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片森林里還是有不少野獸的,所以也會有不少獵人在這里挖陷阱,也好逮個正著,沒想到這個陷阱把你們倆給逮住了。”
老頭兒穿著灰色的粗布衣,手里打著破舊的油紙傘,待我們走出陷阱,他也不忘把自己拿的竹竿又拿了起來,并接著說:“我家就在不遠處,這會兒雨下的太大,不如你們兩個就到我家去喝杯熱茶怎么樣?”
“可是大伯他……”
“張隊他們應該自己找了地方避雨,我們就去老大爺家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咱們再去找張隊,還有,你看看咱們這一身身弄得,活像個泥鰍,這樣回去,博弈不笑話死我才怪!”
猴子搶過我的話,沒好氣地拎了拎滿是泥漿的袖筒。
“那好吧。”
我猶豫了一下,只得點頭答應。
果然,跟著老頭兒拐了個彎,走了大概五六十米,便看到一片空曠的地兒,四周依舊是森林,但唯獨這個地方平平靜靜,坐落著一座破茅草屋。
進了茅草屋,通敞的兩間,外屋連燒火做飯帶堂屋都算一間,內(nèi)屋是倆床鋪,灶火旁,一個眉清目秀的俊朗年輕人,坐在那不停地填著柴火,鍋蓋一圈也在冒著白煙,見我們走進來,不免驚訝地打量我們一眼,隨即咧嘴一笑。
“這是我的小徒弟莊八千,原本跟著我學木匠手藝,結(jié)果家里父母早亡,就跟著我過了。”
老頭兒身材胖乎乎的,只是頭發(fā)盡白,拿下油紙傘,給人的感覺高高胖胖,鶴發(fā)童顏的模樣,或許是隱居在這里的緣故,世外之人,皆無紅塵俗事的牽絆,所以煩惱少了,精氣神也足了。
“晚輩左宗一,這是我的朋友羅侯,大家叫他猴子,謝謝老先生搭救,但不知老先生貴姓,如何稱呼?”
我依照道教的禮數(shù),向老頭兒抱拳一禮,并客氣地問。
“小老兒賤名,姓卜,名字就不足掛齒了,呵呵!”
卜老頭兒笑了笑,并邀請我們坐下,然而回頭向燒火的小徒弟莊八千說:“八千,水燒開了就趕緊泡上茶,然后再燒一鍋熱水,讓左先生他們洗洗身上的泥垢。”
“哦。”
莊八千老實地回應一聲,然后起身掀開鍋蓋,用水瓢舀出一瓢開水,倒進茶壺之中,又拿了三個破碗,分別給我們沖了一碗茶水。
“卜老先生既然有木活的手藝,為啥不出去賺點開支,也能讓您的小徒弟漲漲見識,日后也能謀個生路,這森林之中總歸不是安身立命之地。”
我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微笑著說,但馬上又歉意地道:“晚輩冒失了。”
“呵呵!其實左先生你想到的我也想過,只是小徒弟還年輕,不懂人情世故,還是再等幾年再讓他出去謀生路,對了,你們兩個是怎么跑到陷阱里去的?小老兒我還不糊涂,這片森林里有沒有狼群我可是比你們清楚喲!”
卜老頭兒笑著打趣。
“這……”
猴子老臉一紅,回頭看向我,并低聲說:“難道我們真要說出是一只狗弄得我們掉進了陷阱?”
“都這樣了,我們怎能欺騙老先生,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說吧。”
我低聲回應了一句,然后向卜老先生回道:“卜老先生,先前是我們無狀,隨便編了個理由,其實我們是……我們是被一只狗引誘進了陷阱,結(jié)果那黑狗也跑了……唉!”
“噗!”
聽到我說完,一旁燒火的年輕人莊八千突然忍不住一笑,我也跟著老臉一紅,的確,要是說出去,我們被一只狗弄成這樣,確實非常丟人。
“不許笑話左先生他們!”
哪知卜老頭兒一瞪眼,訓斥了小徒弟莊八千一句,隨即扭頭笑說:“小徒弟不懂人情世故,我也疏于管教,你們不要介意,嗯,說起黑狗,我記得年輕時外出討生活,也遇到過一只大黑狗,拼命的追著我咬,嚇得我差點和你們一樣找個地洞鉆進來,誰知道我無意間抓住一根破棍子,一下子就把那只大黑狗趕跑了!”
“???什么什么破棍子?那大黑狗好大的!”
