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博弈,繼續(xù)和王大叔在堂屋內喝茶,不知過了多久,我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然是夜十一點整了,當即又叫上博弈,此刻的博弈,正依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盹,而呂依嵐,也趴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打盹,待我叫醒博弈,呂依嵐也跟著驚醒,掙大雙眼看著我,我指著外面,說:“你現(xiàn)在再看看,圍觀的人,還有多少。”
又過了一會兒,博弈走了回來,攤了攤手,說:“差不多都走光了,還有幾個年輕小伙子在對面的墻頭上點著煤油燈打牌,估計還在等著看法事。”
“就剩幾個人了?”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就剩三個小伙子了。”
博弈確定地點頭。
“嗯,那馬上把桌子搬出去,開始布置法壇,并把外面的燈籠點亮,就剩那么三個人,不能讓他們再走了,我還需要他們?yōu)槲易鰝€證呢……”
我先是吩咐他們布置法壇,隨即低聲呢喃起來。
“宗一,你說什么呢?什么做個證?”
呂依嵐莫名地出現(xiàn)在我的身旁,一臉好奇地問。
“沒什么,你記住你先前承諾的,不準離開房門一步!”
我急忙搖了搖頭,并強調一下呂依嵐先前的承諾。
“神神秘秘!”
呂依嵐嘟了嘟小嘴兒,轉身坐在屋子里。
我則與王大叔還有博弈,開始布置法壇,對面的墻頭上果然還剩下三個人,看到我們張羅,忙收起牌局,趴在墻頭上聚精會神地觀看,法壇布置了個差不多,我隨即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還差半個小時就是午夜十二點了,按照時辰的算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子時兩刻鐘。
“左先生,開始招魂了嗎?”
王大叔一臉急迫地問:“我是不是能見到我女兒?”
“王大叔,你先進屋去,我待會兒再和你說!”
我即刻讓王大叔進屋,并轉身向博弈說:“時刻注意四周的動靜,待會兒會有人不請自來,一切就看你的了!”
“對付鬼我不行,但對付人,我自信沒遇到什么對手!”
博弈冷笑一聲,轉身閃入漆黑之中。
“招魂法事,正式開始!”
我扯著嗓門,在院子內大喝一聲,隨即拿起三柱清香,剛欲在蠟燭上點燃,只見院子外轟然竄進來一塊磚頭,我大驚之下急忙閃開,然而那磚頭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法壇上,我沒有顧上法壇,立刻大叫道:“博弈!不要讓他們跑了!”
“砰!”
我的話音落下,隨后便聽到院墻外傳來博弈和對方大打出手的聲音,當即,我轉身進了屋子,向王大叔說:“王大叔,我布下此局,就是為了引那真兇來,他知道我要招魂問出真兇,所以一定會來亂我法事,但他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想要招魂!”
“啊呀!”
“啊呀!”
“…………”
隨即,三五聲慘叫傳了進來,只見五個身影,踉蹌著摔進了院子,博弈隨后也走了進來,拍了拍手,說:“左先生,就是這么幾個人,偷襲了你的法壇,想必他們之中,就有真兇!”
“不不不,我們不是兇手,我們不是!”
其中一個人慘叫著否認。
“咦?這個人的聲音好熟悉!”
呂依嵐詫異地走了出來,但還未等她看清地面上的人時,只見一道黑影閃電般飛射而來,博弈伸手去抓,但那黑影竟然從他的手心瞬間穿過,與此同時,博弈痛呼一聲后退幾大步,緩緩抬起手,但見他的手心,已經(jīng)徹底發(fā)黑……
“什么東西?!”
我震驚地勾頭去找那暗器,但在地上找遍也沒找到什么暗器,倒是這時,地面上的那幾人,轟然沖出了院子,消失不見。
“這是鬼針所傷,現(xiàn)在博弈大哥的手掌內布滿了陰毒,必須馬上驅毒!”
呂依嵐驚恐地說。
“嗯?你認得此針?也就是說,施針之人,就是你們呂家的人,縱然不是,也和你們呂家脫不了關系,剛才你似乎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你說說,他是什么人?”
我一臉狐疑地盯著呂依嵐,她能夠輕易說出鬼針的來歷,如果對方不是呂少敬,那,極有可能就是鎮(zhèn)玄道人的徒弟,黑鴉或者明雀,那晚我就懷疑半途阻撓我們的黑袍人就是黑鴉,但我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一直隱藏此事,鎮(zhèn)玄道人和清隆道人曾出自一脈,所以他們用的道術,也應該是通用,這次的兇手,已經(jīng)鐵定是呂少敬靈魂出竅所為。
“他……他……”
呂依嵐臉色大變,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
我頓時怒聲大喝。
“他是我哥哥的跟班,田順……可是我也沒想到怎么會是……”
呂依嵐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無辜的眼神,讓我不禁有些心疼,可我現(xiàn)在必須利用她來分辨出真兇是誰,而且,要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噓!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明顯,真兇就是你哥哥呂少敬,他靈魂出竅跑出來玷污人家姑娘,或許是王小花不從,便打死了她,只是這件事并非一家,很可能牽涉到很多家人,只是她們?yōu)楸C?jié),不敢說出去,這些人是你哥哥派來搗亂我法壇的,為的是讓我招不成魂,嗯,此事先不要聲張出去,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我說完這幾句話,只見對面的墻頭上,已經(jīng)沒有了那三個小伙子的身影,隨即又說道:“你先幫博弈驅毒,用針刺破他的掌心,毒流盡,剩下的我回來再說!”
