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虎問我,我又能問誰,自然說是不知道,施虎說他會向物業(yè)那邊要了監(jiān)控來,我想著但是因為我的事就和物業(yè)要了這么多次的監(jiān)控,恐怕物業(yè)看我的眼神早就已經(jīng)變了吧,但是這事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去面對難道還要一頭撞死么,所以說還是那句話,生活還得繼續(xù)是真的。
因為昨天下午阿婆她們才來找了我,我還沒有和施虎說,現(xiàn)在趁著這個功夫正好一起和他說了,施虎聽了問說真有這事,我說她們今天就回來設(shè)招鬼的案臺,我見施虎想了想,最后和我說她們不去直接找警局或者找他和單蘭金,卻直接來找我,好像是有什么原因啊,接著他就說這件事他就當(dāng)沒有聽我說過,也不知道有這件事,我自己和她們接洽就好了,看阿婆的意思,不像是作怪的,應(yīng)該是真心實意來幫我的,也是幫難師傅的。
可能是由于知道阿婆會來,施虎天亮以后去找物業(yè)拿監(jiān)控就沒有再上來過,只是打了個電話和我說監(jiān)控已經(jīng)拿到了,他就先去做別的事了,讓我自己小心一些。至于這位阿婆她到了中午的時候才來,還是和她的兒媳婦一起來的,只是她兒媳婦手上提了些東西,應(yīng)該是招鬼要用到的。
進(jìn)來之后阿婆和我打了招呼,然后她兒媳婦就點了香,阿婆捏著香在屋里拜了四方,拜完之后她兒媳婦拿出一個香爐來放在茶幾上,阿婆把香插在香爐里,接著她兒媳婦又拿出一些碟子來,碟子上放著的東西不像老媽逢年過節(jié)放的干果水果,而是用紙直接和碟子糊成一體的袖珍玩意兒,有紙人,也有紙籃子等等的一些。
比較特別的是一塊木塊,四四方方的,似乎是一塊老木,透著一種暗紅,光看上去就知道事一塊好木,我問那是什么,阿婆說那是驚木,鎮(zhèn)邪用的,這塊驚木她放在了外面一些,她和我說當(dāng)我覺得周圍有東西,或者是覺得屋子里有什么東西在是作祟的時候,就可以拍這塊驚木一下,就能得到暫時的安靜,這塊驚木是專門給我拿來的,因為招鬼的案臺需要設(shè)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難免會有東西來擾我,只要我覺得有被東西擾了,就來到這個案臺前拍一下就可以了。
阿婆想的的確周到,案臺布好以后,阿婆她兒媳婦就拿了紙錢,將我家的門窗都開了,然后每一道門,每一扇窗,都用紙錢過了一遍,我問說這是什么道理,阿婆說這是在解除禁制,能讓那些東西都進(jìn)來,只要這樣做過一次之后,即便門窗都關(guān)著,那些東西也能來去自如,不用忌諱。
我說這些東西都進(jìn)來了,那么我在里頭要怎么辦,阿婆說我不用著急,陰人過陰人的,陽人過陽人的,只要互不干擾就不會有事,至于如何不干擾,阿婆給我的手腕上系了一股線,這線是黑白線,我記得在老家有人死了才會再身上系這種線,而且是系在腰上,表示悼亡的意思,現(xiàn)在阿婆給我系上這樣一股線,讓我心里有些怪怪的,阿婆說這是死人線,系在我身上那些東西就不會感知到我身上的活人氣,也不會來打擾我了。
當(dāng)然光靠這樣一股線肯定是不行的,阿婆又用一個什么東西研磨了水給我喝,她說配合著這水喝下去三天里應(yīng)該是不會有問題了,只是她叮囑我一定不要把線給解下來,她在我手上打的是死結(jié),以防自己脫落。
做好這些之后我問阿婆說這樣就可以了嗎,阿婆搖搖頭說當(dāng)然還不行,我家里有些不安分的東西,需要治一治,雖然不能驅(qū)走,但最起碼讓它們在這三天里不要鬧事。說著阿婆她兒媳婦拿了幾個碗出來,都是那種土碗,現(xiàn)在即便是農(nóng)村也早已經(jīng)沒人用了,這碗的奇特之處在于碗底用錫箔和紙錢給墊了一層,看著就好像有東西盛在碗里一樣。
我看見她一共拿著七個這樣的碗,然后阿婆就捏著香在前面走,她在后頭跟著,每到阿婆彎下身用香拜的地方,她兒媳婦就將這個碗倒扣著放下去,再拿出一個什么東西來放在倒扣的碗上頭,然后把沒有點起來的香插上去,我這才知道這是專門用來插香用的土豆塊,難師傅也用過,用喜神紙包了起來。
