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你身上居然有……”
“不要說出來!”
未等我說完,老頭兒突然瞪了我一眼,并冷聲說:“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不過這也只是修行中的一種境界而已,不要大驚小怪,以后你見到別的同修,也會見到此類光芒,但這些都不可明說,意會便是。”
我緩緩將眉心的意念散開,天眼隨即關(guān)閉,穿好衣服,這時,老頭兒遞給我兩塊烤糊的餅,還別說,這么幾天沒吃飯,我倒也沒覺得有多么饑餓,不過看到了吃的東西,還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幾天的藥水浸泡,再加上開天眼的修煉,對于靈氣的吸納,確實比普通的食物更能補給身體的需求。
吃過東西,又喝了些山泉水,我只覺精神頭十足,而且氣力充沛,這次可真是脫胎換骨,幸遇老頭兒這樣的隱世高人,真是人生中一場大造化。
火堆旁,我突然好奇地問:“老前輩,到現(xiàn)在晚輩還不知道您老人家的仙姓,可否告知晚輩?”
“呵呵!我只不過是一個山野老頭兒,有什么仙姓不仙姓的,不過說起我的名字……好像是很久的事情了……”
說著,老頭兒似乎陷入了久遠的沉思。
夜色越來越深,許久后,我再次好奇地問:“老前輩,記得你背我時曾說此生第二次背人,晚輩很好奇,還有誰能有此殊榮哈?”
看著我的笑臉,老頭兒頓時瞪了我一眼,嚇得我連忙收斂笑容。
“一切俗緣,皆在彈指之間……”
老頭兒也和我一樣,斜靠在石頭上,這一刻,他似乎成了我鄰居家的老爺爺,親切隨和,不再動不動就發(fā)火,不再動不動就嚴肅的嚇人……“早點睡吧,青龍鎮(zhèn)現(xiàn)在是一團亂麻,替天行道的事情,還等著你去做,善惡皆在一念之間,能救則救……”
困意上來,我沉沉地睡去。
清晨,我從睡夢中醒來,東邊天際,一縷晨曦照射在大地上,照射在我的臉上,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急忙起身坐了起來,扭頭看去,火堆已經(jīng)化為灰燼,而另一邊,老頭兒的身影,卻不知去向。
“老前輩?老前輩?!”
我站起身,向著四面八方喊了幾聲,但回應(yīng)我的,卻只是連綿不絕的回音。
老頭兒走了,沒想到就這么走了,早知道我就不該睡那么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老人家,我戀戀不舍地沉思一會兒,隨即抱拳恭敬地向著天地行了一禮,并說道:“恭送老前輩,希望我們后會有期。”
盡管老頭兒走了,但我還是和老頭兒鄭重地告別。
收拾一下行李,我想起青龍鎮(zhèn)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都怎么樣了,隨即飛快地趕回阮老先生的茅草屋。
兩個多小時后,我終于回到了阮老先生的茅草屋,但茅草屋已經(jīng)殘破不堪,似乎還有焚燒的痕跡,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后來修繕的結(jié)果,來到門口,突然有個人提著斧頭沖了出來,大喝道:“誰?!”
“是我左宗一!”
我急忙回應(yīng)一聲。
“?。孔笙壬??是左先生?阮爺爺,左先生回來了!”
提斧頭的是林仝,見到我,驚喜地跑進茅草屋,激動地叫道。
這時,滿臉憔悴的阮老先生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激動地上下打量我一眼,隨即笑道:“真的是左先生啊?哈哈,左先生真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哈哈!”
和阮老先生以及林仝走進茅草屋,只見阮老先生不住地打量我,許久后,終于忍不住問:“左先生,你前幾天明明重傷在身,怎么現(xiàn)在……”
“呵呵!我遇到一位隱世高真,說來話長,這些日后再說,總之我現(xiàn)在沒事了,咦?這一桶水是干什么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且看到桌案上擺放的一桶水,這桶水倒是沒什么奇怪之處,奇怪的,乃是水桶前,竟是擺放著香爐和供品,那么這桶水便不普通了。
“不瞞左先生,這是我請的法水……”
林仝不好意思地笑道。
“呵呵,林仝這孩子可是道法天才,僅僅用他祖上傳下的古書,便研究出了不少治愈百姓的奇藥,不過鎮(zhèn)上的人都聽信了清隆道人,完全不接受我們這些郎中的施藥,唉!”