“宗一,你現(xiàn)在去哪?”
呂依嵐擔憂地問。
“我去追查那施針之人!”
我冷冷地說道,說完,飛快地沖出院子,我現(xiàn)在倒是希望那施針之人就是黑鴉,若是那樣,我們這次青龍鎮(zhèn)一行,便沒有白來。
暗自運起通靈術,眼前一絲絲黑氣飄過,我順著黑氣飄散的方向,飛快地追了上去,半個多小時后,我又一次跑到了后山山坡上,這里,不正是呂少敬靈魂出竅的地方嗎?
“嗯?山頂上有人?”
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山頂上閃過一道身影,當即沖了上去,稀薄的星光,照射在山上,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但盡管如此,山上的光線,依舊比鎮(zhèn)子里的光線要明亮許多,然而,我越是走上山,越是覺得渾身燥熱……
“照理說,這山上的空氣應該很涼才對,怎么越是往上面走,身上的熱氣越大呢?”
我錯愕地抓了抓下巴,不禁抽出桃木劍,小心翼翼的上了山頂,就在這時,一股凌厲的勁風,撲面吹來,竟是吹得我無法睜開雙眼,微瞇著眼睛,我穩(wěn)穩(wěn)地定在原地,短短的幾秒鐘后,我猛地睜開雙眼,卻是一驚。
朦朧的白霧,將山頂籠罩在內,眼前,點著一盞明亮的油燈,而油燈的一旁,則是鋪著一件粉紅色的霞衣,上面……上面……竟然依靠著一個全身半露的年輕女子……
上衣露半截,下面更是穿著短褲,該露不該露的都露了出來,我瞬間老臉一紅,急急大叫道:“你是誰?這是干什么?難道你是鬼妖之輩?!”
“鬼你個大頭鬼,宗一,你看看我是誰?”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內,我微微扭頭,向那女子看了一眼,這一眼,竟然無法收回……“依嵐姑娘?你,你不是在王大叔家?guī)兔Φ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啊?”
“快過來……”
只見呂依嵐柔媚地向我招手,似乎空氣中彌漫著一抹醉人的幽香,也或許這幽香正是來自呂依嵐的身上,讓我嗅著幽香之氣,身體根本無法自主決定一切,竟然本能地走到呂依嵐的身前,我的視線落在她的半露之體上面,雪白的肌膚,曼妙的身姿,再加上那雙柔情似水的勾魂眼神,我的意識似乎在一點點的消沉。
“不行!”
我猛地甩了甩頭,慌忙站起身,背對著呂依嵐,說:“依嵐姑娘,我們不能這樣,古禮不可廢,除非我們正式的成親之后,才能行周公之禮!”
“快過來……”
呂依嵐嬌滴滴的聲音,再度傳來,我的心再一次軟了下來,但僅剩的一絲絲意識,卻在拼命的默念靜心神咒,突然,我睜大雙眼,喃喃自語道:“依嵐姑娘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同時換成這樣的衣服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荒山野嶺的,出現(xiàn)這樣的好事兒,要么就是幻覺,要么……就是遇到了精怪!”
“嗡!”
我急轉身的同時,猛地揮劍劈去,只聽一聲悶響,四周的白霧瞬息間散去,而地面躺著的人,也消失不見了,現(xiàn)在我相信,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呂依嵐,而是用障眼法迷惑了我的眼睛,讓我以為是呂依嵐,好卑鄙的手段,幸好我還沒和呂依嵐之間發(fā)生什么,若是真發(fā)生了什么,這次的誘惑恐怕真無法扛過去呢!
“左宗一,沒想到你這么點修行,也能抵擋住老娘的媚術,就這么殺了你,那我們從此不再有宿敵,也太過寂寞了,咯咯……但不殺你,日后你羽翼豐滿,必將成為大患,所以,老娘決定和你玩?zhèn)€游戲,如果你這次能活命,就說明你還有點和我們斗的資本,否則你就老老實實的回滄州老家,不要再踏足南方一步!”
一聲聲嬌喝,在空氣中回徹,聽這個女人的話語,看來她就是鎮(zhèn)玄道人的弟子明雀,善用妖媚之術害人,得虧我剛才沒中招啊……
“什么游戲?”
我皺起眉頭,但話音剛落,只見眼前忽然閃現(xiàn)一團黑氣,我大驚之下,急忙躲閃,可那團黑氣不偏不倚地撞在我的身上,頃刻將我盤旋在其中,我猛地一個踉蹌,縱身向著山頭的另一邊,摔了下去,似乎冥冥中有著一股大力,硬生生將我拽進了斷崖之下……“?。。?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