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太乙殿都對這位胡老太太頗為忌憚,二舅也一口一個老妖婆子這么說著,我心里難免會對她有著各種想象,現(xiàn)在終于見到了胡老太太的真身,雖然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為了做五毒鬼,身染不可解救的劇毒,只能靠蝎子,蜈蚣,蚰蜒,馬路和蜘蛛這五種毒蟲來吸食身上不斷涌出的毒液,以求茍延殘喘,也是為她給自己想的“解救”之法爭取時間。
這個法子我一直看不透其中的玄機,更沒法跟她要找個活人來成親聯(lián)系到一起。
但是,二舅好像已經(jīng)洞悉了其中的奧秘,笑著說道:“這胡老妖婆子看來是跟做鬼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臨到死了,干脆把自己都要做成羅剎鬼婆。”
“羅剎鬼婆?二舅,我好像以前聽你說過,羅剎鬼是各種鬼里最厲害的一種,這羅剎鬼婆也是其中的一種嗎?”
我邊問二舅,邊心里琢磨,難怪二舅老管她叫老妖婆呢,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做鬼都做到自己頭上來了。
“是的,羅剎鬼有男羅剎,女羅剎之分,女羅剎就是羅剎鬼婆,這不是普通的女鬼,傳說中它可以不借助陰陽師,就隨意投身到女子身上,并且可以任意化成千萬種模樣,每一種都是世間的絕色女子,專門勾引漢子上鉤,以其心肝陽具為食。”
我一聽二舅說這羅剎鬼婆專門吃漢子的心肝和那玩意,不禁全身都跟著一哆嗦。只聽二舅接著說道:“而且羅剎鬼婆不像其他的鬼,她投身到別的女子身上后,可以如常人一般生活在白天及人群之中,再加上她可以隨意變化模樣,所以極難被抓到。如果讓她真成了這種鬼,恐怕二舅我拿她都沒什么辦法。”
是呀,別說她還有什么其他的厲害之處了,就憑可以化成絕色女子這一條,二舅也是會第一個當(dāng)她的盤中餐。
“二舅,聽你這意思,她身染五毒鬼的劇毒后,知道這次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便要把自己做成羅剎鬼婆,莫非就跟這找人成親之事有關(guān)系?”我問道。
“哈哈,小子,算你還有些悟性。”二舅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相傳世界上第一個羅剎鬼婆,就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新郎官竟然在跟別的女子偷情,便將新郎殺死,而后自盡,因為在生前發(fā)下毒誓要殺盡世上一切負(fù)心之人,所以就化成了專門勾引漢子的羅剎鬼婆。
“這種鬼十分的罕見,二舅我也是在一些書上看來的,據(jù)書上說,羅剎鬼婆變化女子有傾城傾國之貌,閉月羞花之容,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絕色女子,只有天上的嫦娥仙女才跟其有得一比,還說她光吐息的芳澤,就可以讓最堅貞的漢子把持不住,魂飛魄散,甚至有些即便知道她是食人之鬼,也自愿獻身以求春宵一度。如果書上記載的這些都是真的的話,其實二舅我倒也想看看,她到底能變得如何絕色……哈哈,正所謂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呀,哈哈哈……”
二舅說著說著,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羅剎鬼婆化成的絕色美女,不由得大笑起來。
其實,我挺佩服二舅的,一是他的這幅“膽量”(雖然只是淫膽),二是無論到什么時候,他都笑得出來。
同時可氣的是,這老妖婆子看上的可是你親外甥呀,你怎么還點“羨慕”我的意思,于是,便說道:“二舅,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啥事兒?說吧?”二舅還是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說道。
“既然你那么愿意做那花下死的風(fēng)流鬼,干脆你跟那墨玉姑娘成親算了,到時候終于給我添了個舅母,還是個稀有的羅剎鬼婆,這樣我跟她就算親戚了,也不至于亂倫再找上我,到時候,每過初一和十五我肯定都給二舅去廟里燒副高香……”
沒等我把話說完呢,二舅這一巴掌就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摑在我后腦門上,摑的我差點沒栽倒在地上,秦梅在一旁看了都不禁偷樂起來。
“混賬小子,你現(xiàn)在是越學(xué)越滑頭了,竟然拿你二舅開涮了,我就是那么說說,那是鬧著玩的嗎?被羅剎鬼婆吃了心肝的,永不得轉(zhuǎn)世投胎不說,還一直要受她的差遣。再說了,人家看上的是你這俊后生,能看上二舅我這樣的嗎?”
