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陳樓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凌空一腳便把鄔老頭手上的陰魂鈴給踹飛了,別看陳樓這副瘦弱的模樣,但他的攻擊力可絲毫不弱。
鄔老頭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紫色的符篆便和陳樓異常兇猛地打斗了起來。
“別打了,你們看。”歐寶的嬌喝聲響了起來。
我們下意識往四處一看,結(jié)果遍地的骷髏,死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而我們居然還在原先八個通道的岔路口上,根本沒有動。
這是怎么回事?
既然危險解除了,我也就從黑袍人身上下來了,再打斗就沒什么意思了。瞥了黑袍人臉部一眼,我心中驟然一緊,黑袍人的臉部和其他喜神一樣慘白,但他左臉頰卻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而且他也是斷頭喜神。
百年前,我們湘西就有一頭喜神走煞了,屠了好幾個寨子,后來被高人懾服帶走了,傳聞那個喜神就是個斷頭喜神,而且左臉頰還有一個月牙形胎記,不會就是眼前這具吧。
難道那個高人和鄔老頭有關(guān)系?
百年前的喜神走煞了,跟鄔老頭有關(guān)系的高人出現(xiàn)了,前不久,達召大叔的喜神也走煞了,鄔老頭出現(xiàn)了,這么巧,而且這幾具喜神都被他所用了。
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越覺得鄔老頭詭異的很,還有哪個什么紫脈,為什么寶翁要說這群人是敗類?
“呵呵呵,驚門!驚門!驚門!”
怪異的笑意打斷了我的思緒,鄔老頭又在那里狀若瘋狂的大吼了。
陳樓皺著眉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低吟道:“驚門,驚門,運轉(zhuǎn)的八門,虛像,實像,虛中藏實。”
“我明白了。”陳樓雙眸一亮,道:“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八條通道,這就是驚門,我們從上面掉下來就落在驚門里面,所以我們不管走哪條通道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我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羅胖子問道:“樓子,別扯這些了,現(xiàn)在怎么出去啊。”
“找到陣眼吧。”
“呵呵呵。”鄔老頭不屑地笑了出來:“陣眼?在驚門里找陣眼,你還不如去大海撈針呢。”
陳樓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淡淡道:“你真的以為我找不到嗎?”
說完,他直接朝著我們原來的墜落的地方走了過去,把地板早已經(jīng)被拉上去了,根本打不開,陳樓扭頭對羅胖子說道:“哥,你手上還有幾根雷管?”
“兩根啊。”
“給我一根,你們退到安全的地方。”
我們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撤的遠遠的,陳樓后退了幾步,用一個巧勁見雷管砸在石壁上,然后迅速后撤臥倒。
一聲巨響過后,我們想象中的亂石飛爆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但眼前的景象卻發(fā)生了變化,八條通道已經(jīng)不見了,我們依然置身于第二扇石門前,就是我們前面落下去的地方。
“這是怎么回事?”我迷惑不解問道。
“驚門和杜門重疊了,我們剛進來這根通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進了驚門了,所以才有那么多后續(xù)的事情,但至于那些幻象其實有很多也是真實的,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只能說布置這個陣法人的道行太高了。”
“呵呵呵,小家伙,還有幾分道行嘛。”鄔老頭雙眼微瞇盯著陳樓,怪異地笑道。
“那是,我?guī)煹艿谋臼驴刹皇巧w的,奇門遁甲,五行術(shù)數(shù),天文地理,無所不曉,無所不精,這可是天才式的人物,豈是你這老頭能了解的的。”羅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好像是夸他自己一樣的。
鄔老頭陰測測笑了笑,沒有回話。
陳樓淡然地笑了笑,道:“別高興的太早,剛剛我們破掉了驚門和杜門的陣眼,加上前面毒蛇屋休門,所以還有五個門沒有破掉。三吉二兇,但根據(jù)布置這個大陣的人手段來說,我看只有生門為吉,其他的可能都是有死無生。”
我們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怎么?你們不想找那寶貝了?”鄔老頭粗糙的雙手摩挲著手上的陰魂鈴,眼中透發(fā)出危險的氣息,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要打,胖爺陪你練練。”羅胖子雖然變成獨臂俠了,但這好斗的心倒是一點沒減。
“好了,好了。”陳樓擺擺手,盯著鄔老頭的眼睛道:“難道你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騙局嗎?”
