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口中的小嚴,是一個年紀在三十三四歲左右的農(nóng)民漢子,姓嚴單名一個寬字。
我自是不能叫他小嚴,他是請來的,也不能叫得太親近,我就直接叫他嚴寬了。
嚴寬下車對田叔道:“李爺,等田七來了我們便可以馬上行動了。”
田叔道:“那好,我們先休息一下,等到人員到齊就直奔武當。”
我不禁問道:“田叔,還有其他人一起去?”
“當然了,我經(jīng)營十六年當然有點家底,不然怎么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這次其他人就算了,人多累贅,田七卻非去不可。”田叔道。
“這田七難道是個人物?”
“田七非但修為了得,而更關(guān)鍵還是是云南藥家的傳人,有他在就多了一份保障。”
看到田叔如此看重,我對這個田七有點期待。
到了下午,田叔把我叫醒,說要上路了。
我起床收拾一下行旅就跟著上車了。駕駛室內(nèi)坐著兩個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中年大漢。田叔說這兩個人都是跟著他好幾年的人了,用著放心。
那個嚴寬正在往車廂上裝東西,一箱一箱的東西,我走近一看都是水呀罐頭之類的東西,大為不解。
“田叔,我們這是去哪啊,有錢什么買不到?”我問道。
田叔道:“因為我們一路上除了加油,其他時間都不會停留,連拉屎都要在車上拉,能準備的東西自然越多越好。”
“不至于吧。”我跟著田叔上到車廂里。
令我想不到的車廂的沙發(fā)上,竟然坐著一個看著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心想這嚴寬也太不正經(jīng)了,連干這事都要找個妞陪著。沒想到我叔這人看著可怕,管理還是挺人道的。
那個田七卻還未到,我不由得問道:“叔,田七呢?”
“這個便是田七。”田叔一句話讓我吐出了舌頭。
田七這樣的名字我還以為是一個漢子,誰知道是個姑娘。
只見她穿著一條普通牛仔褲,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棉衣,皮膚白里透紅,扎著個馬尾,不過樣子嘛,普普通通的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
她坐在沙發(fā)上顧著玩手機,聽到我說話才抬起頭來瞥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玩手機了。
我心想這姑娘怎么這樣沒禮貌,對我也就算了,我叔可是你老板啊,能不能熱情點兒。
冷不妨她冒出一句:“雙目無神,中氣不足,四肢發(fā)寒,縱欲過多腎虧初癥也,沙發(fā)底下的包裹里有些人參,可以拿來沖水喝。”
我一聽又怒又羞,特么的,我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你一見面不說我?guī)浘退懔?,當著嚴寬的面說我腎虧。
那個嚴寬不知什么時候上來了正在一邊偷偷發(fā)笑。
叔,你就不管下這些員工么!
沒想到田叔那張鬼面竟然面有喜色,腹中連聲吩咐:“小嚴,快,快按田七姑娘說的把人參找出來沖水。”
我汗如雨下,恨不得腳下有個洞讓我鉆下去。
“多謝田七姑娘。”田叔竟然客氣地對那姑娘打了個揖。
敢情田七才是老板。
那田七也不客氣,說道:“李爺,多謝就不必了。不過你找個這樣的歡場公子哥來打下手,當真是忽悠我啊。”
歡場公子哥,打下手——哎喲我的嗎呀。這人一見面就如此奚落我,讓我好生悶抓。
田叔坐下來,腹道:“田七姑娘,實不相瞞,這是李永遠的兒子。”
“哦?”田七這才抬起頭來打量著我,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那雙眼睛碌碌轉(zhuǎn),像一湖水一樣清澈透明,要用眼睛把我剝光了般。
我知道這人不簡單,連田叔都對她客氣有加,也不敢過于放肆。只能抬頭挺胸,忍氣吞聲站著。
田叔卻道:“承辦,快來見過田七姑娘。田七姑娘是云南藥家,華夏醫(yī)道上鼎鼎有名的田家傳人,她爸田谷也是你爸隊伍里的人。”
聽到她爸是我爸隊伍里的人,我才恍然大悟。難怪田叔對她如此客氣。
我連忙走過去說道:“田七姑娘,我是湘南李承辦,這廂有禮。”
田七笑了了笑,露出臉上兩只小酒窩,“原來是李公子,那便最好。”
我才坐下,她又有點緊張地道:“我和你目的一致,都是要找爸爸,不過——”
她把這一聲不過拉得老長了。
我聽她爸也是我爸隊伍的人,頓生同是天涯淪落人,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慨,也就沒有初見那種生分的感覺了,連忙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姑奶奶最討厭那些臟東西了,說,你衣服換過沒?有沒有洗澡?”
