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山上,我望著身形的更加佝僂的易老,不明白易老為何帶著自己來到子歸山。
一路上,我曾試探的問過易老為何阻止嘉蔭村造路,但是易老一直緊繃著臉,一聲不吭,一直跟到子歸山。本來梁子也想跟來的,我考慮到梁子身體剛好,不宜奔波,就讓他在家里等我消息。
對于易老為何要阻止杜書記修路,不僅是我,恐怕整個嘉蔭村的村民都很疑惑吧。但是當我看到易老凝重的神情后,我隱隱覺得易老肯定有難掩之隱,否則易老也不會冒著得罪整個嘉蔭村的風(fēng)險也要阻止修路了。
看著易老望著遠方,我反而沒有先前的心急了,既然易老將自己引到子歸山上肯定有話要說。
我靜靜的望著易老的身影,山風(fēng)吹動,易老頭上的銀發(fā)隨風(fēng)飄舞,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之感。
“金灶,你看眼前的這些山脈像什么?”終于,一直沉默不語的易老開口了。
聽到易老的話,我緩緩的走到了易老身旁,以前爺爺也教過我一些風(fēng)水常識,風(fēng)水堪輿中主要講的是龍穴砂水向。龍則是山脈,既然易老讓我看山脈,想必是關(guān)于風(fēng)水堪與有關(guān)。
我隨即凝神向遠處的山脈望去,遠處的葬陰山也就是鬼嬰傳說中的項寒易和歐陽若水合葬墳所在的山脈,葬陰山不是很高,而葬陰山四周則有天岷山、天幕山和天啟山,三座山脈高聳林立,將低矮的葬陰山三面包圍,唯有葬陰山的北面是空曠之地,也就是嘉蔭村所在的位置,三座山脈所在位置宛如一個向南面凹進的凹口似得,而嘉陽村就在葬陰山三里之外的位置,也就是天幕山的前面。
看著眼前的山脈走向,再看了下遠處最近的楓林鎮(zhèn),隱約之間我猜到了什么:“易老,你該不會覺得修路會破壞嘉陽村的風(fēng)水吧?”
易老聞言,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看到易老又點頭又搖頭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說錯了,隨即一臉緊張的望著易老。
“金灶,如果你是道路設(shè)計師的話,你覺得道路該怎么走?”易老又問道。
聽了易老的問話,我再次望向了遠處的山脈,如果真要修路的話,可能需要從正南面的天啟山與嘉陽村附近的天幕山之間的凹口處進來可能是最經(jīng)濟的路線,畢竟那凹口地勢最低,與嘉陽村下面的平地最多相差十幾米的高差,就算要開挖的話工程量也不是很大,可以說是最理想的路線。
想到這里,我連忙自己的想法告訴易老:“易老,難道這路線有問題?”
“不是有問題,而是問題大了,金灶,你可知道先前天啟山與天幕山之間是平地,并沒有高聳的凹口,那凹口是后來人為填筑而成,你說要是開挖之后會怎樣?”易老指著遠處的凹口說道。
聽了易老的解釋,我大驚,沒想到天啟山與天幕山居然是人為的將它們連在一起,這工程貌似不小。
我隱隱覺得這個凹口有著特殊的作用,隨即再次觀察起來。
三面環(huán)山,北面缺口,中央還有座葬陰山,風(fēng)水之中北為陰,南為陽,三座山脈就以南面的天啟山最高,也就是說天啟山在遮陽,邊上兩座山脈圍攏,難道是聚陰?
遮陽聚陰?
“易老,難道這些山脈被人為的組成了一個風(fēng)水陣局?而且還是一個遮陽聚陰之局?”我不由得驚呼道。
“不錯,這里就是一個遮陽聚陰之局。”易老見我能出來山脈之間的聯(lián)系,贊許道。
此刻,我隱隱知道了易老阻止修路的原因了,如果嘉蔭村要修路,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勢必都會破壞這個遮陽聚陰之局,只是我不明白這個風(fēng)水陣局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易老,為何嘉陽村附近要設(shè)置這個遮陽聚陰之局啊?”我不解的問道。
“葬陰。”易老簡潔的回道。
葬陰?我聞言心神一凝,眼睛不由自主的望著遠處的葬陰山,如果北面有風(fēng)來襲就會被天啟山擋下,在葬陰山附近形成一個回流,也就是說陰氣將集中在葬陰山附近。
“易老,為何要葬陰???遮陽聚陰之局與葬陰山有什么關(guān)系?”我忍不住追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金灶,你可以知道歐陽若水為何會葬在葬陰山嗎?要知道葬陰山地勢低矮,風(fēng)水不好,而且葬陰山還有個座鬼陰兇穴,歐陽若水就是被葬進兇穴之中。”易老望著遠處的葬陰山,緩緩的說道。
“什么?”聽到易老的話,我忍不住驚呼道:“易老,你說歐陽若水被葬進了兇穴之中?”
