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關于周佳棄嬰的種種怪事告訴二舅后,終于從他那里得知,這是有人在人鬼養(yǎng)陰棺。
雖然二舅不讓我管這“閑”事,但借著他喝醉的功夫,我還是“騙”他說出了解局之法。只是,好像說與不說,幾乎沒什么兩樣兒,因為我一點都聽不懂。
看他說的頭頭是道,應該也不像是剛遍出來的。所以,我只好問二舅還有什么更簡單的法子尋冢,也就是找到埋死孩子的地方。
二舅趴在桌子上,醉眼朦朧的說道:“世上哪兒有那么多捷徑可走,要不這行人人都可以干了,還要你二舅這樣的人干啥?”
我以為真的沒有易學的尋冢之法了呢,沒想到二舅突然拍了我一把,接著說道:“但是,娃子,你小子好福氣呀,有一對天生的重瞳子,千般的麻煩啰嗦,對你來說就是一眨巴眼的事兒,好福氣呀,好福氣呀。”
莫非我的重瞳子鬼眼還有這等神奇的功效,我馬上接著問下去。
“不是你現(xiàn)在的重瞳子師卦鬼眼,俺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重瞳子是按照八八六十四卦,分八門而成的瞳力。簡單的說就是一共分成八大門類,六十四種各異的瞳力。你以前看鬼用到的,只是這六十四中的一種而已。要尋冢,則需要另一種瞳力。叫做重瞳子坤卦冢眼。”
以前我的重瞳子鬼眼是被坐煞鬼上身后開的,莫非這次開冢眼也要找個什么鬼來上身不可?
二舅趴在桌子上接著說道:“因為你生辰八字合的土命,最早會開的也就死門八眼。上次坐煞鬼上身后,俺在你睡覺的時候給你把過脈象,死門八眼你至少開了有三到四眼了。所以,你不用倒什么乾坤,補什么陰陽。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只要把鬼引到你的身上,開冢眼就能找到該鬼的墓冢所在。”
我看到二舅眼看著就要睡著了,馬又上問道:“開冢眼也有咒文吧,二舅你快告訴我呀。”
“這咒文嘛,就是……就是……”
二舅說著說著,嘴里就跟嚼著棉花糖一樣,支支吾吾的聽不清了,我再去推他,想把他弄醒,可他已經(jīng)睡的跟條死狗一樣,就怕用錐子扎都扎不醒了。
我本想接杯涼水把他澆醒,但一想,要是這樣把他弄醒,二舅的酒也就醒了,我再問他,他肯定也不會說了,反而會想起剛才的事,把我關起來都說不定。
所以,我只好把二舅扶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隨便睡覺去了。
第二天我醒來時,二舅還在睡呢,我偷偷拿了他的幾張靈符。招鬼上身其實是個小法門,因為給人做頭七的時候經(jīng)常使用,以前二舅就教過我,這個倒不難,只是這開重瞳子冢眼的咒文有點難搞。
不知道咒文,我空有重瞳子也沒用呀。
我多少有點怕二舅會想起昨晚我問他的話生疑,本來是想在他這兒過周末的,但給他買了頓早點放在桌子上后,就匆匆回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在校區(qū)的一條主道求知路上,洪煙雨剛從圖書館回來,就問我從二舅那邊打聽到什么沒有。
我把二舅告訴我的事跟洪煙雨說了一遍,她也是有點犯難了,問道:“沒有咒文的話,重瞳子冢眼真的無法使用嗎?”
“肯定是的,因為我以前開鬼眼看鬼都是如此的。”
“除了你二舅外,沒有別人知道咒文嗎?比如有什么書里會有記載。”
我在二舅的那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還真找過,但不是一些關于看如何看風水的法門,就是像二舅念叨的那些八卦五行的理論知識,對重瞳子的事只字未提。
“重瞳子是我們家秘傳的一種瞳力,必須是有我們同族一脈血緣的人,才會對重瞳子的一些事有所了解,其他人根本不會知道。所以,我想我娘肯定知道所有重瞳子各種瞳力的咒文,但是……但是,我從來就沒見過我娘,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她在的話就好了。”
“那你娘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呢?為什么你就跟你二舅生活在一起呀?”洪煙雨問道。
“嗨。”
說到我娘,我不禁泛起一絲苦笑,只嘆了口氣算是回答。真是應了那句話,小孩兒沒娘,說起來話長呀。
求知路是縱貫校區(qū)東西的一條主路,所以,有很多學生都愛在這里組織活動。我跟洪煙雨正走著,就有兩個同學圍了過來,遞給我們一人一張傳單。
原來,學校最近有很多野貓無從消失了,還有一下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被活活剝皮而死,他們是一些熱心保護小動物的團體,給我們發(fā)的就是關于此類事的傳單。
不用想,這都是因為長發(fā)女鬼秦梅給鬧的。
不,我有強烈的感覺,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天樹后的黑影。
傳單我大概看了幾眼,就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接著跟洪煙雨邊走邊聊。
