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里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塊黑布鋪在里面,正因為黑布的緣故,遠處根本看不到搖籃里面的情況。
望著那搖籃,我心頭疑惑,伸手摸了一下?lián)u籃里面的黑布,然后將手指放在手電筒的亮光之下,沒有灰塵,看到這里,我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隨即伸手又摸了下?lián)u籃外面,上面居然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難道搖籃里的黑布是剛放進去的?想到這里,我慢慢的從搖籃里面拿出那塊黑布。
墊在下面的那面布滿了灰塵,上面就一塵不染,我正思索著這黑布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間,透過搖籃的縫隙,我看到搖籃后面的情形,頓時大驚。
紙木馬?我沒想到搖籃后面居然是用來給小孩殉葬的紙木馬?這種紙木馬的手藝現(xiàn)在幾乎失傳了,就連爺爺也很少扎這種紙木馬,一來現(xiàn)在小孩的死亡率低,二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流行紙木馬了。
望著搖籃身后的紙木馬,我的脖子上莫名的掠過一絲寒意,隨即快步的繞過搖籃。
這是?搖籃后面是一堵墻,墻的后面是一間小型的儲物間,那紙木馬就在小型儲物間的門口,而那小型的儲物間里面豁然堆滿了各種紙扎的玩具。
望著滿屋子的紙扎玩具,我整個人都懵了,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進紙扎店鋪,因為里面的扎紙?zhí)R全了,只要小孩子用的東西里面全部都有,紙扎的碗筷、桌椅、小床……只要你能想到的,儲物間里都有。
隨后跟上的梁子也被儲物間里面紙扎玩具驚呆了,眼睛望去白花花的一片,由于紙扎的玩具都是殉葬之用,不要說晚上,就是大白天看到如此多的紙扎玩具也會感覺瘆人。
“金……金灶,這些紙玩具是怎么回事?”梁子聲線因為極度的恐懼變得有些沙啞起來。
我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也被眼前的紙扎玩具驚呆了,外面還在晃動的搖籃,一屋子的扎紙玩具,難不成這些都是給鬼嬰準備的?
想到鬼嬰,我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聯(lián)想起桌子上的大碗中的黑血。
難道……
猛然間我想到了什么,快步的繞到了風(fēng)鈴下方的桌子后面。
“魂祭鬼?”我望著桌子后面的情形忍不住驚呼道。
身后神經(jīng)緊繃的梁子頓時被我的話語嚇了一跳,快步跟了上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梁子也被嚇得冷汗直冒。
終于我明白了為何桌子上大碗中的血是黑乎乎的,因為那根本不是鮮血,而是死人的血。
而那桌子后面的地面上豁然擺放著十幾只死人頭骨,那些頭骨所擺的形狀極像一個漢字,死。
魂祭鬼,我曾爺爺說起過,一些冤死的鬼魂死后怨氣不散,只是怨氣不夠濃郁,經(jīng)不起世間陽氣的磨耗,但是他們又不甘心帶著怨氣轉(zhuǎn)世投胎,所以一些有著共同目標的鬼魂采用魂祭鬼的形勢將自身的怨氣集聚在一只鬼魂身上,然后由最后一只鬼魂幫他們完成最后的遺愿。
魂祭鬼就如同落魂山上杜二牛墓碑上的聚怨陣一樣,只不過聚怨陣是人為布設(shè),而魂祭鬼則是那些冤死的鬼魂自發(fā)的一種聚怨的行為,其可怕程度比一般的怨鬼還要甚之,因為那個被祭奠的鬼魂身聚眾鬼的死血和怨氣,所以鬼魂的心也是被眾鬼的怨心匯集而成,如同破碎似得,所以被祭奠的鬼魂被世人稱為裂心鬼。
而且那只大碗的黑血也不是尸體普通的血,而是尸體心臟處的死血,又稱死心血。
古人常言人死心不死,哀莫大于心死,其中的心死就是指一般人死后還有最后一口氣凝聚于心臟之中,而這口氣往往是怨氣,唯有心死也就是匯聚在心臟處的怨氣消散,死者才能轉(zhuǎn)世投胎。
我不知道那大碗中的死心血到底匯聚了多少鬼魂,但是看到那黑乎乎的模樣,顯然數(shù)目不會太少。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猛的回頭望向了桌子不遠處的搖籃,不知何時,原本靜止不動的搖籃再次搖晃起來,仿佛搖籃里面有嬰兒似得。
鬼嬰?望著那莫名晃動的搖籃,我的心頓時顫抖一下,一個極其荒唐的念頭在我心頭冒出。
那就是眼前的魂祭鬼祭奠的就是子歸山的鬼嬰。
荒謬,我也覺得自己的念頭有些荒謬,但是眼前的搖籃讓我不由得想到了子歸山的鬼嬰。
梁子看到我陰晴不定的神情,望著眼前晃動的搖籃,有些驚恐的問道:“金灶,搖籃里不會真的是鬼嬰吧?”
