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這時呂依嵐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牛三通看到呂依嵐,頓時憋住不敢再說下去,呂依嵐的臉色變了變,卻是沒有說什么,將雞湯放在我的枕頭邊上,隨即轉(zhuǎn)身向牛三通說:“牛道長,我敬重你是一位道門中人,但即便如此,你也沒有資格評價我們呂家的人!”
“這……依嵐姑娘,我所指,僅僅是居住在你們呂家的人,而非你們呂家本家之人,我現(xiàn)在都懷疑偷走我們運送的棺材,就是住在呂家的那幫人干的!”
牛三通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話題一轉(zhuǎn),氣呼呼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兒。
“對了!大伯還在呂家,會不會有危險……”
我猛地想起張昱堂,隨即向博弈看去,但還未等我問出口,博弈卻是搖了搖頭,我心中咯噔一下,忙問:“咋的了?”
“呂家現(xiàn)在大門緊閉,誰也進不去,誰也出不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想,張隊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情況,更加不知道青龍鎮(zhèn)都發(fā)生了什么,唉!”
博弈沉聲說道。
“博弈大哥,你放心,我爹和張大伯是好朋友,他不會對他怎么樣的,再說我爹也不是有些人心目中的壞人,這些天他都在為青龍鎮(zhèn)的百姓祈福,這一點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現(xiàn)在我爹肯定在想辦法化解青龍鎮(zhèn)的災(zāi)難,宗一,我知道你對我哥哥的成見很深,我自己也痛恨有這么一個哥哥,但我哥哥再壞,也不能代替我爹,更無法毀了我爹的清譽,你,你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呂依嵐一臉無助地看著我,似乎得到我的肯定,便是她說這番話的唯一動力。
“我……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不過我相信你,就足夠了!”
我認真地看著呂依嵐,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許多,她的臉上有著許多人沒有的純真和善良,我真的不忍心將她心中的美好打破,哪怕是一丁點。
“我喂你喝湯。”
呂依嵐甜甜一笑,端起碗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喂我一口,緊接著又喂了一口,被呂依嵐這么照顧,我內(nèi)心有著說不清楚的感覺,是感動,是懵懂的情愫,還是……
“林仝,你先把大門關(guān)緊,等左先生把湯喝完,我們馬上撤出青龍鎮(zhèn),回頭再做計較。”
阮老先生吩咐青年小伙子林仝之后,轉(zhuǎn)而向牛三通說:“牛先生,恐怕還需要你們師徒的幫助才行啊!”
“阮老先生,若是對付鬼怪,那我們自然是沒二話,但若是讓我們對付那些活生生的人,我們可不一定行……”
牛三通攤了攤雙手,一臉的無奈。
“那倒不至于,牛先生可不必對付他們,只需要混在其中,找出那個下毒之人,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人都已經(jīng)中毒發(fā)瘋,想必那下毒之人也即將露面。”
阮老先生一臉歉意地說。
“這個沒問題,我順便還能查查誰偷走了我們的棺材!”
牛三通點了點頭。
“要不我也留下來幫忙?”
博弈當即問道。
“不,你不能和牛先生一路,你還要和大伯會合,他現(xiàn)在不知道吉兇,我很擔心他……等我們撤退之后,你和依嵐姑娘悄悄回到呂家,看看呂家宅院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能出的來,就帶著大伯一起出來,我總覺得……”
我剛想說總覺得呂家不是久留之地,可看到身旁的呂依嵐,我卻是說不出口。
“我要回去查清楚,免得連你也誤會我爹!”
呂依嵐氣呼呼地放下碗,嘟著小嘴兒說道。
“不管怎么說,我都希望……希望你最后是好好的。”
我心頭一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說了這么一句話,而這時,我的手,和呂依嵐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砰砰砰!砰砰砰!”
“…………”
“?。咳顮敔?,外面那些瘋子在撞門了,我們快走吧!”
林仝著急地叫道。
“好!快幫忙把門板拆下來抬著左先生,并帶上吃的東西,我們前往后山避避風頭!”
阮老先生吩咐之下,地一和博弈慌忙拆下了門板,把我裹起來放在上面,另一邊,阮老先生和牛三通他們,也收拾好了包袱,并繞過前院,從后院溜了出去,臨走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扭頭向牛三通說:“牛先生,我差點忘記了一件大事,招待所有對夫妻,男叫……”
“男的叫李利群是不是?”