“我也不知道。二舅曾經(jīng)帶我去找過我娘,但卻撲空了。好像是她現(xiàn)在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忙,也可能是被什么人監(jiān)視著,不方便見我,總之,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好像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對于我娘的事,我現(xiàn)在還不想跟洪煙雨多講,邊轉(zhuǎn)開了話題,問她周佳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洪煙雨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也知趣的沒有追關于我娘的事,說道:“還能怎么樣呀?我剛?cè)タ催^她,她把晚上夢到孩子,聽到嬰兒啼哭的事告訴了他男朋友,結(jié)果人家后來連面都不敢露了,手機也關機了,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為了周佳,我肯定把事告到學校去。”
那個男生固然可氣,但碰上這檔事,有如此表現(xiàn)也算在意料之中。
我們這樣走了沒兩步呢,又迎上來兩個學生,也是保護小動物的組織,讓我們在一份倡議書上簽名。大概就是關愛小動物,不隨便虐待殺害小動物。
簽完字還不算,還讓我們捐款。
我把兜里的十幾塊零錢都捐了,看到她們捐款箱里,連張五塊的都難找到,覺得自己捐的不少了。結(jié)果,沒想到洪煙雨來了個傾囊相贈,把錢包里的七八百現(xiàn)金,想都沒想就都扔進了捐款箱里。
不難想象,兩個搞募捐的學生肯定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大善人,高興得不得了,還送給洪煙雨一個小貓布偶的手機鏈。
我?guī)缀跬?,她老爸是那個開礦的土豪洪老板呀,這點錢也許就是她兩三天的花銷而已。
看到我驚訝中略帶羨慕的眼神,洪煙雨笑著說道:“這不算什么啦,這都是拉人氣的好機會,這點小投入等到我競選學生會主席的時候,都能發(fā)揮作用。”
“你要競選學生會主席?那不是大三大四的學生才行嗎?你個一年級新生忙活什么?”
“是呀,但總要一點點做起吧,我準備第一步是弄個部長當當,到時候你可以當我的競選助理。”
不虧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丫頭肯定是隨了他爹娘了(從逛暗門子的那天就不難看出,她娘肯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強人似得人物。),所以,現(xiàn)在還真不能小瞧了她。
話說到這兒,我們就準備各自回寢室休息了,至于周佳的事,再想別的辦法。
但是,好像剛才洪煙雨的“驚人”益舉,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就又來了一個在學知路上組織活動的小分隊。
簽字,還是募捐,反正哥都見識過了,也不“怕”了。
不過,這次他們的“要求”,是我跟洪煙雨都難以承受之重。
他們是素食主義者,要我們在一份承若書上簽字,保證一輩子只吃素,不吃肉。
我尷尬的看了看洪煙雨,洪煙雨就算是再大方,現(xiàn)在也是一副魚和熊掌都難以割舍的表情。所以,我們只好道了聲抱歉,準備“偷溜”。
但是,這撥人中,有一個女生格外的信念堅定,非要拉著我們簽字,又跟我們說了一大堆殺生如何如何不好,吃素有益健康的大道理,其中還夾雜著各種佛家的輪回轉(zhuǎn)世,因果報應等等亂七八糟(反正我聽著挺亂)的概念。
這個女生帶著副眼睛,梳個小馬尾辮,說得口若懸河,一看就是那種看書看到癲狂,激進到奮不顧身,極不好對付的角色,我跟洪煙雨只好“且戰(zhàn)且退”。
我們都有點不耐煩了,加快了腳步,想要擺脫她的糾纏,但她卻一直跟著我們說個不停,還把一些傳單跟小冊子硬塞給我們。
我沒說素食主義有什么不好,甚至我也很敬佩那樣的人,但你這樣強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跟洪煙雨被糾纏的沒辦法,干脆只好拔腿就跑,那個女生邊追邊喊:“薛棣,你把傳單上的內(nèi)容好好看看,佛祖會保佑你的。”
我跟洪煙雨這一路跑,直到差不多校史館的地方才把她甩掉。
“啊,太可怕了,這人怎么這樣呀?”洪煙雨喘著氣,又有點覺得好笑的說道。
“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幸虧我們八怪社中沒這樣的人。”
“呵呵,你結(jié)論可別下的這么早,我看文露那妮子就有點入了迷了,這幾天一直在校史館查資料,找關于學校八怪的記載。”
“不會吧。”
我說著,把手里被硬塞來一張傳單,竄成團扔到垃圾桶里。
突然,我發(fā)現(xiàn)一件十分詭異的事。
“對了,煙雨,你剛才有沒有聽到那個女生叫我什么?”
洪煙雨轉(zhuǎn)著大眼睛,想了想,突然也是恍然大悟。
因為,剛才那個女生竟然管我叫:薛棣。
她怎么會知道我的真名呢?
剛才她好像還說讓我把傳單好好看看,莫非……
想到此,我在垃圾桶里就翻開了。一時找不到,找了急,干脆把整個垃圾桶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傳單找到了,果然,如我所想,傳單上有很多孔,就跟那次娘留給我報紙中的密信一樣。
剛才的莫非是我娘……
我沒顧得上跟洪煙雨多解釋,就朝求知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