兇穴一旦葬人,那危害將會無可估計,最重要的是歐陽若水還有親人在,一旦她葬進了兇穴,那她的親人勢必受到牽連,輕則傾家蕩產(chǎn),重則傷及性命,我想不通歐陽若水的親人怎么會同意將歐陽若水葬進兇穴之中。
“很驚訝吧?當初我聽到師傅說起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易老仿佛意料到我的神情似得,說道。
何止是驚訝啊,我簡直被易老的話深深的震撼到了,我沒想到居然有人愿意將親人葬進兇穴的。
“易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歐陽若水家人不考慮兇穴的影響,就算考慮他們自身,他們也不該將歐陽若水葬進兇穴???難怪當初歐陽若水下葬的時候沒有請風(fēng)水先生查探過風(fēng)水?”我狐疑的問道。
“歐陽若水葬進兇穴就是當年的一名名喚天老的風(fēng)水先生的主意。”易老解釋道。
“風(fēng)水先生的主意?”我聞言,心頭更加疑惑了,這位名為天老的風(fēng)水先生想必知曉兇穴的危害及恐怖,不要說自己慫恿別人葬進兇穴了,就算是看到也會想方設(shè)法阻攔人家葬進兇穴,我有些想不通當初那天老是如何查看風(fēng)水的。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啊?”易老說著徑直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我點了下頭,確實我很好奇當初那風(fēng)水先生是怎么想的。
“其實那位名為天老的風(fēng)水先生是有苦衷的,因為這葬陰山下鎮(zhèn)壓著煞氣,那段時間遮陽聚陰之局已經(jīng)無法鎮(zhèn)壓煞氣,再加上剛好歐陽若水死了,天老見歐陽若水是會陰之命,所謂會陰之命就是指歐陽若水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陰氣集中,一旦葬進鬼陰兇穴后并會觸發(fā)兇穴的陰氣,天老是想以兇穴的陰氣來鎮(zhèn)壓葬陰山下面的煞氣。”易老望著遠方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沒想到葬陰山還有如此典故,這點著實出乎我的意料,先前我也曾聽爺爺提過葬陰山,說葬陰山上有座兇穴,只是覺得兇穴正在枯朽,所以一直沒有在意。
想必是那位名喚天老的風(fēng)水先生將歐陽若水葬進兇穴之后,觸發(fā)兇穴中的陰氣,而葬陰山下面還有煞氣的存在,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陰氣鎮(zhèn)壓煞氣,兩者消耗磨損才會導(dǎo)致兇穴的慢慢枯朽,也許這也是天老敢將歐陽若水葬進兇穴的緣故。
既然需要兇穴的陰氣才能鎮(zhèn)壓煞氣,那煞氣的恐怖可想而知,只是我不明白那葬陰山下面鎮(zhèn)壓著什么,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煞氣。
我隨即將心中的疑惑道出。
易老聞言,搖了搖頭:“金灶,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葬陰山下鎮(zhèn)壓著何物,我?guī)煾笡]有說,我也曾試著探尋,但是一無所獲。”
連易老都不知道葬陰山下面鎮(zhèn)壓的何物。
我通過易老的眼睛,可以感覺到易老對葬陰山下面鎮(zhèn)壓的東西也很好奇。
聽了易老的解釋,我終于明白了易老為何阻止修路的原因了。葬陰山下不知鎮(zhèn)壓何物,一旦修路破壞了遮陽聚陰之局,陰氣銳減,說不好那葬陰山下面的煞氣就會爆發(fā),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事恐怕誰也無法預(yù)測。
“金灶,怕破壞遮陽聚陰之局并非我阻攔修路的主要原因,我之所以阻攔嘉蔭村修路還是因為這子歸山中的鬼嬰。”易老說道。
“鬼嬰?易老,這修路怎么會跟鬼嬰扯上關(guān)系了啊?”我不解的問道。
“金灶,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項寒易截斷母臍血脈的事情嗎?”易老問道。
我不知道易老所指,一臉狐疑的點了點頭。
“當初項寒易截斷的母臍血脈就在葬陰山四周,一直從葬陰山延伸至子歸山中,而且母臍血脈并非只有一條,而是有九條,一旦修路,只要一不小心打通一條母臍血脈,鬼嬰就會獲得血脈滋養(yǎng),那后果……”易老指著遠處的葬陰山,神色凝重的說道。
我沒想到易老擔心的居然是那母臍血脈,原先我還以為只有一條,沒想到居然有九條。
“當初我?guī)煾父嬖V我的時候說過,這九條母臍血脈還有個說法叫九血九命,又稱九血連嬰。只要有一條血脈被打通,鬼嬰就會現(xiàn)世。這是當初締造葬陰山兇穴之人故意設(shè)置,想來也是擔心后人會破除兇穴。”易老繼續(xù)解釋道。
締造之人?破除兇穴?我感覺整個人都懵了。難道葬陰山的兇穴是人為締造的?我只聽說兇穴天成,曾未聽過兇穴也可以締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