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可是我?guī)煾刚f,當年他師父傳他道法,也是這個過程,直到他三十多歲才盡得真?zhèn)?,除非我想另尋別派,否則還要再等幾年才會傳我道法,眼下只是修習一些心法,頌讀經文,師父說這是讓我磨練心性,待心性成熟,必然會事半功倍的。”
莊八千無奈地嘆了一聲。
“說真的,你師父怎么姓卜???這個姓好特別,但不知你師父貴上下?”
我按照道教禮數(shù),好奇地詢問道。
“我?guī)煾傅牡捞?hellip;…叫一缺,其他同道都稱呼我?guī)煾附幸蝗闭嫒?,好像這是我?guī)煾傅乃准倚彰?,從未改動過,這個你可不要說出去,否則我?guī)煾阜谴蛩牢也豢桑?rdquo;
莊八千小聲的在我耳邊嘀咕了幾句,轉而四下里踅摸一圈,直到確信張昱堂他們幾個沒有聽懂,才放心下來。
“卜老前輩原來叫卜一缺,呵呵,這可真是奇怪的名字,一缺真人,嗯,那我以后也要尊稱你師父為一缺真人,哈哈!”
我一時被莊八千逗樂,開懷笑道。
“你!”
莊八千大驚失色地說:“你若是這么稱呼我?guī)煾?,那我?guī)煾肛M不是知道我將他的道號和名字都告訴了你?左先生,這可是道教禁忌,一不問道行高低,二不問壽元幾何,三不問祖籍姓名,這……我可是都告訴你了,你可不能害我??!”
“呵呵!好了好了,我只是敬仰你師父乃是一代高道,所以很想用誠摯的禮數(shù)供養(yǎng)他,別無他想,你也別太怕你師父,我覺得你師父挺溫和的嘛!”
我笑了笑,話音剛剛落下,未等莊八千再開口,我頓時拉著他跑到一邊,急道:“前面好像……”
“什么情況?!”
這時張昱堂一個箭步沖上前,驚詫地問。
“好像有一層薄薄的迷霧,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畜邪祟出來啊?!”
我神經繃緊地盯著前面的薄霧,雙眼一眨不眨,心里陡然充滿了警惕之感。
“左先生,那是龍脈散發(fā)出來的地氣,你該不會連這個也沒看出來吧?但凡旺地,皆有地氣產生,白者為旺地,黑者為兇地,這里清陽之氣裊裊而起,呈天地瑞相,分明就是地氣極旺的龍脈所在,而龍穴,想必也不遠了!”
莊八千一臉認真地看著前面的白色薄霧,言辭懇切地說。
“你小子,不是說啥也不懂嗎?怎么說什么都是頭頭是道,敢情你蒙我???!”
我不悅地拍了一下莊八千的腦殼,笑罵著說。
“呵呵!其實這都是從小看道門五脈諸般書籍,熟絡之后的一些認知,其實動真格的,我可是不行,還得你出馬,所以我?guī)煾笇⒛钦D邪之物交給你,而不是交給我……”
說著,莊八千微微撅起嘴,似乎對師父的安排,甚是不滿意。
“呃……這是你師父不想讓你涉險,傻小子!”
我為了挽回剛剛丟份兒的尷尬氣氛,一派大人口吻說了莊八千一句,轉而沖了前去,既然是地氣,那我還擔心個什么,或許是這兩天被那黑狗整得神經兮兮了,遇到什么都覺得有問題似的,看來我的心性也需要磨練,突然繼承封印術一脈,的確有些太過突然,我必須要把這種突然,慢慢的消化掉才行。
“宗一,你去哪了???怎么一閃就不見了?”
突然,張昱堂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扭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眼前一層層白色的霧氣繚繞,哪里還有張昱堂他們的身影,就連莊八千的身影也不見了,難道是我剛才走得太快了?所以……也不對啊,這霧氣本來就不大,隔再遠也能見到,明明就差那么幾步,我怎么和他們走散了呢?
“桀桀……桀桀……”
冷不丁的,周圍瞬間想起一聲聲細微的怪異之聲,像是四面八方,皆是有著一個個詭異的氣息,向我靠近。
“???張隊,你們都在哪?。?rdquo;
“猴子,張隊,左先生,我怎么看不到你們了?!”
“左先生,張隊長,你們都在哪里?!”
