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這個世界。曾經(jīng)繁榮的城市如今化作一片片破敗的廢墟,如同沉睡著的墓地,無數(shù)變異的喪尸橫行于期間,在月光下扯著嗓子嘶吼,宣告著人類曾經(jīng)的家園如今淪為了它們的領(lǐng)地。
在遠離城市喧囂的山野之中,人跡罕至,一少年盤腿而坐,面色凝重。
此人正是那日與蘇漠在山巔告別的王炎,原來打算直接去那極寒之地,但路途遙遠,此去艱險,還要穿過喪尸潮,這才覺得先提升實力。
而他體內(nèi)早已糟糕透頂,就連運轉(zhuǎn)靈氣都會引得經(jīng)脈脹痛難忍,王炎覺得,這真是應(yīng)了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這句話,當(dāng)即也是較上了勁,這幾日雖然受了重傷,但體內(nèi)靈氣充沛了不少,只是太過紊亂。
加之在蘇珊珊那不知道是什么寶物的瓶子里療傷,吸收了大量靈氣,若是體內(nèi)無傷,晉個五階不成問題。
“再試試!”王炎一咬牙,將靈鏈之內(nèi)的靈珠盡數(shù)取出。
靈珠迅速懸浮于空中,整個山洞充斥著精純的靈氣,在黑夜中閃著微弱的熒光。
“嗤!”
體內(nèi)靈源珠運轉(zhuǎn),熾熱的溫度自王炎身體內(nèi)散發(fā)而出,整個山洞的溫度瞬間提升,此時的王炎忍著體內(nèi)傳出的劇烈痛楚,吸收著靈珠內(nèi)散發(fā)而出的靈氣,靈氣涌入體內(nèi),痛感也愈加劇烈,可是他確實硬著偶皮挺了下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王炎的臉色開始變得極為難看,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來,窺探體內(nèi)的情況,靈氣分頭四躥,不斷沖擊這那些原本就存在的舊傷。就連靈源珠此時都由于不堪重負而開始顫抖。
“撲哧!”
王炎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白,卻是再度要緊牙關(guān),怒喝道:“凝!”
“唰!”
靈珠之上,竟然再度多出一條藍色的紋路,雖然極不穩(wěn)定,但還算勉強凝成。成功進了一階,王炎卻不做停歇,繼續(xù)凝練著體內(nèi)狂暴的靈氣氣旋,卻是忍受著越來越強烈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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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體內(nèi)靈源珠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王炎的口鼻之中開始溢出鮮血,卻是死死堅持,由于用力咬著牙齒,面部微微抽搐,猛然睜開雙眼,眼里竟然布滿帶著黑意的血絲。
竟然是魔氣!想不到王炎不斷自己嘗試這種霸道的凝氣方式,將那魔氣也是引了出來。空氣中的靈氣如同離子,擁有正負陰陽,兩性相吸,變成了天地中的靈氣。而煉氣者大多是將靈氣直接吸收入體內(nèi)煉化,最終都是將無用的陰靈氣與一些雜質(zhì)排放而出。
而王炎一直以來都是在強行吸收靈氣,自然是不知道這之中的陰陽之分,一直以來,吸入的都是陰靈氣,將陽靈氣排除。久而久之,體內(nèi)便是出現(xiàn)了魔氣。只是他自己卻是渾然不覺。
此時的雙眼眼瞳赤紅,模樣恐怖,卻是由于體內(nèi)劇痛,而張開嘴巴,牙齒緊咬著,牙縫之中不斷溢出鮮血。
“撲哧!”
旋即再度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眼中的血紅瞬間散去,整個人悶哼一聲,便是昏迷了過去。
昏迷之后體內(nèi)的靈源珠依舊在緩緩旋轉(zhuǎn),突然躥出一團熾熱的火焰,直接逼向那些縈繞在王炎體內(nèi)的黑色霧氣。
黑色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被天火接近時卻是傳出尖利的慘呼,唰的一下,盡數(shù)散去,黑氣紛紛逃入王炎的經(jīng)脈與骨肉之中,顯然極為忌憚那天火。若不是天火即使出手,恐怕王炎此時已經(jīng)走火入魔。
而黑霧散去后,露出一顆漸漸渾圓的靈珠,表面呈現(xiàn)一種紫意,原本的綠色靈紋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紫色的靈紋。三段一階!