被她永遠差遣,跟美女朝思相處,那正不是你求之不得嗎?當(dāng)然了,我也就是心里說說,不敢再接著打趣二舅。
說笑歸說笑,既然二舅把這全盤的底細都摸清楚了,肯定就有法子對付他吧。我于是趕忙讓二舅給說說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說到最關(guān)緊要的時候了,二舅這時候卻一下收起了剛才的笑臉,變得非常嚴(yán)肅起來,我心里也跟著有點沒底了。
二舅咧著嘴,直抓后腦勺說道:“二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而且看的各種古籍里,都是說羅剎鬼婆的由來,或者是如何如何貌美,如何如何勾引漢子的,但卻沒有一句提到她有什么弱點破綻,所以,二舅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對付她。”
別說是怎么對付羅剎鬼婆二舅這次不知道了,就連眼前的這個困局把他都給難住了。
如果跟墨玉姑娘,也就是胡老太太來個“逃親”或者“毀婚”,太乙殿跟老妖婆子都饒不了我們,而且她也很可能再找到別的人當(dāng)做鬼的“人種”,成了羅剎鬼婆后,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可能就是我們爺倆(況且我這位二舅還是這么個人)。
而要是按照“婚約”,跟她去成親,她那些毒物怎么對付,還有她那一樓里,數(shù)不清的各式厲鬼,怎么對付(這光是我們看到的,還有我們沒看到的呢,誰知道她背地里又做出了什么鬼。)?這明顯就是去送死呀。
總之,進退好像都無路可走,都是個死。
我跟二舅告別了秦梅,讓她在這里暫時給我們當(dāng)個臥底,就出了木樓,出了這魔窟鬼洞一般的小石虎胡同33號。
我們是差不多中午的時候進去的,出來時都已經(jīng)大半夜了,要說晚上的時候,二舅基本上都愛去找個飯館喝一頓。但今天卻沒什么興致,就是隨便買了些吃喝,回易元閣再吃。
在飯桌上,二舅以往的這頓有滋有味的小酒兒,今天好像也全變成了悶酒,他就是自斟自飲,也不咋跟我說話。他這種反常的舉動,讓我更感到這次事態(tài)的嚴(yán)重。
第二天去正常上課,心里懷著這么檔子事兒,比懷著鬼胎還難受呢。整天下來都渾渾噩噩的,下午的課四點就結(jié)束了,那兒都懶得去玩,回到宿舍了只想讓自己靜一靜。
因為我們宿舍雖然一共有四個人住,但他們?nèi)齻€人都是網(wǎng)蟲子,一下了課就知道玩游戲,不過這樣倒也安靜,能讓自己好好想想往下該怎么辦。
但是,今天卻有點特殊,有兩個正戰(zhàn)得熱火朝天很正常,但另外一個卻看著一本課堂筆記,搖頭晃腦的,好像在冥思苦想什么問題。
他叫宋小樂,如果說我在班上能倒數(shù)第二,還多虧有他這個倒數(shù)第一墊背,就算是全國最好的燕都大學(xué),也真難免有這樣的貨色,除了各種玩,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今天他怎么突然用起功來了,這倒是個新鮮事。
只見他想得急了,直在屋里瞎轉(zhuǎn)悠起來,另外兩個同學(xué)正忙著搶怪,也沒功夫打理他。他看到我進來,便忙拉住我說道:
“薛詡,你來得正好,趕快幫我參謀參謀,這個怎么弄呀?”
我不禁心里好笑,倒數(shù)第一跟倒是第二請教功課,虧他想的出來,于是苦笑道:“小樂同學(xué),您真是高看我了,等我能教別人的時候,不知道要到什么猴年馬月呢。”
說著,我就要躺床上去休息,但是,他卻格外認(rèn)真的拉住我說道:“你要是我同寢室的兄弟,這次一點要拿出你的意見來,我都想了好幾天了,腦袋都快想蹦了,可都想不出來。而且今天必須的傳上去才行。”
不會是明知道我功課不好,故意寒磣我,找個極難的問題來,拿我取笑吧,不過看他著急的抓耳撓腮的樣子,也不想是如此。于是,我就接過了他手中的筆記。
但是,這一看,我卻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憋死。
為什么呀?我以為他本子上記得都是筆記呢,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上面卻貼滿了各種美女的照片,都是一身的學(xué)生打扮,有幾個我還曾經(jīng)見過,都是我們學(xué)校的。其中有一張竟然還是洪煙雨的。
我x,你小子不會是偷窺狂吧,拍了這么多美女的照片,不會是讓我參考著看應(yīng)該先對誰下手吧?
“薛詡,我有你想得那么齷齪嗎?”宋小樂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這是在進行一項很嚴(yán)肅的評選。”
“評選?什么評選?”我不禁問道。
“我們屆十大?;ㄔu選呀。”宋小樂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