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寬對我的做法表示不解,在他眼中,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一槍干了最是。如果不是我們?nèi)藫踔?,怕有閃失誤傷了我們,他老早就開火了。
他看向田叔,見田叔示意他放下槍,他的手才軟了下去。
李侍才松了口氣,道:“這是什么家伙,怕是神器吧?”
沒有人回答他,我如果告訴他這是一把槍,看來要對他科普不少時間。
李侍見沒人理睬他,又說道:“你們這伙人都是尋找李永遠的?”
我說:“是。”
李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那好,就讓我送你們上路吧!”
上路!嚴寬又握緊了槍,看來很緊張。
我有點不解,“你送我們?”
李侍強調(diào)說:“對,我送你們!”
田叔有些猶豫,因為我們本來已經(jīng)找人算出了空間通道的位置,我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此刻李侍說要送我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哦?”田叔忍不住在肚子里發(fā)出了疑問。
李侍說道:“你有看法?”
田叔道:“我們早就有了打算,不勞煩你了。”
李侍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道:“你們以為找到空間通道就可以進去幽冥了?”
“難道不是?”田叔問道。
“以前是,如今只怕此路不通了。”李侍說道。
“有什么變故?”田叔又問。
李侍卻轉(zhuǎn)頭看著我,說道:“你忘記了那個世界的角蛇和怪物了嗎?如果順著那條路走進去,你們難道能夠打死千千萬萬的角蛇?”
想起那些東西,我面色都寒了。
田叔說道:“角蛇那些東西傳說是被幽冥囚禁著的,他們?nèi)绾纬龅脕恚?rdquo;
“他們真的出來了,從幽冥里出來了,我見過。”這次是我回答田叔的。
李侍哈哈笑道:“他們?nèi)汲鰜砹?,被李永遠他們放出來了。”
我大嚇一跳,“你說什么?”
“我說他們被李永遠放出來了!你們?nèi)缃裰挥懈也拍苓M去幽冥。”李侍說道。
田叔看著我,可我有什么辦法。
李侍說完轉(zhuǎn)身一揮手,空間突然一陣晃動。
前面得夜色就像被人撕開了一樣,出現(xiàn)了一片巨大的空白,沒有顏色的空白。我不能用語言來表達,就像夜色被一個大缺口。
缺口中間懸浮著一具古樸無華的青銅棺材,它渾身長滿綠銹,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
它微微晃動,就像在水中漂浮的一樣。
“走過去,坐著神的棺材進去吧,它會把你們安全地帶到幽冥。”李侍說道。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我問。
李侍想了想說道:“你忘記了我在輪回之海對你說過的話嗎?那個人說要把你送過輪回之海,送到他們那里去。”
我沒有忘記,如果不是出現(xiàn)了紙船開不動的變故,我想那時我和旺財早就已經(jīng)到了我爸他們身邊了。
此刻田叔、田七、韋德嚴寬他們都看著我,此刻就像在等待我的決定。
既然這樣,我還有什么辦法呢!
我抬起腳步,向那青銅棺材走了過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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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我在廣東珠海市的一個貿(mào)易公司里跑了整整兩年業(yè)務(wù)。這兩年下來積累了點小錢,年初時剛在西部供了個小面積的房子。供了房子后,生活就要安定下來了。我甚至打算在這個公司里干到退休。我打算退休后就會買輛便宜的小車,然后到處走走,或者去海邊釣釣魚。
如果不是那個人出現(xiàn),這一切一定會按照我的計劃走。
3月份陽光明媚的一個早晨,我拿著電腦包,沖下樓準備坐公車去上班。那天起得晚了,匆匆忙忙的。
602路公交車就要進站了,我馬上沖過去,公交車不能錯過,錯過了這趟要等多半個小時!等還不算,主要是遲到了要扣工資,對我這樣本來工資不高的供房族來說,扣工資是最不人道的事情了,那是割肉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后面叫住了我,而我立刻如電擊了一般停了下來,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公車徐徐啟動,呼溜而去。我那一瞬間甚至懷疑那個叫我的聲音是種錯覺——已經(jīng)有很久一些時候,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
在公司,領(lǐng)導(dǎo)叫我小謝,同事叫我阿軍、參軍什么的,有些新來的年輕人也會叫我軍哥??蛻魰形抑x先生,甚至有人會直接叫我全名謝參軍。但沒有人會這樣叫我。
聲音不大:“冰河”。剛夠我聽得清楚。是的冰河,有人叫我冰河。我是在做夢嗎?
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一個人,不知是因為對著光還是別的,那個人面目模糊,我揉了幾下眼都沒看清。
終于他走過來了。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像被錘子敲了一下似的。
他來到我的面前,我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樣子。他穿著件說不出材料、款式和厚薄的衣服,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五官清晰,又朦朧,讓人無法形容。
我無法說出那一刻的震撼,我不知道說些什么。他已經(jīng)開口了:“來看看你。”聲音仍和以前一樣平緩,有點磁性。
我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只能說:“到家里坐。”
他點點頭。我就帶他回家,他跟在我身后,一如二十多年前的小時候。只是我已經(jīng)長成半不拉稀的大叔,而他——
我相信回到家里,來姐見到他會比我還要吃驚還要震撼!因為這個人,按照流傳的說法,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果然回到家里,來姐打開門,看見這個人,她驚訝地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他很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來姐。”
來姐面部抖動了幾下,結(jié)巴巴地說:“是…是你?”
