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聽,拿著銅鏡匆匆往四叔屋子走,我一看就要跟上去,但二叔回頭瞪著我,斥道,“在這呆著,別跟過來!”
說完轉(zhuǎn)身往前走,我一愣,二叔這一做法反而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抬腿就跟上去,但身后的大伯拉住我,“聽你二叔的話,別添亂!”
我轉(zhuǎn)頭問大伯,“大伯,二叔在干什么?”
“他在救人!”大伯說道,看著二叔走進(jìn)四叔的屋子,我也有些緊張,救人,那肯定是救四叔和四嬸了。
我站在院子里,有些提心吊膽,緊張兮兮看著二叔進(jìn)屋后,然后將門給關(guān)上。
“怎么沒動靜?”我踮起腳,左右打量了一下,突然屋子里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其中還夾雜一個陰測測的笑聲,我心里直打鼓,二叔不會出什么事吧!
緊接著屋子的窗戶上閃過幾道白光,隨后里面像是在爭斗,一陣打砸東西的聲音,這樣叮叮當(dāng)當(dāng)持續(xù)了大概幾分鐘,我和大伯站在外面,一陣心驚膽戰(zhàn),屋子里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突然屋子里一下子平息下來,什么聲音都沒有了,門吱呀一聲響,二叔探出一個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快來!”
我連忙跑過去一看,四叔和四嬸正躺在地上,不知是昏迷還是睡過去了,二叔招呼著我將兩人抬到床上,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間,然后就拿著銅鏡出了屋子,這時候堂屋的燈又嗤嗤閃爍一陣,自動就亮了。
二叔走進(jìn)堂屋,然后將銅鏡放到神臺的靈牌后,這才轉(zhuǎn)過身說道,“大哥,祖墳得盡快安置,不然家里的情況會更糟了!”
大伯點點頭,“明天等大師來,先把祖墳安置好,如果他能出力的話,家里這東西也得處理,不能再拖了!”
“明天我問問!”二叔應(yīng)道,大伯也沒有再說話,出了堂屋往外走。
“二叔,今晚家里是怎么了?”我問道,二叔愣了一下才說話,“那大師說的沒錯!村子里不平靜,可我沒想到卻是沖我們家而來,應(yīng)該是孫寡婦搞的鬼,本來只要你們不開門,那東西就進(jìn)不了屋,但……”
二叔嘆了一口氣,我有些愧疚,因為大門就是自己情急之下打開的,“難道四叔和四嬸也是因為那東西?”
二叔搖搖頭,“不是,是這個!”
二叔用手指了指身后的神臺,我抬頭一看,正好看到了那無字靈牌,心下一驚,看樣子是這東西作怪了,那么孫寡婦肯定是知道家里潛伏著這怪東西!
“空兒早點睡,明天祖墳安置,你還要早起幫忙!”二叔說了一聲,然后往外走。
我恩了一聲看著四叔走出堂屋,轉(zhuǎn)過身看著神臺,那一塊無字靈牌夾在祖先靈牌中間,很是顯眼,那之前二叔手里拿著的那塊銅鏡就放在無字靈牌后,發(fā)黃的鏡面正好對著靈牌,但詭異的是鏡子里竟然沒有靈牌的影子。
我心里有些發(fā)毛,銅鏡怎么會照不出靈牌的影子?
我以為是角度的問題,于是走了幾步,無字靈牌還是沒有影子,反而是其它靈牌的影子一下出現(xiàn)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靈牌更是緊張,就在我盯著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影子在鏡子里一晃而過。
速度很快,我也只模糊的看到,好像是一個人影!
我轉(zhuǎn)頭一看堂屋,二叔和大伯早就走了,根本沒有其它人,我又站在那沒動,人影是從哪來的?