鄔老頭臉色微微一變,道:“不知道你說什么。”
“你難道真的相信這里有什么寶物?我們是摸金傳人,這地方空氣清新都通了生氣,真的有千年旱魃在這里?你也是行家應(yīng)該清楚吧,尸體能在這地方放這么多年嗎?那怕是跟在你后面的粽子,我想你也是三天兩頭便祭煉一次吧。”
鄔老頭微微垂下頭來,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可以想象一定極為精彩。
“還有,寶翁前輩,你族的蠱皇培育術(shù)是在百年前消失的,這地方是明朝大師設(shè)的,你真的覺得有人能把東西藏在這兒,山里的白須蝥和籮狗子,進不進得來還是個問題。就算進來了,你看這里的奇門遁甲陣,哪怕是我們這些人都不一定能出的去,你真的確定你族前輩把東西帶到這里來了。”
聽到此話,寶翁和歐寶兩人臉色齊齊一變,然后慢慢變得頹然,沒人知道他們每年為了鎮(zhèn)壓萬蠱洞所要付出的巨大代價,也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對拿到培育術(shù)的渴望。
陳樓看了他們一眼,繼續(xù)道:“我也不相信天官印就藏在這里,所以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離開這里,而不是找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寶貝。”
“好吧,找出路吧。”鄔老頭抬起了頭,臉色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但眼神中的黯然之色卻沒有減弱半分。
“為什么我們不從原來進來的地方出去呢。”我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陳樓笑了笑,回道:“如果真的這么簡單,我們還至于這么糾結(jié)么,你難道還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四周都被石壁封死了,也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幻象,這地方詭異的很,真想知道是哪位大能在此布下的大陣。
歐寶看著我輕聲笑了起來。
陳樓也閉上了眼,緩步而走,他的步子邁的極為講究,每一步的距離竟然驚人的相似,所以他是在丈量什么。而且他不是筆直的走,而是在繞著某一個圈。
走足一個圈后,陳樓睜開了眼,看著地面久久不語。
半晌,他拿出一把小刀子輕輕刺了一下手指,鮮血一滴滴流了出來。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形,我很細心的發(fā)現(xiàn)正是他剛走的路線,只不過是縮小版本的。
然后他又用染血的手指在圓內(nèi)添上了幾筆,形成了一個八卦的圖案。然后低聲念叨:“婆娑世界,乾坤兩儀。翻天覆地,三奇八門。大道悠悠,唯蘊九州。菩提如來,往生極樂。”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右手用奇異的節(jié)奏敲擊地面,就和之前羅胖子敲擊石門同樣的節(jié)奏,這染血的八卦突然居然緩緩動了起來。陳樓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低聲道:“果然如此,地面也是假的,那么破局之地就應(yīng)該是……”
陳樓緩緩抬起頭,目光深邃盯著左側(cè)的石壁,緩步走了過去,右手用之前的節(jié)奏敲了上去,宛如一首動聽的曲子。
果然。
石壁變了,露出了一扇石門來,和之前的遇到的一模一樣。
“樓子,行啊,這都被你找到。”羅胖子大贊。
我們也驚艷地看著陳樓,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么牛,真是人不貌相啊。
陳樓深深舒出一口氣,道:“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希望沒錯吧。”
“嗨,哪能啊,樓子,看哥來幫你弄開。”羅胖子大笑上前,用他那只完好的手敲了上去,依然是那個熟悉的節(jié)奏。
隨著一陣機括的悲鳴聲后,石門被緩緩吊起,我們斟酌了一番,還是走了進去。這一次不是什么空蕩的房間了,而是一個深幽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