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道士的話讓我一愣,這才想起來這次還真的沒有出現(xiàn)。難道,這兩起事件是獨立的,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搖了搖頭,第二件事情還沒有完,首先那個叫花子道士還沒有出場,還有就是三婆也沒有出來。那獨眼老人家可是說,三婆是那叫花子道士人的干女兒。
“淡然,村子里頭的事情先交給你了,我從村子里老人家那兒聽到個消息,這幾天得出去一趟,一定趕在七月十五前頭回來。”老道士把我單獨找過來,竟然就是為了要說這個。
聽老道士說要出去幾天,我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應(yīng)付不來村子里的事情。尤其是馬上就到了鬼節(jié),要是老道士到時候還不趕回來,那么我就更難應(yīng)付。這么長時間,我已經(jīng)習慣了有老道士在身邊。只要他在,我心里就覺得踏實。
“道長,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老道士這個時候出去,事情肯定不一般,我開口朝著他問道。
老道士搖了搖頭:“村子里頭的事情重要,你也是吃這口飯的,這事情要是我趕不回來還得靠你。到時候我不在的話,多去跟他三婆商量商量。”
沒想到老道士已經(jīng)準備好了,和我交代完,就提著褡褳下山去。我問老道士到底去哪兒干什么,他沒有回答,只是說把事情弄明白了就會回來。
看著夕陽下老道士的背影,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一副猥瑣樣子,把他當作那街頭算命的江湖騙子。
陳萍從出來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陳萍的父母,很樸實,很符合山里人的形象。陳萍的媽媽看見陳萍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一臉尷尬的看著我,把陳萍拽了好幾下,都沒有拽開。
“姨,沒事兒,隨她吧。”我輕輕的拍了拍陳萍的腦袋,朝著陳萍媽媽說道。
陳萍她爸和胖子她爸到底是親兄弟,長相也有幾分相似,倆人在一旁聊天,聊的全部都是他們家老五,也就是陳珊她爸的事情。
聽著他們的意思是,剩下的兄弟四個,輪流去照顧陳珊她爸,醫(yī)藥費什么的也都幾家人湊,看得出來,這兄弟幾個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我也是在村子里長大的,很多村子里的兄弟,為了一點點利益反目的不在少數(shù)。
晚上,陳萍沒有回家去,而是留在了胖子家里。胖子他爸媽去照顧陳珊她爸,所以只剩下了我們?nèi)齻€人。
對于老道士的離開,胖子頗有微詞,但是憑借人家老道士那一身本事,愿意免費幫著村子里解決問題就已經(jīng)非常難得,也不能多抱怨什么。上次我和胖子可是親眼看見,人家老道士就幾天功夫賺了幾十萬回來。
半夜十二點,我又被那古舊的座鐘給吵醒,也不知道為什么,胖子還沒有把那座鐘給收拾掉。
透過門縫,隱隱看見堂屋有光,屋子里就我和胖子陳萍三個人,胖子現(xiàn)在還在我身邊打呼嚕,那么堂屋的人也只可能是陳萍。
大半夜的還不睡覺,我有些不放心,披著外套起身推開房門,卻發(fā)現(xiàn)堂屋的不止陳萍一個人,還有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另外一個劉穎。
那小女孩兒轉(zhuǎn)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又轉(zhuǎn)過來和陳萍玩起來。陳萍的神智有些不清醒,看上去雙眼無光神情呆滯。
“你把她怎么了?”我大聲的喊道。
小女孩兒不理我,拉著陳萍的手準備往外走。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她把陳萍帶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沖進里屋把帆布包拿出來,掏出鞭子就往那小女孩兒的身上抽了過去。
這一鞭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抽到了那個小女孩兒身上,那小女孩兒抬起頭來瞪了我一眼,眼神冰冷,手還是拉著陳萍不放。
“把陳萍放開。”我舉起鞭子繼續(xù)朝著它大聲喊道。
但是它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一氣之下,我沒有絲毫顧忌的把鞭子抽在它的手上。每抽一下,它的手上都會嗞嗞作響,冒起一股白煙。打了好幾下,那女孩兒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我看,那倔強的表情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殘忍。