“…………”
一時之間,我們六個人皆是發(fā)出同樣的疑問,似乎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我們六個人盡皆走散了似的,但我們分明都能相互聽到對方的聲音,我皺了皺眉頭,急忙大喝一聲:“你們不要動!站在原地不要動!我想到了……先前我的感覺沒錯,這是地氣不假,但也是什么迷陣,在我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們千萬不要貿然動身,否則觸碰到什么機關……后果將無法估量啊……”
古書中對于陣法,也有詳細的記載,迷者,顛倒也,一般布置迷陣,皆為顛倒萬事萬物的規(guī)律而成,比如人眼所熟知的眼色,方位,人物等等,將人記憶中毋庸置疑的東西,完全顛倒,變成迷惑之法,也稱之為障眼法。
不過障眼法的上等陣法,可以以幻誅真,輕易便可奪人性命,乃逆天之舉,何為天地,自然而生,自然的規(guī)律,便是天道的規(guī)律,所謂道法自然,便是順應自然的規(guī)律,融合其中,達到天人合一之境,和其光,同其塵,以至玄同,無為而為,布置這種迷陣,當然也算不上什么逆天之道,至少不算什么上等陣法,算是比較低級的陣法罷了。
只可惜對于我目前的修行來說,低級的陣法已經不得了了,我必須先弄清楚這迷陣是什么名堂,才能進一步破陣。
想到這里,我猛地轉個半身,向左行九步,突然頓住,就在這時,張昱堂他們的聲音,忽然沒了。
“大伯?猴子?莊老弟?你們都在哪里?聽到我說話了嗎?不要亂走,我正在想破陣之法!”
我有些無助地喊了幾聲,但等了半天,卻無人應答,這下我心里瞬間沒底了,這究竟是什么陣,居然連聲音也能隔絕開。
“石頭?”
突然,我被眼前的幾塊怪異的石頭所吸引,這石頭的擺放,似乎有些獨特性,因為普通的石頭都是自然而出,各有不同,但眼前的幾塊石頭,卻是有序的排列,像是人為!
“嗚……”
我剛欲走上前,突然聽到石頭后面?zhèn)鱽硪坏赖秃鹬?,這,這聲音分明就是那黑狗的聲音,???難道這陣法也是那黑狗布置出來的?呃……我太敏感了,黑狗縱然再聰明,也不可能擺出這樣的迷陣,想必是那黑鴉和明雀擺出來對付我們的,而黑狗,應該是在護陣!
“死狗!有膽子就出來和我打一架,不要躲躲閃閃,給你們狗輩丟臉!”
我想來想去,卻是想不出該說什么話,手中緊緊抓住骨杖,準備時刻敲打那黑狗的腦殼,將它體內的精魂敲散,但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了那黑狗的聲音,我試探著一步步走上前,待我走到石頭跟前,竟然發(fā)現(xiàn)后面啥也沒有,我緊皺眉頭,大叫不好!
急忙轉身向回跑!
“惡狗!快救我!”
李強的聲音,莫名地響起,聽方向,是東北方,我快步沖過去,卻瞬間沒了聲音,當即喊:“李強,你在哪?那黑狗咬到你了嗎?”
“左先生!”
突然,我肩膀一沉,并伴隨著一道聲音傳來,急急地轉回身,卻是發(fā)現(xiàn)拍我肩膀的,是莊八千。
“莊老弟,你怎么能破除迷障?還能看到我?他們呢?!”
我驚詫地問道。
“左先生,我身上有這個,所以眼前的迷陣無法迷惑我,在我來的時候,我?guī)煾柑匾夥愿牢乙髦?,沒想到真管用,嘿嘿!”
莊八千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圓形的古盤,上面雕刻著奇奇怪怪符文,密密麻麻,似乎有著數(shù)以萬計的符文,不知為何,我看到這古盤時,眼前的迷霧,竟如同流動的水一樣,在眼前不斷的穿行,心下大驚,這古盤子真是個奇異之物……“只是我不會用這萬符盤,恰巧遇到了你,其他幾個人我都還沒有見到,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呢。”
“萬符盤?難道是嶗山派的鎮(zhèn)派之寶萬符盤?我記得在道教傳承祖譜中,對嶗山派的記載有那么一筆提到這件鎮(zhèn)派之寶,原本真有其事??!”
我驚愕地看了看萬符盤,但莊八千馬上又寶貝似的收回了懷中,就在這時,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剛才的那幾塊石頭,急急地叫道:“我知道了,剛才那幾塊石頭,分明就是一個卦象,在地宮之中也遇到了這種卦象,難道是八卦?!”
“左先生,你是說眼下的迷陣與八卦方位有關?”
莊八千也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不錯,剛才我見到了一個卦象,正是八卦之一兌卦,但不知八卦如何布置迷陣?”
我點了點頭,不禁向莊八千詢問。
莊八千自幼通讀古籍,簡直就是個活書庫,或許他真能助我破解此陣!
“難道是八卦顛倒陣?此陣以先天八卦為基,與五行相變,有八個生門,也有八個死門,生生死死,循環(huán)不絕,一旦進入陣中,極難走出去,而且布陣之人若想對入陣者不利,簡直是易如反掌,因為在布陣者的眼里,這些迷障,根本就不存在,據(jù)說麻鎮(zhèn)玄對陣法之道,頗有研究,曾幫助我們門派修改過無數(shù)的陣圖,好像這個八卦顛倒陣,就是麻鎮(zhèn)玄想出來的,我?guī)煾付疾坏貌慌宸殒?zhèn)玄是一道法天才!”
莊八千一口氣說完,臉色瞬間和我一樣,白如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