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再三確定陰龍確實有了大神通之后,臉上的神色就再也沉不住了,將柱杖重重的朝地上一扣,招呼師叔就要去找陰龍。
我見師父那樣子就知道師父也確定了這是“積怨藏陰”陣了,忙跟了上去,想著這事我怎么著也要去見識一下吧,可還沒走兩步。
“你在這里好好躺著!”師父聽到我從后面跟來的聲音,沉沉的大喝了一聲,叫師叔將我押回去。
“沒有我,你們找得到陰龍嗎?”我知道師父也是心疼我,嘿嘿一帶笑的問道。
師父腳下一頓,想著這事跟陰龍那貨還有點關系,只得讓我跟了上去。
雕象下面那是一個積怨地,以怨藏陰再線到另外的地方去,這種從風水學上叫子母穴,只是這母子連用的是什么,只有那布陣的那個人知道了。
當然我們要找也是能找到的,只是這樣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必定不少。
師父站在那積怨地站了半天,雙手時不時張出五指朝游動,最后還是失望搖頭。
不用想光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這里的風水氣勢全部都被我那幾張符給破壞了,雷是至陽之物,加之之里本來陰氣重,這一陰一陽交錯之后,結(jié)果就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看樣子只有從陰龍著手了,陰龍喜陰,如果連陽妹仔它都不纏的話,那就是它找了一個陰氣比陽妹仔給重的地方了。”師父轉(zhuǎn)身看面對著后山的方向道。
這話雖說是一個理,但我聽著怎么都不大舒服,我身上陰氣是重,但這被陰龍嫌棄是它利欲薰心好不?怎么說得我好像跟一個管不著老公的黃臉婆似的。
“要我用血招回陰龍嗎?”但對于師父我是不敢回嘴的,只無奈的開口問道。
陰龍這貨喜陰不假,我的血是至陰之物,而且它也很熟悉我血的味道,只要我用點血再念動招魂咒,陰龍絕對老老實實回來,不會再管外面陰氣再重的東西,這招我早上就試過了。
“你今天精血損失過重,還是留著的好,我們用引陰之法吧。”師父想了想,又擺手搖了搖頭。
這下子雖說麻煩點,但我也不想再劃拉手指頭了。
哪些東西我都是知道,接過師叔的背包,拿出干柳葉,倒出一點符水,另加上一小點女子的經(jīng)血。
這些東西平時師父都不讓我?guī)У?,說我本來就陰氣重,陰龍食陰跟著我吸走點陰氣還好點,如要再帶陰氣重的東西,只怕我會天天被好兄弟找上門來了。
化了張符,混在前面那些東西里面,我將杯子里的水遞給師父。
剛遞過去,我就看到上校一臉緊張兮兮的遠遠站著一排路燈下面,好像想過來又有點怕的樣子。
見我瞄了他一眼,這才不甘不愿的上來道:“黑先生,這次的事情,您看?”
“我會跟你們上頭說,你不用擔心,但是你知道的最好也告訴我們,免得再出大事!”師父端著水杯,臉色有點不善地道。
那上校臉色一黑,朝我們笑了笑,這才慢慢的說道開來。
原來雕象下面的那個女鬼啊,是一個鋼琴老師來著,那時中隊還有家屬區(qū)。
有一個從上面派下來的中校帶著新婚妻子住在里面,怕部隊生活無聊,就請了那個鋼琴老師來教妻子鋼琴消磨時間。
可有一天那中?;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渾身是血倒在鋼琴上,而女鋼琴老師躲在鋼架下面瑟瑟發(fā)抖,不住的擺著手喃喃地說著什么。
這中校愛妻驟亡,一下子就氣瘋了頭,一口咬定這女老師殺害了自己的妻子。要她給自首給妻子賠命,那時部隊和公安的職責還是分得很清的,要不是中隊其他領導拉著估計那中校都有當場將那女老師槍斃的心了。
可鋼琴老師卻死活不肯承認,哭著說要報警,走司法流程。
那中校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那鋼琴老師扒了個精光扔到廣場上,讓她什么時候肯去自首就什么時候放她走,還交待中隊里所有人都不準給她衣服穿,讓她一個人在這廣場上吹一夜的風再說。
那中校據(jù)說中央有很大的后臺,而且中隊的大隊長也才是個上尉,中隊里其他人見他這樣又心想他剛死了新婚妻子也不敢多話。
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時,當晚卻出事了,那女老師不見了。
兩天后那中校人卻被調(diào)走了,他妻子的尸體好像也被車接走了。
據(jù)說那中校還升了一級,留下一個女老師失蹤的爛攤子給中隊的原領導。
可就在中校走的五天之后,當時給中隊修廣場和雕雕象的民工就一個接一個的出事,最先是好幾個人躺在床上活生生的就被凍死了,還有一個在吃飯時就口吐鮮血而死,最后查出是呼吸道結(jié)冰。