不過就算在殘忍,今天也不能讓她把陳萍帶出去。就在我準備繼續(xù)揮鞭子的時候,它放開了陳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又朝著陳萍笑著說了些什么,好像在約定下次一起玩一樣,陳萍那呆滯的臉上竟然也泛起一絲笑容,像是在回應(yīng)那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消失了,來的突然消失的也非常突然。陳萍倒在了沙發(fā)上,昏睡過去。現(xiàn)在我不敢離開陳萍太遠,免得待會兒再出什么意外,所以就拿被子出來把陳萍裹住放在沙發(fā)上,我則是守在她的旁邊。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陳萍喊醒了。
陳萍說,她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和那小女孩兒正玩的高興,忽然來了個大人欺負她們,還打劉穎,把劉穎都打哭了。劉穎跑回家,她想跟著跑,卻被那個大人給抓住不讓跑。
“那個人真是個壞蛋。”陳萍說話時候咬牙切齒的,生氣的小臉蛋特別可愛。
聽到陳萍這樣說,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是笑了笑沒多說話。至于陳萍問我為什么她會睡在沙發(fā)上,我也只能說她昨天晚上夢游,所以才把她放到了沙發(fā)上。
老道士走的第二天,我一個人去往了學校,沒有帶陳萍和胖子,走的時候說自己只是想在村子里一個人轉(zhuǎn)轉(zhuǎn),很快就回去。
我沒帶鑰匙,翻墻進去的。但是里面卻站著一個人,讓我很意外。
“三婆,你咋在這兒?”剛翻墻進來,就看見三婆坐在學校院子里的那棵大柚子樹下瞇著眼睛。
聽到我的聲音,三婆也有些意外,看清楚是我后才緩緩的說道:“后生,咋有門不走翻墻,這可不是正路啊。既然來了,過來陪三婆坐一會兒。”
三婆騰開了個地方,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我做過去。
挨著三婆坐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是學校的旗桿,每周一都會在這里舉行升旗儀式,哪怕就只有那幾十個學生和幾個老師。
“三婆,你今天咋想起來到這兒來了,你是怎么進來的?”我有些疑惑,學校鑰匙在陳鑫他爸手里,我都是翻墻進來的,三婆腿腳不好,斷然不可能翻墻進來。
“后生,以后想要進學校,直接找我要鑰匙也行,這學校,我也有鑰匙。我在這學校,當了二十年的老師,老了,回來再看看。”三婆的眼神里全部都是留戀的神色,也有一些回憶在其中。
這我還真不知道,她竟然在這個學校里面當了二十年的老師,那么也就是說,村子里年輕一輩的很多人都是她當年教過的學生。
“后生,你別不信,這學校還是我干大的那些東西賣了攢錢蓋起來的。”三婆站了起來,拄著木棍摸了摸那顆柚子樹繼續(xù)說道,“就連這個柚子樹,都是我干大當年親自種的。你們這幾天村子里打聽了個遍,想必也知道我干大是誰。”
這個當然知道,就是那叫花子道士。不過叫花子道士攢錢該學校的事情,我還真是不知道。
原來,叫花子老道士知道自己大限到了的時候,收了干女兒,就把自己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那些家當都交到了三婆的手里。那些東西價值在當時來看,已經(jīng)足夠讓三婆夫妻倆過上好日子。
但是那叫花子道士卻沒有把這些東西讓三婆用,而是讓三婆幫助村子里蓋學校。在那個年代,蓋一個二層小樓的平房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還是在山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人工背上來的。所以在加上人工,這費用就更加貴了。
“三婆,柯云跟劉穎啥關(guān)系?”看著三婆,我想了很久,還是把內(nèi)心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這話問出來,讓三婆也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柯云跟劉穎個小女娃能扯上啥關(guān)系,一個姓柯一個姓劉,只不過都在村子里住,非按輩分算的話,劉穎把柯云叫姨。哎,劉穎這女子也命苦,她爸就那樣沒得了,聽說她現(xiàn)在也在你們屋,哎,出去也好,村子里頭是住不成人了。”
我知道三婆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問的劉穎,不是現(xiàn)在在我家的那個劉穎。而是陳萍說的另外一個也叫劉穎的女孩兒,獨眼老人家的二丫頭。
聽我這樣問之后,三婆陷入了沉思。
劉穎和柯云是同班同學,兩家住的不遠,加上柯家又是從外面遷過來的,所以柯云和劉穎的關(guān)系也就相當要好。
基本上每天都是一起上學放學,就連吃飯都不分誰家。那柯云由于和老柯是同一個屬相,在村子里說這樣會父子相克,就得給孩子找一個干親,當時柯云就認了劉穎她爸也就是那個獨眼老人家當干爸。
剛開始幾年,兩家的關(guān)系都非常好。直到獨眼老人家的第三個小孩兒出生,也就是那個小兒子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