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直覺

乍一聽這聲音，讓我想起春晚時候蔡明的笑聲來，但是再聽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就爬上了心頭，施虎將貓眼上人偶的眼睛給拿下來，讓一起來的人把人偶用袋子裝起來，一并帶回去。

我們在721并沒有見到難師傅的蹤跡，這多少讓人有些意外，而且劉老頭的骨灰也不在這里，之后還是單蘭金忽然開口問說，我們這棟樓人一直都這么少嗎，特別是七樓，從他們下來開始，好像就沒看見有一個人進(jìn)出過。

單蘭金說現(xiàn)在正是白天，就算是再上班之類的也不會空無一人，我說也不是，平時人還是挺多的，只是七樓因為我不常來，還真不了解。單蘭金好像多了一個心眼，然后和身邊隨行的人低聲說了幾句什么，我也沒聽清楚，然后就下去了兩個人。

單蘭金在七樓的樓道上，從這一頭一直走到了另一頭，到了盡頭的時候，他忽然和施虎說，他有沒有覺得這里有些寂靜的不尋常，施虎的回答多少就有些耐人尋味，他說能再721這樣房間旁邊安然生活而不受影響，那才是最奇怪的事。

我看見單蘭金的眼神忽然就緊了下來，瞳孔急劇地收縮著，施虎經(jīng)常出入這里，大概是已經(jīng)覺察到什么了，現(xiàn)在唯獨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個七樓是怎么回事。接著我看見單蘭金做了一個舉動，就是他走到盡頭的那一戶人家門口開始敲門，敲了一陣根本沒什么反應(yīng)，單蘭金離門遠(yuǎn)了幾步，然后盯著往里頭看，我知道他這是在利用貓眼的孔看里面是個什么情形。

然后單蘭金說里面有個人，也可能沒有人，但是現(xiàn)在門后面正有一只眼睛在看著他，接著他忽然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直到電話通了之后我才猜測可能是警局那邊，他說他需要調(diào)派人手到我們小區(qū)，而且就是這棟樓來，然后他和施虎說，難師傅就在七樓，只是不在721。

接著他和剩下的人說讓他們把守住七樓的出入口，然后他自己就開始一間間地敲門，每敲一間，他就試著拉下門把手開門，只是卻沒有一間是可以打開的。施虎則讓我留心每一間的貓眼，每一間背后都有一只眼睛，這情形就好像每一間屋子里都有人在透過貓眼往外面看。

這情形多少有些詭異，但施虎很快就說，也可能不是人，就像剛剛我們看見的那樣，只是將人偶的眼睛粘在了貓眼上，我問說每一間屋子都放一個人偶？施虎卻說，這就要問難師傅了。

不出半小時，警方就來了很多人，而且將我們這棟樓幾乎是封鎖了起來，尤其是七樓，單蘭金的人下去找來了物業(yè)的人，單蘭金的意思是，讓物業(yè)將七樓所有住戶的門一間間打開，起先的時候物業(yè)還嘴硬，說這樣做的話不好，會被業(yè)主投訴的，但是單蘭金的眼神似乎能將他洞穿一樣，他蒼白無力的說辭堅持了沒多久，就徹底屈服了，因為單蘭金告訴他，整個七樓都沒有一個人在住。物業(yè)聽了之后他的臉都白了，于是乖乖地將七樓一間間打開。

當(dāng)七樓的門被一間間打開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原以為全是住戶的七樓，竟然真的是沒有一間是住人的，只是除了721，其他的房間都經(jīng)過簡單的裝修，在詢問之下，物業(yè)才說七樓都是一個住戶買下來的，施虎問說是不是劉老頭，可是業(yè)主卻搖頭說不是。

然后他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語和我們說，這人可能是買來投資的，一直壓在手上沒有動過，721的話可能是租給劉老頭女兒女婿住的，也可能是轉(zhuǎn)讓給他們的，具體的他們也不清楚。聽到這里，我覺得事情已經(jīng)遠(yuǎn)不像我所知道的那般簡單了，我甚至開始懷疑起來，我們這棟樓倒底有多少人在住，聽見我這樣問，物業(yè)就慌了，他說我可不要多心，除了七樓其他樓都是住滿的，之所以一直瞞著是因為這種事說出去會讓旁人胡亂揣測，所以才一直保密的。

從生意人的角度出發(fā)，這樣做倒也無可厚非。在我看過所有的七樓的屋子之后，發(fā)現(xiàn)每一間都有一個共同點，及時都在客廳中設(shè)了一個案臺，案臺上供著一尊菩薩，我看了之后，和老媽請回來的那尊簡直一模一樣，就連案臺的布置都是一樣的，當(dāng)然了，連我都注意到的東西，施虎他們沒理由不注意到，期間施虎還問了我說，老爸和老媽是不是什么時候來過七樓？