牛三通微微笑了笑,接著說:“我已經(jīng)幫他們誅滅了小鬼,他們昨天就回老家去了,這件事左先生放心,倒是他們招惹的那小鬼,有些不簡單,似乎許多外地來的人家,都是招惹同樣的小鬼所致,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都是如此?”
“嗯,都是如此。”
聽到牛三通的再一次確認,我的心不免揪了起來,難道真如我起初推測的那樣,是有人故意放出五鬼招惹禍端?
那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進了山,我們住進了一個茅草屋內(nèi),阮老先生收拾了一下,并笑著說:“山上有我種的草藥,所以我就在這里搭建了一間茅草屋,平日里懶得回醫(yī)館或者家中,就在這里將就一晚,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是成了大家的避難所,呵呵,時也命也!”
“阮老先生,那我就和我徒弟混入人群之中,趁機查出下毒之人!”
牛三通叫上悶聲不吭的胖徒弟地一,匆匆離去。
但很快,他們又折返回來。
“牛先生,你這是……”
阮老先生看著滿臉驚慌失措的牛三通,不禁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外面來了一大群人,將我們這個茅草屋,團團圍住了。
“是呂家的弟子!”
呂依嵐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皆是穿著呂家的居士服,一看便是清隆道人的弟子,說完,呂依嵐示意我不要吭聲,并走了出去,冷聲問道:“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又是為什么圍住這里?!”
“大小姐,不是我們……是大少爺?shù)姆愿?hellip;…”
其中一個人恭敬地向呂依嵐說。
“不錯!正是我,哈哈哈!”
冷不丁的,呂少敬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只見他大搖大擺地穿過人群,站在呂依嵐的面前,并說道:“小妹,你看看你這一身,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滿臉的泥垢,簡直就成了一個瘋丫頭,爹知道你私自跑出去,非常生氣,讓我?guī)慊厝ィ?rdquo;
“可是宗一他……”
呂依嵐聞言,一臉擔憂地看向我。
“是左先生吧?宗一宗一叫的那么親熱!這么大的姑娘也不害臊!”
呂少敬怒聲喝斥了呂依嵐兩句,隨即說道:“呵呵!左先生是我們呂家的貴客,我此次來的目的,不單單是要帶你回去,還要請左先生以及博弈先生一同回到呂家,呂家有的是地方住,吃的喝的都不用發(fā)愁,哪里還需要住這種破地方?!”
“難道你不知道宗一被暗害跌入谷底的事情?現(xiàn)在他全身上下有很多摔傷,不能隨便亂動!”
呂依嵐突然語氣一改,一臉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著呂少敬。
“這個……這個我的確是不知道,或許是那個臭婆娘搞的鬼,不過還壞不了大事……回頭再找她算賬,呵呵,左先生既然受了重傷,那更應(yīng)該回到呂家去,我爹可是杏林高手,不單單是通徹道法,這一點,小妹不會不知道吧?”
呂少敬對于我受的重傷,似乎有些意外,而這一點,他并沒有什么隱瞞的意味,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呂少敬頓時命令人上前來。
“呂大少爺,如果你真的想請左先生回去,至少,也得問問左先生的意思吧?”
阮老先生走到門口,淡淡地說道。
“嗯,阮老神醫(yī)說的倒也在理,那就請左先生說說,愿不愿意隨我們回呂家,要知道,你大伯張昱堂先生可還在呂家等著你回去呢!”
呂少敬冷笑著說。
“我……我不回去!”
我遲疑了一下,猛地看向博弈,并向博弈使了個眼色,博弈會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左先生身受重傷,不適宜再次顛簸,況且有阮神醫(yī)在此,左先生不會有大礙的,我現(xiàn)在可以回去!”
博弈將門口堵住,并沉聲說。
“那怎么能行,左先生也是我們呂家的貴客,若是我爹知道左先生在外面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又沒本事把左先生請回去,那我爹還不打斷我的腿???我說左先生,你還是隨我們回去吧,你盡管放心,我讓四個人抬著你,再不行八個人抬著你也可以,只要你隨我們回去。”
呂少敬說著,突然向身后的人招手,說:“還不快進去把左先生抬出來!”
“是!”
幾人頓時點頭應(yīng)承一聲,呼啦一下子沖了進來,就在這時,呂依嵐飛起一腳將那幾個人踹了出去,并大聲地怒喝:“我看誰敢放肆?!”
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我的心里逐漸迷亂了,呂少敬為什么非要把我弄回呂家去?而且不惜撕破臉……
“你們想搶人不成?!”
博弈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