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寶嘴里響起了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語,這只極丑的蠱蟲貪婪地吞噬了這滴鮮血,原本萎靡的氣息一掃而空,帶來的是極強的霸氣,六對黑色翼翅陡然一震便飛了起來。
鄔老頭雙眸微凝,臉色的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低聲道:“居然是惡鬼蠱。”
歐寶猛然睜開眼睛,右手直指著我,嘴里的古老的咒語念的更加迅疾了,那黑色蠱蟲抖開翼翅便朝我急速飛來。
我瞥了一眼,僅僅就是這一眼,我便通體生寒,渾身的寒毛在這一刻全部炸開,我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頭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驚悚的酥麻感不斷傳來。
這種窒息的恐懼感,我只有在我18歲那年冬天孤身一人搏斗熊瞎子的時候才感受過,那次險死還生的經(jīng)歷,我到現(xiàn)在記憶猶新,背后那兩道恐怖的疤痕更是時時刻刻在提醒我。
若不是我對歐寶的絕對信任,我現(xiàn)在早躲了,我寧愿被萬箭穿心也不要被這恐怖的蟲子咬死。
黑色蠱蟲飛的很快,僅僅片刻,他就飛到我的手臂上,倒卷的獠牙直接刺進了我的肉里,一縷縷黑色毒素注入我的手臂,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我的雙手便變得通體漆黑。
但很快,我感覺到皮肉內(nèi)一陣快速的蠕動,正是歐寶在我體內(nèi)下的那只青色蠱蟲,這只蠱蟲很快運動到了我的手臂上,漆黑之色像潮水般退去,手臂瞬間恢復(fù)正常顏色,看起來奇異的很。
手臂上的黑色蠱蟲抬頭看了我一眼,望著那對冰冷的眼神,我內(nèi)心不禁一寒,這種恐怖陰冷的眼神根本不是人間能擁有的,也許只有那九幽陰邪之地才有這種怪物。
后來我才知道,這黑色蠱蟲成為惡鬼蠱,也被人成為冥王蠱。帶有劇毒,基本上是見血封喉,這種毒蠱很難培育,必須常年給蠱蟲喂食萬蠱之毒,才能培育出這種至強毒物。
歐寶的古老的咒語又響了起來,黑色蠱蟲冷冷看了我一眼,便飛了回去,但速度遠不是之前的可比的,神態(tài)也萎靡了不少,看來剛才這一下對它的影響也很大。
“金卡,趁現(xiàn)在快點爬過去,毒性很快就過去了。”歐寶焦急大喊。
我此時才感覺到原本已經(jīng)精疲力竭的手臂現(xiàn)在力量再一次充盈了起來,渾身似是有了用不完的力量,之前的疲憊之感一掃而空。
接下去的五十來米,雖然依然是爬的異常艱辛,但我卻感受不到了絲毫吃力,整個人的感覺都好像被麻痹掉了,我甚至在想那只古怪的蠱蟲的毒性是不是還沒有消散啊。
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到活著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渾身力量像是瞬間消散,身子像散了架一樣,這種感覺及其難受,虛汗不斷從毛孔中冒出,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
我艱難地扭過頭,勉強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畢竟是爬過來了,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小姑娘,你這小蟲子好生厲害啊,等下哥哥們要是過不去,你也讓它來咬我們一下啊。”羅胖子盯著黑色蠱蟲,兩眼冒著綠光。
歐寶輕撫手上的蠱蟲,頭也不抬,淡淡道:“被惡鬼蠱咬到會見血封喉,全身潰爛化作一灘膿血而亡,你確定要試試嗎?”
