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德叔,那這個世界就太恐怖了??磥碜羁植赖牟皇墙┦凸?,而是人心!簡直是防不勝防。
張云英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層?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張云英焦急起來,又撥打了另外一個號碼。
里面?zhèn)鞒鲆话汛判缘哪幸簟?mdash;—信號有點不好,時斷時續(xù),張云英按了免提。
“云英啊?什么事?”是馬天凱的聲音。我熟悉這把聲音,因為我見過馬天凱,只幾次便印象深刻。我心里沒由來的生起一股妒忌,這個男人不但帥,連聲音都這么好聽。
“德叔在不在?”張云英開門見山問。
“德叔?。∫呀?jīng)有兩天不見到人影咯,怎么?不是你派他去辦事了么?”那頭馬天凱說道。
張云英一聽,拿電話的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德叔,真的是德叔!
馬天凱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張云英整個人丟了魂一般,胡亂說了一個日期,把電話掛了。
德叔兩天前就不見了,看來我們前腳剛走,他后腳跟著行動,難怪這兩天一直沒有電話過來。
不過我需要穩(wěn)定張云英的情緒,以免她太難過,我對她說:“也許德叔去打理其他業(yè)務了,沒有去你…馬…馬老板那里!”
張云英搖搖頭說:“不,他是省會堂堂主,不去堂口去哪?馬天凱只是在那里幫忙打點財務而已。”
我沒想到“帝王”酒吧竟是散修同盟中一個堂口,而德叔是堂主。難怪那些黑西裝中有那樣厲害的武學高手。
張云英又給其他幾個負責人打了電話,均回答說沒有特殊情況。她的心情才穩(wěn)定了一點。不過想起四虎口中的“其他人”,張云英再也沒有住五星級酒店的心情了。
“回嶺南。”她說了一句。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除了加油的時候,幾乎沒有停留。
我沒有意見,加長林肯的空間很大,我?guī)缀蹩梢蕴芍烂赖乃挥X。旺財被我在加油站里用毛刷熱水洗了一遍,然后用毛衣包好放在身邊,昏睡了過去。它受到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不是皮肉骨頭受到傷害,而是里面的臟腑,它需要好好休養(yǎng)。
最苦的是張云英,我不會開車,全程都是她一個人抓方向盤。
張云英實在太心急了,她需要回到她的老巢部署一切。甚至想去長紗坐飛機回,可是大半夜的哪里有航班呢。
我們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才回到省會那棟別墅里。馬天凱不在家,有黑西裝過來打開車門。
張云英下車就問:“明德呢?”
黑西裝說道:“堂主在您走后,接到一個電話,說有人約出去喝茶,帶著大坤兩個人出去至今未回。我還以為是您吩咐任務。”
張云英見老巢無恙,也就是德叔不知所蹤,才松了口氣。
正要上樓休息,門口守衛(wèi)跑過來遞給張云英一個信封,張云英打開一看,臉色大變,問:“誰給你的?”
那人說:“剛才門口里經(jīng)過一個快遞,說是拿給張老板的。我一看覺得很奇怪,信封一片空白。正好盟主回來了,我就拿過來給您。”
張云英一聽叫了聲:追。能夠在張云英家里站崗的人物都不是普通人,一聲令下馬上反應過來,那兩個黑西裝已如雪豹一樣向門口沖了出去。
我問:“什么情況?”
張云英把手上的紙遞過來,只見一張A4紙上面打著:欲縛蒼鷹,先去羽翼;欲殺惡虎,先去爪牙;欲除云英,先去——破折號后面是一片空白。
“德叔。”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欲除云英,先去德叔。德叔出事了!
張云英點了點頭,眼中忽然生起精光,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我知道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德叔出事要比德叔背叛這個消息要好得多。她能夠坐上這個位子,什么事情沒見過?
兩個黑西裝兩手空空地走回,張云英擺擺手讓他們退下。然后對我說:“先好好睡一覺,挑戰(zhàn)開始了。”
到了晚上七點多才一覺醒來,我真佩服張云英,開了一晚車比我醒來還要早。廳上已經(jīng)擺著豐盛的晚餐,傭人站立一旁。
吃過晚飯,摒退俑人。
她對我說道:“自從我跟你去鳳凰觀,我想你應該明白了我的目的了?”
我點點頭。
她說:“我們好歹也同生共死過,我也不妨告訴你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顯示我的誠意。”
“使我關注李永遠的,是田先生。”
田先生,神秘斗篷人!我不禁脫口而出:“他是誰?”