我一愣不知道她說什么,正在不知所以。
田叔答道:“田姑娘,承辦不是那樣的人,只是誤中歹人暗算,他為人還是很正派的。”
那田七才松了口氣。
我這時才聽明白,原來她以為我是那些不正經(jīng)的人,當真是潔癖狂。
“伸手過來看看?”她又道。
我正在猶豫,田叔用腳踢踢我,不斷打眼色,好像在說快呀快呀。
我只好伸出手去,田七卻一把把住我脈門,我大嚇一跳。
“不要動,把脈而已,你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被猛烈陽剛的真氣打傷,恩恩……”
田七一邊把脈一邊點頭,自然自語。
“還被吸取精元,難怪……難怪…”
我倒抽了口冷氣,我被烈陽拳打傷,中了葵花鑒這些事情她一摸就知道,當真是神奇。不由心生敬佩,果然是頂級醫(yī)家。
良久,她放開手瞥了我一眼,說道:“你這人身體很奇怪,你明明受了傷,身體卻在自行快速地恢復(fù)。施過藥沒?”
“沒有。”我如實回答。我也好生奇怪,那烈陽拳打在背上,我身受重傷。開始時幾乎要癱了一般,所以才被古巫十八寨的人抓著,現(xiàn)在卻真的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小嚴,人參不用泡了,暴遣天物啊。”她心疼地叫道。
我被她嚇到一驚一乍,忙問:“田姑娘,我是沒救了嗎?”
她瞪了我一眼,“你不用喝人參都會自己恢復(fù),就不要浪費我的人參了啊。”
一旁的田叔呵呵地道:“誰人不知田家仙參乃世間靈藥,聽說每一支都在那幽云谷中吸收天地靈氣,不過百年絕不挖取,黑市上都賣到3000美金一克了,還可遇不可求。”
難怪田叔當時會那樣激動叫小嚴去沖參,竟是比黃金還貴重百倍的東西。
我大為感動,這姑娘面冷心熱,初次見面就肯給這么貴重的東西我補身子。
我心里暖暖的,看她樣子也越看越順眼了,特別是水嫩皮膚下那淺淺的小酒窩,真是調(diào)皮可愛之極。
“多謝田姑娘。”我鄭重地抱拳說道。
嚴寬已經(jīng)端著參茶上來了,當然不單我,田叔田七都每人一杯。
杯子放近鼻端,毫無人參香氣。待一口飲進,只覺喉嚨一陣芬芳,一股清泉突然傾瀉在胃里。渾身毛孔頓開,整個人說不盡的舒暢。
“好參。”我不由得大贊一聲。
田七見生參已經(jīng)沖成熟參,無法挽回。淡淡道:“以后叫我田七就可以了。”
此時車子各方面準備停當,收起廂門就徐徐開動了。
這車廂真是花了功夫打造的,隔音良好,絲毫聽不見車子的噪音。車廂兩邊嵌有玻璃窗,采光不成問題,里面器具一應(yīng)俱全,還有衛(wèi)星電視,浴室,廚房,當然空間畢竟有限,睡覺就只能睡沙發(fā)了。
而車廂頂部經(jīng)過改裝,變成了儲水的地方。車子前后上下都有監(jiān)控系統(tǒng),集成在壁上掛著的一部顯示器上。
沙發(fā)中間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
田叔、田七、嚴寬他們見慣不怪,對我的山炮子來說可就有趣了。
尤其是那筆記本,我也會玩電腦,只是筆記本卻從未接觸過,當下就搜索起來。
武當山位于湖北十堰丹江口,是漢末至隋唐時期道教修者的棲隱之地,傳說是那道教真神真武神的出生地和飛仙處,自古以來就是道教名山。
不過真正使武當山聞名遐邇的,卻是元末明初的張三豐真人,他創(chuàng)立的武當派如今和龍虎山、茅山并列為頂級道門,是華夏道教的中流砥柱。
我問田叔既然要找我爸,去武當山干什么?
田叔說,因為空間通道飄忽不定很難尋找,找了幾個月都一無所獲。武當山上有一位不出世的高人,精于推演術(shù)數(shù),只好求教于他。
我記得中年人曾經(jīng)說我那按到抽筋的道訣正是武當紫陽真人的落霞神雷,心中對武當山也充滿了好感。久聞那道家圣地,也向往不已。
只是網(wǎng)上的武當山早已經(jīng)變成了旅游勝地,他們的弟子門人也有不少上電視表演賺錢了。而且掌門也沒有叫紫陽真人的??!
田七聽到我這樣問,從手機里抬起頭哈哈地笑了起來,仿佛我在問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田叔道:“我們?nèi)サ奈洚敳皇悄汶娨暽峡吹降奈洚敚业囊膊皇请娨暽峡吹降娜宋铩?rdquo;
這武當有幾處?
田叔聽了也跟著田七咧開嘴笑,“具體很難難講得清楚,只有親眼看見了才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