羅胖子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忌憚地看了歐寶手中那不起眼小蟲子,干笑道:“以后再說,以后再說,那什么,金卡那小子怎么沒事啊。”
“他體內(nèi)有清毒蠱,萬毒不侵,惡鬼蠱有劇毒也有讓人發(fā)狂的力量,毒素被清毒蠱吞噬了,但激發(fā)身體潛力,讓人抓狂的力量卻依然存在,所以他才能爬過去。”
此話一出,連我也驚呆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進入我身體的蠱蟲居然有這么強的功效,一顆心瞬間融化,原來她對我這么好,我又傻笑了起來。
陳樓那張?zhí)┥奖烙诿媲岸簧兊哪?,也微微閃過一抹錯愕的驚艷,真是難得。鄔老頭露出晦暗難明的笑容,臉上的褶皺一層層卷了起來,看起來極為的恐怖。寶翁的臉龐則是狠狠抽搐了幾下,肉疼不止。
羅胖子這貨更是嫉妒的發(fā)狂,酸溜溜道:“小情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待遇,羨煞旁人啊。”
盡管隔著上百米,但我還是能很清晰的看到歐寶那張微微泛紅的臉龐,她竟然沒有反駁,只可惜我現(xiàn)在半點力氣都沒,否則我一定要放聲狂吼。
“好了,別說了,我們過去吧。”歐寶嬌喝一聲,拿起兩根鋼桿,一個瀟灑的躍步就攀爬到了通道的上沿,鋼桿死死頂著巖壁,整個人懸空在上方。
我一個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我剛從通道爬過來,很明白這個難度有多大,但我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驚擾了生死邊緣的歐寶。
歐寶細腰一扭,雙腳瞬間交錯了位置,做出了一個人類無法到達的扭曲弧度,我甚至懷疑她的腰是不是橡皮筋做的,長發(fā)飄揚,黛眉微蹙,一切都顯得那么美。
玉步輕動,歐寶邁著小碎步快步奔了過來,瞧著架勢比我輕松太多了,我在大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略微有點悲哀,為什么我的婆娘比我的本事還大啊,這以后還要怎么降得住她啊。
一百來米的距離,歐寶只花了一分多鐘就爬了過來,真是了得。剛過了箭陣,歐寶一個瀟灑至極的鷂子翻身,原本扭曲的身子在半空想彈簧一樣瞬間展開,穩(wěn)穩(wěn)落地。
她對著我溫柔的一笑,從胯間的小包里拿出一個小藥丸給我服下,說道:“剛才被惡鬼蠱咬到,雖說毒是解了,但你的元氣也傷了,出去可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當(dāng)然不會,就是你弄死我,那我也是笑著死的。”我再一次完美的闡釋不要臉的真諦,默默注視歐寶微微泛紅的俏臉。
也不知道多久,只聽得一陣咳嗽聲響起,我才和歐寶的深情對視中猛然驚醒,當(dāng)我把憤怒的目光投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寶翁那張發(fā)黑的老臉,真不知道我這未來老丈人在這里看了多久。
寶翁把歐寶拉倒角落頭,用他們寨子里古老的苗語低聲講著什么,語速很快,我聽不太懂。但我能看清楚寶翁嚴肅的樣子和歐寶黯然的神色,看來老丈人不太喜歡我。
我黯然地看著在通道那一頭的三個人,陳樓把鼻梁上的眼睛一扔,外套一脫,把洛陽鏟綁到腰上,這玩意都是特質(zhì)的,可不能丟,露出一身不發(fā)達卻極為堅實的條狀形肌肉,完全不復(fù)之前的文弱書生樣。
只見陳樓一腳蹬在石壁邊緣,雙手抓著石壁突起處,猛然用力,雙腳便倒卷著翻到了通道頂端,手腳同時用力,綁在手臂上的鋼桿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手上,向前用力一杵,整個人穩(wěn)穩(wěn)懸空在通道上沿。
這一套動作如同演練了無數(shù)遍一般行云流水,瀟灑至極,讓人一看便不得不大聲叫好,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小子果然不簡單,連神秘的鄔老頭的雙眼都充斥著忌憚之色。
這百米死亡通道對陳樓來說也不算是個太大的挑戰(zhàn),反正比我是輕松太多了,至少他能不憑借任何外力通道,而且落地時也僅僅只是雙手有些脫力發(fā)抖而已。
“哎,我說你把眼鏡扔了,你還能看清楚么?”我盯著陳樓的眼睛,好奇問道。
陳樓習(xí)慣性推了推眼鏡,但卻發(fā)現(xiàn)摸了個空,無奈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本來就不近視。”
“那你干嘛帶眼鏡?。?rdquo;
“顯得有文化一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