猴子突然驚訝地站起身,雙手比劃著大黑狗的體型,但馬上覺得失態(tài),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呵呵!從那之后,我就拿著那根破棍子,只要遇到惡狗,一打就著,你們遇到的那只大黑狗,說不定就需要我常用的那根破棍子敲打一下,敲打一下就老實嘍!”
卜老頭兒開懷一笑。
“卜老先生,我覺得那只大黑狗不簡單,靈性極高,居然能夠想到用陷阱,而且我懷疑它還有其他的能力,總之一根破棍子應該沒辦法奈何得了它的。”
我將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說了出來,不可否認,我不太相信卜老頭兒所說的一根破棍子就能收拾那只大黑狗。
“我還沒告訴你們怎么用那根破棍子,那根破棍子如果打在黑狗別的地方指定是行不通,但若是專打它的天靈蓋,一打一個準兒,不相信你們可以試試,一試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卜老頭兒笑著搖頭。
“呃……這怎么可能,誰不知道狗頭是最結(jié)實的,身上的骨頭全碎了,頭也是好好的,老先生怎么讓我們打狗頭呢?再說,老先生都這么大年紀了,想必那根破棍子也早已腐朽不堪了吧?”
猴子更是搖頭如撥浪鼓。
“那,我的小徒弟手中拿的燒火棍,就是了。”
卜老頭兒說著,招呼小徒弟:“八千,把那燒火棍拿給他們看看。”
“是。”
莊八千恭敬地點頭,起身將燒火棍遞給我們。
“這,這不就是普通的燒火棍嘛?”
猴子拿起破棍子看了看,隨即扔給我。
“呵呵!這的確是一根普通的燒火棍,難道你們以為我這窮家陋室的能拿出什么好東西???”
卜老頭兒說著,轉(zhuǎn)而看向我。
我也拿起這根燒火棍看了看,隨即發(fā)現(xiàn)這根棍子通體似乎有著七節(jié),而且每一節(jié)都有焚燒的痕跡,這種痕跡不像是灶火燒的,更像是……雷電打的!
“卜老先生,難道這是雷擊之木?”
我狐疑地皺起眉頭。
“左先生果然是道門中人,我這點東西,你一看就認得,不錯,這的確是雷擊之木,但具體是什么材質(zhì),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木匠活這么多年,都沒見過一節(jié)一節(jié)的實心雷擊木,如果左先生看得上眼,就拿著這根燒火棍,打那個黑狗,一準兒能讓它老老實實的聽話,不過回頭可是要還給我的喲,這件東西是寶貝,我要傳給八千當傳家寶呢,呵呵!”
卜老頭兒笑呵呵地說。
雷擊木乃是極陽之木,??酥T邪,用雷擊木打狗的天靈蓋,不知道是什么效果,沒想到老木匠給了個好辦法。
洗過澡,喝過熱茶,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泛亮,雨似乎也停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淡淡的山野清靈之氣,或許我能夠明白卜老頭兒師徒為什么在這里隱居。
告別了卜老頭兒,我?guī)е吖?jié)火棍,和猴子急匆匆趕回會合地點。
“你們一晚上的跑哪去了?”
張昱堂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都是訓斥,他的暴脾氣一上來似乎沒人敢吭聲……“難道你們倆追了那只大黑狗一夜?宗一,你腰間怎么還別著一根破棍子?拿這當旅游???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們嗎?!”
“大伯,這是……我……”
我剛想解釋這根破棍子的事兒,一旁的博弈開了口。
“張隊,既然他們都回來了,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老爺子他們都還不知道怎么樣了呢!”
博弈說起另外三個隊員,一臉的擔憂之色。
“嗯,下次你們再擅自離隊,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昱堂應承了博弈的話,轉(zhuǎn)而又訓斥了我們一頓,扭頭就走。
博弈和我們走在后面,一臉狐疑地打量著我和猴子,最后微微笑了笑,問也不問。
“宗一,你真相信那老頭兒的話???一根破棍子還扯什么雷擊木,多新鮮,都沒聽說過雷擊木是啥玩意兒,還是扔了吧,看著多別扭??!”
猴子一臉懊惱地指著我腰間別著的七節(jié)火棍。
“呃,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呢,反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們就算不要也不能扔掉不是?對了,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森林???”
我笑了笑,隨口問。
“昨兒個幾乎都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那事兒,今天估計還得走一天,到了晚上能出森林就不錯了,不然這還怎么叫森林,直接叫樹林了。”
猴子說著,從腰間抽出軍刀看了看,冷笑說:“如果再讓我遇到那只死黑狗,我非得用這把軍刀宰了它不可!”
“別再又掉進……哈哈哈!”
我突然想起猴子拼命抓樹根那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