一直昏迷了兩天兩夜,王炎才醒過來,卻是發(fā)覺自己此時精力充沛了不少,雖然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氣的時候還是會傳來陣陣劇痛,而且疼痛更為劇烈,但狀態(tài)要好得多??吹阶约红`珠上多出的那條紫色靈紋,王炎也知道這邊意味著自己成功踏入了聚氣三段。當(dāng)即也不由得欣喜地笑了笑。
“極寒之地,我王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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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太陽再度掛在天幕之上,才證明著這個世界沒有死去,末日兩年,天空藍了不少,此時白云涌動,自天空俯瞰大地,整個世界南域以西,呈現(xiàn)這黃白兩色。白色自然是極寒之地,而黃色是一片廣闊的沙漠。
沙漠之中,有著兩道黑色的墻,然而進看才能發(fā)現(xiàn),那不是墻,而是人潮與尸潮。
前方的一道人潮,自然是為了躲避尸潮的遷徙大部落,由各方小勢力與幸存者們組成的巨大隊伍,為了躲避喪尸,不得不去往南域以北,那兒是皇室和各大宗派的活動區(qū)域,自然擁有抵御尸潮的方法。
而后一道尸潮,比起人潮來還要浩蕩得多,無數(shù)喪尸集結(jié),如同無數(shù)只螞蟻,瘋狂地朝著某處涌去。
遷徙大部落的尾端,有十幾道人群,此時一男人跪在地上痛哭,卻是滿臉的不甘之色,時而捶胸頓足,時而手指著天,憤怒地咆哮著。
“難道這天下間就沒有王法了嗎??難道壞人就沒有人管了嗎??老天爺,你還我女兒??!”男人跪在地上痛哭道,身旁一美婦此時也是痛哭流涕。
而男人身旁也是站著十來名臉色難看的男人,從衣著上來看,顯然都是些帶著家眷老小的游獵部落,為了躲避尸潮,也不得不加入這龐大的遷徙部隊之中。
“頭兒。”一名干瘦的男子握了握拳頭,道:“大不了我們殺過去和他們拼了,就算我們?nèi)懒?,他們也不會好過。”
“住嘴!”被稱為頭兒的中年男人突然怒吼道:“我們死了,這些女人孩子怎么辦??”
“可是彩兒她…”
“算了吧。”男子用自己粗糙的手掌擦了擦臉上的鼻涕淚水,抹去黃沙,悲哀道:“她又沒死,雖然說跟著那些混蛋日子也不好過,但至少不會餓死。”
。。。。。。
一名身背長刀的少年行走于荒漠之中,狂風(fēng)呼嘯,迎面吹來的黃沙打在臉上,卻是傳來陣陣刺痛。但少年卻不是因為黃沙進了眼睛嘴巴而痛苦,而是因為體內(nèi)的傷勢,每走一步,臉上都要微微抽搐一番。
突然看見那些迎面走來的龐大人潮,那些遷徙之人僅僅是匆匆瞥了王炎一眼,卻也并沒有感到疑惑,他們這支龐大的遷徙部落,每天有著不知道像王炎這樣孤零零的人加入。
但若是這種人沒有實力,又是孤身一人,大多會被一些實力稍微強點的隊伍抓去做奴隸,做下人。當(dāng)即也是紛紛向他投去憐憫的目光。
“大叔,問一下,去極寒之地怎么走。”王炎攔下一名衣衫破舊的老者,問道。
老者一驚,問:“小伙子,你問極寒之地做什么?”
“我要去極寒之地。”
老者微微一怔,似是很恐懼的道:“你去極寒之地做什么?尸潮就在后方,你還沒穿過尸潮就死了,更別說極寒之地了,就算你僥幸穿過了尸潮,以你的實力,能進極寒之地么?就算進了你又能活么?”
老者看了那銀眸少年一眼,隨后揮揮手不耐煩地走了。
少年望著浩浩湯湯的遷徙隊伍,自人群中穿過,朝著人群后方走去。卻是突然看見了一行人,微微一愣,驚呼:“梁叔??”
那些人紛紛一怔,旋即驚呼道:“王炎??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正想穿過人潮,去那極寒之地呢。”王炎道,正想問什么,卻是記起那日分別時梁斌似乎說起過自己會去加入遷徙部落一起避難,當(dāng)下也不奇怪。
“你去極寒之地做什么??”
“我要去加入魔宗。”
“嘩!”眾人嘩然,驚呼道:“你瘋了吧你?你現(xiàn)在一段的實力連喪尸潮都穿不過,更別說去極寒之地了,魔宗??你沒事吧?”
卻是掃視了一眼,見眾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旋即眼眸微怔,問道:“彩兒呢?怎么沒看到彩兒?”
聽到彩兒,眾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卻是聽得梁斌輕嘆了口氣。此時的梁斌比起前段時間,模樣也是變得更加憔悴,想必這種逃亡似的生活十分艱苦,荒漠里的大風(fēng)刮著黃沙在他臉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皺紋。
王炎意識到不對,連忙追問道:“梁叔,彩兒怎么了??”
“唉,這世道啊。”干瘦男子搖了搖頭嘆道:“彩兒她被人抓走了。”
“怎么就被人抓走了?怎么回事??”
“你是不知道啊,這遷徙部落中也有這一些強大的游獵隊伍,相比之下,我們的隊伍只能算一般,而那些隊伍專門抓那種年輕的小姑娘小伙子,等到了皇城,可以賣錢。王炎你也跟著我們走吧,待會別被人盯上了。尤其是孤身一人的,太危險了。”
王炎惱怒地罵了句臟話,冷聲問道:“梁叔,彩兒是被誰抓走了?”
“被鐵血騎兵團抓走了,鐵血騎兵團也是個和我們的隊伍差不多的隊伍,只是他們隊伍里的首領(lǐng)是個剛剛晉入煉氣境的強者,這煉氣境強者在我們這支龐大的遷徙隊伍里也并不多,所以他們想來囂張跋扈,剛開始還好,對于我們這種隊伍還是有些顧忌。”
“想不到越來越囂張了,開始打起了我們這種隊伍的注意,彩兒也就是被他們抓走了。”
“他們這么欺負人,難道就沒人管嗎?你們就不知道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
“他們可是有一名煉氣境強者??!雖然剛晉入煉氣境,但和聚氣境之間的實力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誰敢啊。”
王炎突然冷聲道:“我敢!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