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怪物斗篷人是我叔叔,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自然不是姓田,他和我一樣姓李,名字叫李水田。至于田先生,不過是自己編造的名字而已。
他被一把火燒云燒成了怪物,聲帶受損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后來經(jīng)過鍛煉,練成了一門獨特的腹部發(fā)音方法。
說到白城子,我不由得打了個巨顫。我聽尹悅說過,白城子關(guān)著的可是當(dāng)今大大惡人、大魔頭,今天見了光頭佬才知道果真如此。
我把在宗教局拘留室內(nèi)的事情告訴了田叔,田叔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說道:“我們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你爸,其他再從長計議。”
找我爸?我都絕望了。
“輪回之海那邊發(fā)生了變故,我爸怕兇多吉少了,我們真的還要找嗎?”我問道。
“你怎么知道發(fā)生了變故?”他很愕然。
看來我和旺財一人一狗走深山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
于是我把整個事件一一說出。
當(dāng)我說到那具青銅棺材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當(dāng)我說到老祖宗跳進棺材去的時候,他腹中驚呼:“不可能。”
良久他放下拳頭,深深吐了一口氣,“即使這樣,我們都不能放棄,因為他的隊伍中有一個人,只要這個人在,總有一線生機的。”
我爸的隊伍中有一個人!
老祖宗也說過,就是因為看到我爸隊伍中的一個人才和我爸做的交易,把他們送過輪回之海。
難道田叔說的這個人和老祖宗說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是誰?”我脫口而出。
是誰有這么大的面子,連老祖宗那樣活在神話人物身邊的人都會買賬?
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讓田叔有相信我爸在那樣險境下還有一線生機的自信?
田叔卻腹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只是隱隱感覺到,他已經(jīng)踏上了真正的天道。這樣的人,離神也只有一線之遙而已。”
“他比你還要厲害么?”我不禁問道。
我剛才見過田叔出手,覺得田叔已經(jīng)高出光頭佬一個檔次,似乎也就和老祖宗一個級別了。
“我?我怎么能和他比。”田叔的話很真誠,絕對不是客氣,“我只是剛剛碰觸到門道而已。你爸那一隊人每一個都比我厲害,厲害十倍。”
“怎么可能?”我看過這么多人,田叔已經(jīng)是巔峰的存在了。
“承辦,切忌坐井觀天。你以為田叔就算頂峰了么!不說田叔剛剛說過昆侖道地仙級的存在,單是武當(dāng)山上那擺出臺面的掌教紫陽真人,一個名頭連古巫十八寨的人也不敢小覷。尤其道佛兩門底蘊深厚,哪個門派沒有幾個老家伙坐鎮(zhèn)?”
“四大金剛的光頭佬怎么樣?”田叔又問道。
我說道:“他力量剛猛,一拳就能把人打成灰燼打成火人,當(dāng)真是一等一的高手。”
“光頭佬文卓當(dāng)年縱橫大江南北,也算一號人物。可是撞著了宗教局王八一,還不是乖乖的蹲白城子。”
王八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瞳孔一縮。當(dāng)時就是這個宗教局的王總局長要把我送白城子。
我隱隱感覺到,我遲早會面對他。難道他就是我故事中的終極大BOSS?
田叔又道:“求修一道漫漫,不踏過生死至道,不自斬下三尸,這條路終究沒到盡頭,你不要自滿。”
田叔一句話戳中我心底。
我原本以為自己得到那一股雄渾的力量,老一輩的不敢說,青年才俊之中自己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吧!一聽之下,才發(fā)覺自己剛剛學(xué)步而已。
心里有點失落,又有點期盼。
“此刻古巫十八寨的人撤去了幽冥之門,只怕我們又要花費一番心機了。”田叔一句話把我浮聯(lián)中拉了回來。
我不禁問道:“田叔,難道你真的要帶我去幽冥?”
田叔嚴肅道:“難道我像開玩笑的!”
“可是幽冥不是地府嗎?死了的陰魂才去幽冥轉(zhuǎn)入輪回,我們大活人怎可以去到那里?”
田叔道:“幽冥并不是神話中的地府,人往生那個地府誰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因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真正的幽冥,是一個連接我們這個世界的一個平行空間,你懂嗎?”