我有些不放心,考慮了一下,決定取下銅鏡來看看,先前二叔就是拿著它救了家里一命,肯定有非凡之處。
我想著,就搬了一個凳子,然后踩在上面就銅鏡拿下來,一上手才知道銅鏡很輕,完全不是我想象中很重的那種,正面就是一塊發(fā)黃的鏡面,我以為很臟,擦了一下還是黃黃的,銅鏡后面則是一個支架,整體看上去就像是古時候那種銅鏡。
“沒什么特別的?。?rdquo;我拿著銅鏡仔細(xì)看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就準(zhǔn)備放回去,但就在我踩著凳子要放上去的時候,突然一聲很輕的笑聲傳來,我當(dāng)時就毛骨悚然,鏡子差點都沒拿穩(wěn),“誰?”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根本沒見到什么人,但是一種窺視感一下縈繞在心頭,仿佛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我后背有些發(fā)涼,舉起銅鏡就要放上去,突然神臺上傳來一身啪嗒聲,我一看,卻是那塊無字靈牌突然倒下。
我當(dāng)時就有些炸毛,從凳子上下來,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但半晌過后,還是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我膽子也大了起來,低聲罵了一句,然后繼續(xù)往凳子上踩去,準(zhǔn)備把銅鏡放下去。
就在舉起銅鏡的那一剎那,鏡子里的畫面一閃而過,我好死不死的瞟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銅鏡里的自己肩上搭著一只手。
當(dāng)時我就嚇了半個死,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轉(zhuǎn)頭就往肩上瞧去,什么也沒有。
我心下很不安,寒意頓時涌遍全身,舉起銅鏡,我再慢慢往里面看去,那只手還在。
慘白如蠟,看上去很是瘆人,從我身后伸出來,搭在我肩上一動不動,但讓我心悸的是,轉(zhuǎn)頭看去,肩上根本什么都沒有。
“這銅鏡不會能照出那種東西吧!”我手有些哆嗦的慢慢拿著銅鏡往自己身后照去。
手,胳膊,身子,就當(dāng)我要看到身后的那個人時,突然一張臉?biāo)查g撲過來,我嚇得魂飛魄散,手一哆嗦,銅鏡一下掉到了地上,然后轉(zhuǎn)頭就往身后瞧去,除了微微風(fēng)聲,什么也沒有。
但剛剛銅鏡里那一幕絕對不是幻覺,我匆匆從地上撿起銅鏡,還好的是并沒有摔壞,我重新將銅鏡放回神臺,顧不得再看一眼,幾乎是逃似的跑出堂屋。
回到房間,我把所有門窗關(guān)好,躺在床上直喘粗氣,但在黑暗里呆了好一會也沒什么動靜,我也慢慢平復(fù)下來,沒有多久就睡著了,然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不再是關(guān)于剝皮,卻是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夢,夢里的人和事都從未見過,唯一讓我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披著一張人皮,他們?nèi)驹谖抑車?,一臉詭異笑容看著我,讓我跟他們一起走?
在夢里我還想去查看一下時,突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我睜開惺忪的雙眼,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那聲音正是四嬸發(fā)出來的,我聽了好一會,她好像是在跟四叔吵架,要回娘家,見狀我也沒有再睡,匆匆爬起來打開門,二叔和大伯也走了出來。
院子里的地上是幾個砸碎的瓷碗,四嬸拿著一個包氣鼓鼓的站在大門前,而四叔也臉紅脖子粗的站在那口井旁看著四嬸,吼道,“死婆娘,你有種就別再回這個家!”
“不回就不回,你以為我稀罕啊,你不八抬大轎來請,老娘還真不回了!”
說完四嬸就氣沖沖往外走,四叔冷哼了一聲也往他屋子走,二叔和大伯連忙走過去勸道,“你一個大老爺們,怎么跟一個女人置氣?”
四叔一聽,有些犟,聲音陡然拔高,也沒有好語氣,“愛走不走,誰稀罕!”
“發(fā)生什么事了,小倆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二叔問道。
“也不知她發(fā)什么瘋,一大早起來就跟我鬧,說晚上我在她耳邊說話,還踢她,早上起來后還說我惡作劇,在她背上畫手??!”四叔很是生氣,“我看她就跟孫寡婦一樣,都瘋了!”
大伯二叔相看一眼,也有些不解,昨晚家里確實是發(fā)生了一些事,但最后都解決了,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我走過去往四叔屋子里瞧了一眼,東西都好好的,也沒什么異常,難道是四嬸故意取鬧?
當(dāng)我轉(zhuǎn)身去看四叔的時候,他背上有一個臟印子若隱若現(xiàn)。
四叔穿的是一個白汗衫,我以為是衣服沒洗干凈,便問他衣服上怎么會有臟東西。
他一驚,然后用手扯起一看,然后看向我,“沒有??!很干凈啊!”
就在他扯起衣服的時候,我一下看出來了,那印子不是衣服上的,是他身上的,而且像是一個……手印。
我連忙叫四叔轉(zhuǎn)過身,拉起衣服,一個漆黑如墨的黑手印一下躍入我們眼中,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后背正中間,就像是有人故意印在上面,而且無論我們怎么擦都擦不掉,仿佛是長在了肉里面。
“黑手印,這……”大伯指著四叔后背,驚的說不出話來。
二叔皺著眉頭,突然朝我說道,“空兒,掀起你衣服看看!”
我心中也泛起一個不好的念頭,還是照做了,看著二叔的臉色,我心一下沉下去,“二叔,我……”
“你沒事!”二叔說道,然后也看了一下大伯的后背,一圈看下來,家里除了我,竟是每一個人后背上都有一個黑手??!
看上去觸目驚心,就像是一個詛咒。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道。
二叔搖搖頭,然后轉(zhuǎn)頭看了堂屋一眼,我知道他看的是那無字靈牌,二叔懷疑是家里那東西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