施虎的言下之意是在說既然那尊鬼菩薩是老媽請回來的，那一定和這里有關(guān)了，這么一提起，我還真不知道這尊菩薩是怎么來的，我只是記得當(dāng)時隨口問過一句，我也記得老媽回答我說是從寺廟里請回來的。

施虎聽了就沒有再說話了，最后我們在一間屋子里看見了難師傅的符袋，這幾個符袋我認(rèn)得，就是難師傅用來裝紙人灰燼和鬼菩薩碎片的，難師傅沒有將它們給處理掉，而是就放在了這里。直到這時候，施虎才肯定地和我說，難師傅所做的那些并不是幫我家驅(qū)邪，分明是在招鬼，那些海燈下尸印子一樣的東西，并不是尸印子，而是鬼影。

當(dāng)然了，每一間屋子門后都像施虎所猜測的那樣，都掛著一個人偶，和我們剛剛在門外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而我們看到的眼睛，就是木偶的眼睛。

最后我們在另外這邊最盡頭的這一間屋子里找到了難師傅，他神情有些呆滯地站在窗臺邊上，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客廳里放著劉老頭的骨灰盒，只是骨灰盒已經(jīng)被打開了，而且里面的骨灰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警方的人很快制服了難師傅，其實用制服這個詞很是不妥當(dāng)，因為難師傅根本就沒有掙扎反抗，他現(xiàn)在這樣子與我平時所見的那個人完全就是判若兩人，哪里還有半點捉鬼大師的樣子。

施虎問他說劉老頭的骨灰去哪里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施虎見根本問不出來什么，于是只能讓人先把他待會警局去羈押起來，畢竟偽造警方文件證明是犯法的，而這次警局觸動的理由也是這一個，因為你不可能告訴整個小區(qū)的人說這棟樓鬧鬼，然后出動力量來抓被鬼上身的人。

我走到窗臺前往下面看了看，這一間的窗臺下是小區(qū)的另一面，我往下面看了看，下面也沒人，也不知道難師傅在看什么，我于是又看了看別處，卻無意間看見了對面的樓，之后似乎看見一個人也正朝這邊看過來。

這一面的對面樓是三棟，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喊了施虎說對面是不是有個人在看我們這邊，難師傅一直盯著窗戶外看，是不是和這個人有關(guān)。我和施虎說話可是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那個人，我感覺他也在直直地看著我，雖然隔得很遠(yuǎn)，但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施虎見了立刻帶了兩個人說他親自過去看看，我說他小心一點，然后施虎就過去了。只是在施虎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又聽見了樓下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于是將頭伸出去看，下面卻什么都沒有，而且我頭一伸出去，這聲音立刻就沒了，只是當(dāng)我將頭伸回來的時候，那聲音立刻就又來了。

我有些心虛，于是離窗臺遠(yuǎn)了一些，而且很快就退出了這間屋子。之后難師傅被帶走了，單蘭金讓物業(yè)跟著一起回去做筆錄，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要順藤摸瓜找出七樓的這些貓膩來，單蘭金讓我也一起回警局去，他說現(xiàn)在我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安全一些。

下來到樓下的時候，樓下圍了一圈人，警方把他們驅(qū)散了，我看見施虎已經(jīng)從三棟那邊回來了，我問說有什么線索沒有，施虎搖搖頭。

去到警局之后，這些事單蘭金親自去做了，我被施虎帶到了另一間無人的辦公室，他說單蘭金和他商量過了，他們打算向我的單位把我借調(diào)到警局來，我有些驚訝，施虎說當(dāng)然借調(diào)過來只是將我的名字掛在警局下面，我不用和他們一樣來上班，只需要和他們一起就可以了，我說為什么要這樣做，施虎才說他和單蘭金都覺得，我來做靈異顧問是最合適的。

我根本說不出話來，我對這種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怎么來做靈異顧問，施虎才說靈異顧問不一定非要會抓鬼什么的，最重要的職責(zé)其實是能給出一個很好的查案方向，施虎說我雖然不會這些事，但是可能因為置身其中的關(guān)系，我的直覺很準(zhǔn)，就像剛剛我?guī)退麄冋业搅穗y師傅的所在一樣。

我想了想其實這也是最好的一個法子，最起碼借調(diào)過來可以免去很多流言蜚語，也不至于我一直請假耽擱沒有收入來源，施虎說我先想想吧，我答應(yīng)了，他們就去辦借調(diào)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