對于空間我略懂一二,加上見過輪回之海,理解就更直觀了。那片海并不是真的在韶北地下,只是我偶然進入了輪回大道,才去到那個地方。
“每一個相鄰空間都會有一個交接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空間通道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從空間通道過去。不過空間通道隨著時間變幻莫測,相當(dāng)難找。”
“剛才的幽冥之門難道是有一個通道?”我不禁好奇,因為道家請神術(shù)能請來六丁六甲,我的朱雀步罡,可以請來朱雀之力。請一道門出來的還真沒聽過。
“每一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秘法,哪里能知曉得透徹。”
田叔又道:“總之和道家的請神術(shù)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道家的請神術(shù),請來的是另一個空間的存在的力量罷了。”
我若有所思。這個我有點知道,我的朱雀罡步就是借力之法。
田叔又我具體解釋道:“道家請神術(shù),就是以罡步溝通鬼神的力量,借為己用,這踏起的步罡等于就是在撥電話號碼,那頭連通了,聲音也就過來了。”
“既然這樣,那會不會有另一個空間的人踏起步罡借我們的力量呢?”
田叔腹中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隨便踏幾步就可以借力了嗎?縱觀當(dāng)今所有此類術(shù)法,都是自古傳承,后來創(chuàng)的一個也沒有,你道為什么?”
他又道:“只有真正的大能,才有資格和其他空間的存在制定契約。”
我終于明白了,我們這些步罡一直以來就像移動電信等等大佬制定的電話號碼,他們早就幫我們頂好規(guī)則了。
為何古時候偏偏大能輩出,現(xiàn)在真是不能與之相比了!我不禁感嘆一聲。
田叔正色道:“古時候大能輩出,是因為他們離神很近,能窺到真神的奧義?,F(xiàn)在這些奧義不知被多少人歪曲,越傳越歪,真正傳下來的不過九牛一毛,當(dāng)然也就離大道越來越遠了。就像UFO,每個人都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想像畫出一個飛行器說是UFO,只有見過真正的UFO,才能知道UFO是什么!”
我當(dāng)真沒想到以前認為神秘兮兮的斗篷人,竟能說出這樣一番通俗易懂的道理來,讓我受益匪淺。
當(dāng)下只覺腦洞頓開,渾身舒暢。不知不覺從張運英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站立而起,認認真真地對田叔說:“田叔,謝謝你。”
田叔一愣,想不到我會說謝謝,繼而咧嘴一笑,嘴角又留下潺潺的口水。
“你爸從來不會說謝謝。”聲音帶有一絲幽怨。
我心里一緊,這個李永遠叫他去死他便死的人,竟連這么卑微的東西也沒得到。
我心里默念:我一定要找方法治好你。
田叔又說:“你爸他每個一段時間就會和我聯(lián)系,吩咐我準備好下一次的需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出事了,肯定不會這樣。”
“而且他告訴我,輪回之海那邊就是幽冥。如果有一天,他……”田叔腹音哽咽。
“他怎么了?”
田叔頓了一頓,腹道:“他很早就告訴過我,如果有一天他在哪里消失了,就讓我把你帶到哪里,繼承他的衣缽,沿著他的道路繼續(xù)走下去。”
我聽了腦袋中轟的一聲,難道他也是接過爺爺?shù)囊吕彛刂覡敔數(shù)牡缆纷哌^來的嗎?
我忍不住問道:“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田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這個世界,幫他做他想做又抽不開身去做的事情。
田叔講述起來,他是我爺爺離開鳳凰觀后再生的兒子,在他剛懂事的時候,我爺爺就離開他了,只留給了他一本修行秘籍。
他從此就在家修行,十年后,也就是十六年前,我爸離開鳳凰觀找到了他,兄弟相認。從此田叔就開始履行對我爺爺?shù)氖难裕野肿吡?。但是我爸他們有一個核心隊伍,他一直沒能參合到這個隊伍里。
他只負責(zé)做一些很下手的工作,幫他們找人、找物件、管他們吃住的東西。這樣過了幾年,我爸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組織了一個巨大的情報網(wǎng),到處收集修者界的情報。
而在五年前左右,我爸不知為什么開始叫他要不惜代價,引起各派勢力對李永遠的關(guān)注,要讓各派勢力都去尋找李永遠,要讓他們相信,找到李永遠就可以得到無法想像的好處……
我聽得心一下揪了起來,李水田這個人真傻,真是一個大傻子,從他話中可以知道,他竟然對爺爺發(fā)下了血誓,要無條件追隨李永遠。
我終于確鑿地知道,我爸他們不但要做一件大事情,而且準備了一個大陰謀。
我曾經(jīng)認為他們都是瘋子。
可他們思路清晰,行事有序。甚至我爺爺之所以再生一個兒子,都可能是計劃內(nèi)的事情,他只要這個兒子做一個犧牲品而已。
這樣的人會是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