不知道。
大伯嘆了一口氣,眼眶濕濕的,“二弟?。?rdquo;
說完他便走向了堂屋,背影更加佝僂,整個人仿佛一下老去,滄桑無比。
金叔和三胖連忙安慰了我?guī)拙?,四嬸站在一旁,看著大門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無表情,一直沒說話。
我在他們勸說下回了房間,但卻是再也睡不著了,一直坐到天亮,二叔的魂回來這一趟,終于是讓我下定決心去徹查自己的身世,另外我還要給二叔報仇。
第二天一大早,想起二叔的慘狀,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木木坐在堂屋門口,沒有多久,張家就來人了,金叔也沒有說什么,從房間里拿了兩個紙人出來,看樣子是昨晚熬夜扎的,叮囑張家人,晚上放一個在大門前,另一個放在神臺下,晚上他會再走一趟。
張家人感恩戴德走了,金叔這才走過來,“怎么了,無精打采的,還在想你二叔的事?”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這小子,既然是想著你二叔的事,那你還這幅德性,垂頭喪氣的,能干什么,如果真出事了,那你也得去找回尸身,讓他入土為安啊。”
“金叔,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我問你,你憑什么認定你二叔死了?”金叔問道。
我脫口答道,“昨晚,回來的是他的魂,讓我不要再去找他了,另外他全身像是被剝了皮。”
“還有沒有?就這些你就斷定你二叔死了?”金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常人有時候還有陰魂離體呢,說不定你二叔只是陰魂回來報信!”
我全身一震,盯著他,“金叔你說的是真的?”
金叔點點頭,我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是啊,只憑一個陰魂,我根本無法斷定二叔已經(jīng)死了,而且昨晚二叔的魂像是被什么人招回去的,那二叔豈不是沒死,他真的只是回來報信?
“想通了是吧!那你得抓緊去找你二叔,還有你四叔身體里的尸蟲,還等著你去找蟲母呢!”金叔拍拍我肩膀,笑笑然后走出了堂屋。
我看著金叔背影,全身上下充滿了斗志,這個時候,四嬸突然慌慌張張跑過來,“你……你四叔不好了!”
我一拍大腿,糟了,定是尸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