張云英繼續(xù)說道:“三年前,我當時代盟主已經(jīng)七年了,可是盟中有諸多力量都蠢蠢欲動,要反對我。我急需做出一番業(yè)績,向元老會證明自己。正在緊急無援的時刻,田先生出現(xiàn)了,他告訴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要和我合作,一起找到一個叫李永遠的人。”
“我爸?”
“不錯,找你爸。田先生說找到你爸李永遠,何愁我地位不保?只怕整個修者界都會百鳳來朝,以我聯(lián)盟為尊。”
“難道別人胡亂誆你幾句,你就信了?何況這個笑話也太假了?”我不信張云英會被斗篷人隨口幾句話給騙了。
張云英說:“我當然不信,但是田先生給我?guī)硪患|西,卻讓我不由得不信。”
“拿來什么?”
“一只小鼎。正確來說是一只青銅小鼎,只有巴掌大。”張云英強調(diào)。
“那又怎么樣?”
“這個小鼎在黑市里賣了五億。”
我嚇了一跳:“五億?那該得數(shù)多久才能數(shù)得過來啊。”
張云英鄙視地笑了一笑,說道:“是美金。換成人幣足足有40億?,F(xiàn)在你還會信有人拿著40億來詐騙你嗎?”
當然沒有這樣的人,40億已經(jīng)足夠多了,多到一個人四十輩子也花不完,哪里還用詐騙?
張云英繼續(xù)說道:“而這個小鼎,田先生說就是從你爸的手縫里漏出來的。光是漏出來的一點東西都這么厲害,你想你爸這個人,不簡單吧?”
“于是我就試著和田先生合作,這三年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我們還關切你爸的人了。我們鋪開天羅地網(wǎng),在茫茫世界中尋找李永遠,剛開始時竟然完全沒有你爸的信息,仿佛這個人不存在的一樣。”
我失聲問道:“后來找到他了?”
張云英搖搖頭,說道:“沒有。但我們總算有點頭緒了,卻總被他稍快一步,他們前腳剛走我們后腳才到,他仿佛會算的一樣,總是差那么一點點就被他走掉。”
“不過,跟著他們,我們又得到了兩樣東西,而元老會看了這兩樣東西,就充分肯定了我所干的一切,自然就支持我了,幫我把那股勢力壓制下去。”
我問:“到底是什么東西?”
張云英笑了笑,說:“我可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爸他們對這兩件東西也看不上眼,連碰也沒碰。眼看著兩年過去了,你爸又音訊全無,我們的工作遇到了瓶頸。盟內(nèi)敵對的力量又蠢蠢欲動了,元老會急需我找到突破口。”
這次我終于明白,接口道:“當時我砸你堂口,田先生救了我,后來肯定告訴你,我是李永遠的兒子,你們隨即對我監(jiān)視起來,知道我被宗教局抓捕,你再組織人手救我,卻沒想到我跑了。正在緊急之際,我又回來了,于是你連忙召開會議,李永遠的兒子當然是一張底牌。連李永遠的兒子都跟你了,何愁找不到李永遠?于是通過談判,元老會就把你代盟主的那個'代'字給摘了。說到底,我還是你與元老會博弈的籌碼!”
張云英笑了笑,說:“不錯,大體這樣。”
我問:“田先生是誰?”對我來說,關鍵就是田先生。這個人好像早就認識我。而且在我剛來到嶺南的時候,他就找到了我,并且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沒想到張云英會這樣說,張云英說:“我也不知道田先生是誰。他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
張云英強調(diào):“說白了,我和他之間只是相互利用的而已。他要找李永遠,需要得到我的幫助。而我需要找到的那一件件寶物,來填滿元老會的胃口。”
相互利用?其實我和你之間又何嘗不是!
我說:“我原來問你你不肯說。這次怎么又要告訴我呢?”
張云英嘆了一聲,說:“我原來想在你身上,找出李永遠的蹤跡,肯定不能告訴你?,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其你,你也和我一樣而已。”
這個女人果然聰明。
張云英又說:“要找到李永遠,是我們共同的目的。所以我們只能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
“幫我把盟內(nèi)的敵對勢鏟踩平,讓我掌握真正的權(quán)力,自然可以真正發(fā)號施令。”張云英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到時千萬散修都以我號令為尊,我們把整個華夏掀起來,不信找不到李永遠。”
德叔出事,證明有人已經(jīng)明著向張云英下手。元老會上說的以盟主號令為尊,只是句空話而已。只有真正絕對的實力才能碾壓一切。
聽到這里,我就明白了,也正是德叔出事,張云英手中無人可用,才是逼她說出這一段內(nèi)幕給我的真正原因之一。她急需自己的力量。而我就是眼前可用的一個。
只是盟內(nèi)的敵對勢力是誰?他們在暗處,張云英真的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