阮老先生說起林仝,頓時眉開眼笑,但說起鎮(zhèn)上的人,卻是愁眉不展。
“嗯,家傳道學(xué),若是學(xué)有所成,也能造福一方,林仝,你天資聰穎,靈性極高,日后必有所成。”
我暗自凝聚意念在眉心,打開天眼,看著林仝,微笑著說道,并拍了拍林仝的肩膀。
“呵呵!左先生的修為又高一層了,說話都不一樣,而且我似乎也能感覺出來,左先生周身散發(fā)的氣息,比我初次見到左先生時,強了很多倍,甚至比……或許是因為左先生這幾日的機緣所致吧。”
林仝嘿嘿一笑。
“嗯?你的確異于常人,對了,這法水究竟有什么用?”
我驚訝地笑了笑,隨后指著這桶水問。
“這法水,是被我咒了一萬遍清心咒,又在香爐前供了一日一夜,要說到用處,就必須得向左先生說一說鎮(zhèn)上的鎮(zhèn)民發(fā)生的癥狀。”
林仝一臉鄭重地說。
“嗯?他們都是為什么發(fā)了瘋?下毒的人找到了嗎?”
我皺了皺眉頭,緊緊盯著林仝。
“鎮(zhèn)上的人,似乎都得了失心瘋,而且這種病癥,并非普通的病,牛先生師徒曾帶了一個發(fā)了瘋的鎮(zhèn)民來到這里,阮爺爺用盡一切辦法,都無法治愈他,最后我隨口念了一句咒語,竟然無意間令那人清醒了一會兒,那時我們才知道,鎮(zhèn)上的人所患的病癥,非普通的湯藥所能治療,里面一定有邪!”
林仝冷聲說:“最后牛先生用了各種咒法,都僅僅是喚醒他們一時,過后,他們的失心瘋更加嚴重,現(xiàn)在牛先生師徒都還在鎮(zhèn)子上查看情況,不過這幾天,呂家的清隆道人,倒是在分派法水,說是能夠治愈鎮(zhèn)上所有人,他們每天都按時去領(lǐng)法水,只是具體是什么法水,牛先生也無法得知,那些人不能帶著法水走,只能在呂家服下,所以根本找不到法水的制作方法,還有,說來也奇怪,鎮(zhèn)上的人一旦喝了清隆道人的法水,都清醒了,而且更加信服他,并信奉呂士仙門所傳的道法,有的變賣家產(chǎn)……”
“為什么要變賣家產(chǎn)?”
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問:“清隆道人既然能夠治愈鎮(zhèn)上的人,自然是好事,他們?yōu)槭裁匆冑u家產(chǎn)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因為那法水不是免費布施,而是一碗都得好幾十塊,每人每日要定時去服用三碗,不然病癥不減反增,越加嚴重,此法水還要連服七日,那么算下來,可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字,鎮(zhèn)上的人縱然都是大財主,也扛不住呂家這么收刮的,他們簡直就是趁火打劫,賺不義之財!”
林仝氣呼呼地說道。
“沒想到清隆道人是這樣的人!”
我猛地向木柱子砸了一拳,怒聲喝道。
“非但如此,就連那些遠方來的人,也都染上了失心瘋,而且連同他們那些村落,鎮(zhèn)子,也大都被傳染,現(xiàn)在不單單是青龍鎮(zhèn)的問題了,已經(jīng)是方圓十幾里內(nèi)的所有百姓的大問題了……”
林仝說完,視線似乎有些躲閃,但最后還是看著我,低聲接著說:“左先生,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聽了可千萬別著急,現(xiàn)在你回來了,就是我們的主心骨,如果你也著急,那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著急?著急什么?林仝,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更著急!”
聽到林仝的話,我還真的莫名著急起來。
“昨天呂家那邊傳出消息,說是下毒的人找到了。”
林仝的聲音,越來越低。
“找到了?是誰?!”
我緊皺著眉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仝。
“是……是你的大伯,張昱堂先生,還有博弈先生……這是呂家的人在外宣揚的,而且,待所有人服用完法水的那一天,要集合他們,在青龍鎮(zhèn)的大街上,用火,把張昱堂先生,還有博弈先生,把他們,把他們燒死……”
林仝說完,一屁股蹲坐在板凳上,久久地沒再說一句話,而我聽完,則渾身一軟,差點昏倒在地,林仝急忙和阮老先生一道將我攙扶起來,并急急喚道:“左先生?你,你沒事吧?你看你,說了別著急,剛說完,你就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