接著就有一個民工受不了了,自己說出了于那女鋼琴師有關的事情。
那時的民工大多離家在外比較久,那鋼琴老師年輕又保養(yǎng)得好,扒得精光的扔廣場上,幾個沒娶婆娘的二流子白天看著就流口水,晚上就想著反正也是殺了人要被槍斃了的,還不如讓他們先爽一把呢。
就趁人不注意將那女老師拉到中隊不用的冰窖里去了,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嘴上說他們幾句。
可一想到這點事又有誰受得了啊,那兩個二流子回來又一個勁的吹噓說那老師皮膚怎么滑溜,又地怎么個爽法。
接下來工棚里又有幾個人找著借口摸了過去,據(jù)說那女老師哭到最后,連嗓子都啞了,只是一個勁呻吟著叫冷。
那兩個拉她進去的二流子以為最后爽完的兄弟會送她回廣場的,結(jié)果卻是沒有。等第二天出事后他們再去冰窖找時卻發(fā)現(xiàn)那女老師不見了,他們也沒敢吭聲,只裝不知道繼續(xù)做工。
可接下來出的事卻將這個民工給嚇壞了,一個個死得奇怪,而且都是凍死的,這個說出來的民工估計也猜到是那女老師找上門來了,所以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可那民工最后也沒能逃過,在說完的第二天晚上凍死在了中隊的門外邊,隨身帶著他的行李。
從那之后,中隊晚上時不時的能聽到女人的哭聲,下雨天還能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慢慢的發(fā)現(xiàn)只要穿著軍裝就不會有事。
這么些年一直也沒出過大事,所以他們也沒大注意,可這次……
我聽完之后,只是不住的咂舌,這么說來那女鬼怨氣之重,倒也是情有可原了。但最后她的尸體怎么會被人碎了尸用塑料袋子裝好埋到雕象下面去呢?
上校同志表示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被中隊一直當做機密,他也是聽中隊一個老領導喝醉酒之后說的。
“這里面肯定也有你們中隊的人參與吧?大晚上的怎么會沒有人站崗,讓那些民工將扒得精光放在廣場上亮相的人拉走,還能整出這么大的事。我說得對吧?上校同志!”一邊的師叔痞氣的拍著上校的肩膀,嘿嘿笑道:“你告訴我當年那個死了婆娘的中校是誰吧?我們也好去查查,看他這個罪魁禍首有沒有事!”
“這個我真不知道,上面那點我還是聽部隊里的老人說的。我是想勸你們啊,那鬼都被張小先生給滅了,那女老師也是很可憐的,這事就這么算了吧,要不然上面再查起來,保你們的那個人也兜不住。”上校同志似乎誠懇地道。
我這會看這上校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這貨原來知道這么多東西,開始還死活都不說。
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讓他沒事就回去吧,我們還要念經(jīng)超度。
“走吧!要不咱家陽陽可要發(fā)彪了喲!”師叔面帶調(diào)笑,朝我擠了擠眼。
那上校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朝回走去。
我看他那樣子好像也不像是來視查我們工作的,說像監(jiān)督又不對。
又好像在說我們這樣打擾一個慘死的鬼不好,可問題是我已經(jīng)將那女鬼給轟了,而且聽他一直強調(diào)那女鬼死得慘,這倒底要表達個什么意思呢?
他是這個中隊的人,卻在言語之中又暗暗表明這個中隊后面有什么貓膩。這人倒底是怎么回事?。?/p>
“開始吧!”師父沉了一下,朝我點了點頭道。
我忙拿了一張通靈符遞給師叔,又給自己貼上了一張。
師父一念動咒語,將手里的水杯慢慢的朝那個裝著碎尸的坑里倒去,雙手如捻蓮花,慢慢的轉(zhuǎn)動著一個結(jié)陰印。
用力的瞇著眼,我輕搖著招魂鈴,看著那些倒在坑里的水并不朝下滲透,反而慢慢的匯攏成一小條水流朝一個方向流去。
“快,跟上!”師父沉沉的說了句,率先就抬步走去。
那道水流并不快,就好像一條游走的小蛇一般,穿過中隊的宿舍區(qū),朝著中隊后面的后山游去。
一路上碰到幾個站崗的兵哥哥,本來是要舉槍的,但一看到后面的我,臉色就是一變,當作沒看到,臉還抽抽了兩下。
我中午在廣場那點事肯定在中隊里傳開了,這些人對我也最好的應對就是當看不見。
一路上那條小蛇一般的水流可謂是無可阻檔,速度也是半點都不變,但一入后山那條小流小蛇就跟重重踩了一腳油門的汽車一樣,唰唰幾下飛快地在灌木叢中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