“我不知道。”我說著隨即將魂祭鬼的說法告訴了梁子,梁子聽了也疑惑不解。
現(xiàn)在嘉陽村如果出現(xiàn)鬼魂的話,那想必是三十年前被鬼嬰索命害死的村民,按理說嘉陽村死去的村民應(yīng)該怨恨鬼嬰才對,現(xiàn)在怎么可能魂祭鬼嬰了,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或許眼前的魂祭鬼并非簡單的魂祭鬼。
但是哪里不對我又說不上來。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忽然頭頂?shù)臉前迳蟼鱽硎裁礀|西倒地的聲響,頓時從樓板上掉下一層灰塵。
樓上有人?剛才我還在懷疑那儲物間的紙扎玩具是怎么回事,畢竟鬼魂是不可能扎紙玩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布置了這些紙扎玩具。
難道眼前的魂祭鬼是是人為布置?想到這種可能,我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快步?jīng)_向樓梯,正想上樓查看是什么人。
砰的一聲,一道白影從二樓直接躍了下來,落在破碎的窗戶外面。
我見狀,連忙將手中的手電筒照向窗戶,白衣,長發(fā),身影袖長,那白影很快,我手電筒只照到個背影。
女的?居然聽到那白影落地的巨響,我已經(jīng)確信那白影不是鬼嬰,而是人,想到是人,我的膽子大了起來。
“梁子,追,那白影不是鬼,是人。”樓梯剛好靠近窗戶,我對著梁子喊了一聲之后,一個躍身向窗戶外面追去。
終于我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就是真的有人在打鬼嬰的主意,如果自己猜測的沒錯的話,屋子里面的魂祭鬼就是前面的白衣女子布設(shè)的,只是讓我吃驚的我沒想到一個女子居然膽子如此大,敢在陰氣十足的嘉陽村里布設(shè)魂祭鬼。
等我追出窗戶之后,眼前居然失去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不知何時,夜空中的那輪偽圓月已經(jīng)鉆進了烏云之中,頓時四周變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四周空蕩蕩的,梁子擔(dān)心我出事也跟了出來。
“金灶,人呢?”剛跳出窗戶的梁子,緊張的問道。
四周空曠無比,我也不知道那白衣女子去了哪里,隨即將手電筒朝四周照了一下。
“墳冢?”我望著不遠處一個高聳的土包嚇了一跳,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來到村子中央,以前嘉陽村祠堂的位置,原先的祠堂由于被易老埋葬村民推倒了,形成一個巨大的土包。
兩千余名村民的巨墳,雖然之前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讓我驚愕不已,巨墳四周陰氣沉沉,再加上黑夜的緣故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巨墳前面有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名字,我緩緩的向巨墳走去。
心中疑惑為何那白衣女子出來之后就失去了蹤影。
望著眼前的巨墳,難道剛才那白衣女子真的是鬼魂?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沒進了巨墳之中。
想到這種可能,頓時我的腳步僵住了,一臉驚悚的望著眼前的巨墳。
“金灶,發(fā)現(xiàn)什么了?”隨后跟上來的梁子見我停住了腳步,緊張的問道。
“剛才那白衣女子出來就失去了蹤影,我懷疑那白衣女子可能是從這里出來的鬼魂。”我說著指著眼前不遠處的巨墳,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變得緊張起來。
“金灶,你不是說那是人嗎?現(xiàn)在怎么又說是鬼魂呢?”梁子一臉驚悚的看著我。
“白影出來我就馬上跟出來的,夜晚白色是最醒目的,而且這四周空蕩蕩的,白衣無處可躲,唯一的解釋就是……”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我看到梁子的臉色極度的難看起來。
但如果剛才那白影是真的鬼魂,那為何魂祭鬼祭的是鬼嬰呢?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想到嘉陽村可能真的鬧鬼,我心生退意,正要招呼梁子先回去,忽然我看到地上的鬼淚石,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那巨大的石碑前面,地上布滿了鬼淚石,而鬼淚石所擺設(shè)的形狀豁然和屋子里面的頭骨鋪成的漢子一樣。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