“是我。”他不羈地笑了笑,然后就徑直走進去,坐在沙發(fā)上。
我跟著進去,叫來姐去泡茶。
剛才在路上好像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F(xiàn)在回到家里坐了下來,兩個人看著看著,漸漸找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那種感覺。
是他先說:“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看看你。”
我說:“這幾年你的音訊全無,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他笑了笑:“我又何嘗不想你們。”
——說著的聽著的,有點心酸了。
我不由得感嘆一句:“我回過鳳翔,變化很大,物是人非?。?rdquo;
他點點頭,不知從哪里摸出了兩根煙,拋給我一支,自己叼了一支,點著火,抽了起來。
來姐端了茶過來,站在一邊,很局促,不知是坐下來聽還是避開。
我叫她去買菜,她馬上如臨大赦般馬上就出去了。
我問他:“打算住多久?”
他說:“隨緣吧。”
我不懂隨緣是多久,又不好深問,怕他誤會我不肯留他。
那天吃了飯,我和他去了情侶路、飛沙灘等等地方,隨便看了看。
站在漁女雕像前,他問我:“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嗎?”
我點點頭。
他又問:“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我又點點頭。
他問:“來姐怎么樣?”
我說:“好。”
他看著大海,想了想說道:“我想你幫我做一件事。”
我問:“什么事?”
他伸過手來,攬住我的肩膀,徐徐說道:“把我的故事寫下來。”
我蹬的一聲,退了一步。
“我怕……”
我未說完,他已經(jīng)伸手打斷了我的話,他淡淡地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這只是一個故事,你只是記錄下來,告訴人們這個故事就行了,就像…”
他想了一想:“你就像安徒生。只是寫一個神話故事而已。”
我問他:“為什么要寫出來呢?”
他糾正道:“不但要寫出來,還要讓更多的人看到。”
我問:“為什么呢?”
他嚴肅地說:“這個世界太需要正能量了!”
“我行嗎?我沒干過這個。”我有點懷疑。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說的,你行。”
……
他在我這里住了三個多月,我編了個藉口,辦了個長假手續(xù),天天陪著他。他每天告訴我一些內(nèi)容,剛開始他說的比較混亂,時不時插進一些東西,弄到我也跟著亂了起來。要知道,干這事,我可是第一次。
就這樣終于過了三個月,他才把故事基本說到了以上部分。
我早就知道他走了一條普通人無法想像的道路,不過這幾個月,親耳聽到這些故事我才發(fā)現(xiàn),用普通人無法想像這個詞來形容真是太膚淺了。
現(xiàn)在簡直連我都分不清這些故事是真的發(fā)生還是只是一個故事。
而他這樣對我說:“如果我們堅持內(nèi)心的道路,真的和假的又怎么樣?假到真時真亦假。"
我聽了撓了撓頭。
由于我請了長假,雖然公司批了。但因為業(yè)務(wù)積壓,我沒回上班,公司又請了個新人來負責(zé)我原來的業(yè)務(wù)。請假到期后,我回去上班就變得多余一樣的了,領(lǐng)導(dǎo)對我頗有微詞,我一個賭氣,決定辭職,專心和他把這個故事寫完整。
他說不好意思,還是打擾了你的生活。
我擂了他一拳,說一世人兩兄弟不要說這些話。
那天我們坐在廳里吃了早餐,來姐出去買菜,我們準備繼續(xù)開始他講我寫,寫他走進青銅棺材之后的故事。
剛要準備動筆,他喝了口茶準備開始了,突然天空中傳來幾聲巨大的響聲。
他愣了一下。
“這里靠近軍事基地,每天都有戰(zhàn)斗機起飛,不過聲音也太響了,怕是來了新機種吧。”我對他說——這戰(zhàn)斗機低空音爆他一定沒聽過。
他面色微微一變,說就先寫這么多吧,先發(fā)出去再說。
我問他:“發(fā)哪里?”
他想了想,說:“黑巖吧!聽說黑巖還不錯。”
我問:“那叫什么名字好?”
他淡淡地說:“隨便你吧”
他深深地看了地看了我一眼,那眼光充滿復(fù)雜的情感,好像有留戀、不舍,又像嘲弄、譏諷。我不禁愣了一下。
他忽然指著門說:“來姐回來了!”
我扭頭一看,哪里有啊?這個歲數(shù)了還開這種低級玩笑,我表示無奈。
然后我就覺得不對勁,他不是這樣無聊的人啊!急忙轉(zhuǎn)回來一看,空空的沙發(fā)上,哪里還有他蹤影。
此時電視上放著一首歌,我摸著茶杯余留的體溫,已淚流滿面。
……
無論要經(jīng)過多少試煉
讓時間沉睡老了容顏
也許曾不告而別卻還在同個情節(jié)
滿城的謊言憑添幾番的埋怨
既然相見何必離別
是誰在彼此無聲責(zé)備
漂流在人海何處才會是終點
等待靠岸的那天……
還是狂妄地趁人不備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