阿婆放碗的位置,大致和上回難師傅點海燈的位置差不多,只是上回點海燈是點了六盞,可是這回阿婆卻用了七個碗,我看見阿婆將多出來的那個碗扣在了茶幾上,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問說這里為什么要扣一個,我才問阿婆就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像是在看什么一樣,然后她看看她兒媳婦說,給我看看也無妨,反正我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于是她兒媳婦就拿出一小面鏡子來,我見鏡子周邊都是用銅包住的,她兒媳婦將鏡子工整地放在茶幾上,讓我斜著往鏡子里面看,這樣能看清楚一些,于是我往鏡子里頭看進(jìn)去,結(jié)果看見天花板上竟然吊著一個人,我這個位置能看清的就是那雙腳,他的腳上穿著一雙黑白布鞋,與在我房間里出現(xiàn)的那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而且它吊著的位置,正正對著的正是我的鞋子工整擺放的地方,也就是說正是我的鞋子莫名其妙會跑到沙發(fā)前的原因。我正驚訝,阿婆她兒媳婦已經(jīng)收了鏡子,阿婆說窺探時間不能太長,時間長了就會被發(fā)覺,然后就會帶來禍端,所以看到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阿婆她兒媳婦拿走鏡子之后,我又看了看天花板上,只是那里根本是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沒有,阿婆拜完之后,她兒媳婦將碗扣好,香插好,這才算完事。弄好之后,阿婆提醒我說,因為她們是生人,不能住在我家里頭,所以這三天她們只能過來一趟看看情形,否則生人氣會驚擾了那些東西。
阿婆叮囑我說,家里招來了這些東西,難免會陰冷些,只是我不用跑,這些東西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只需像往常一樣生活就可以了,除了這些碗扣著的地方不要涉足,不要碰了茶幾上的這個案臺,如果發(fā)現(xiàn)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拍一下驚木,如果發(fā)現(xiàn)有碗被敲擊的聲音,哪只碗響就把哪只碗的香點上就可以了。
弄好之后,阿婆和我說我家里有七處痕跡,只是這些東西都只是在盤踞,沒有要害我性命的意思,而這七處,尤其以沙發(fā)前這個最難相與,所以阿婆建議我說,如果我沒有什么事情,盡量不要到沙發(fā)邊上去,以免驚擾了它。
叮囑我完了之后,阿婆說我家外面也是有些不太平,于是她兒媳婦拿了兩塊石頭出來,我見石頭使用紅白線拴著的,然后她兒媳婦拿給我,又拿了給我兩張折好的紙錢,她說我睡覺的地方,頭在哪頭,就把石頭壓著紙錢放在床下,如果我家的床是封起來的,就放在床頭,這樣可以讓鬼邪勿近,至于另一塊,是給我備用的,因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我一旦發(fā)覺這石頭的紅白線松了斷了,或者說紙錢不見了,我不要去將線重新接上,或者將紙錢重新壓上去,因為已經(jīng)不起效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了備用的這個重新放回去,不過阿婆建議我說如果真遇見這樣的情形,最好是換一個方位來睡。
阿婆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然后阿婆有拿了給我一把木槌和幾個木釘子,她說正經(jīng)的我們是要招兩個東西,其余的都是來湊數(shù)的,所以當(dāng)我無論什么時候看見這兩個被招進(jìn)來了,我就用這木槌將釘子釘在它的腦門上,釘進(jìn)去之后再在它頭頂用木槌敲一下就行了。
我把木槌和釘子也收了,既然阿婆說的是兩個,那么自然就是附在我身上和難師傅身上的那兩個東西了,我說這樣說來的話,我家里倒不有九個這樣的東西,阿婆說這個她暫時還不能下判斷,因為她需要看了這兩個東西的方位和來歷才能知道這倒底是個怎么回事。
我不得不佩服阿婆的細(xì)心和想的周到,幾乎把所有的情形都想在里頭了,交代好這些之后,阿婆就和她兒媳婦回去了,之后我將門窗又全部都關(guān)了起來,也聽了阿婆的話沒有再坐在沙發(fā)上,回到了房間里,坐在書桌前。
房間里窗臺下扣了一個碗,也確定在窗臺前的確是有什么東西的。
而我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且阿婆完全放心交給我自己來做,雖然阿婆考慮的很周到,可是我始終心里有些打鼓,有些忐忑,于是之后的時間總是在刻意留心家里的一舉一動,卻發(fā)現(xiàn)完全是自己多心了,因為家里根本就沒有出過什么動靜。
后來就一直到了晚上,施虎打來過一個電話,問我說阿婆來了怎么說,我把經(jīng)過和他說了,他就沒說什么了,只是讓我小心就掛了電話。掛掉施虎的電話之后,我忽然聽見客廳里傳來敲碗的聲音,于是不敢怠慢趕緊到了客廳里,發(fā)現(xiàn)是衛(wèi)生間門口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