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之子劉璟一脈的族譜中,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叫劉央的人。只是奇怪的是,別的名字下面,仍有許多下續(xù)的香火,唯獨這劉央之后,再無人名。
而恰恰是這個劉央,居然是我在地下祠堂中看到的劉姓第一位。按理說,這祠堂中供著劉伯溫石像,而劉氏族譜中也有這個劉央,那劉央自是劉伯溫的子孫了,為什么族譜中不寫上劉伯溫為先祖?
可劉為民只是一味地覺得激動,卻絲毫不回答我的疑問。他向我提出,他要到我們小李莊來看看,和李太公商量一下續(xù)寫族譜的事。對于他這個要求,我自是滿心歡喜地同意了。
可憐這一趟,丫丫成了我的專職司機?;爻痰穆飞希挥袆槊褚恢迸d奮地與我搭著話,丫丫卻不出一聲,默默地開著車。我心中好生過意不去,知道她是為了她姐姐的事而心憂,她要跟我一起到浙江,估計還是另一原因。
我心中盤算了一番,忽然猜到了丫丫要跟我前來的動機。或許她是聽到我居然是劉氏后裔,回浙江認祖,或者會有先祖劉伯溫顯靈托夢,從而我能幫她向劉伯溫打聽一下她姐姐的事。要知道,劉伯溫在民間可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是精通陰陽的大術(shù)士,要是他能指點,那肯定得了結(jié)丫丫的心事。
可事實并不那么美妙,我雖然知道了自己是劉氏后裔,但卻并沒有劉伯溫托夢之類的神乎其神的事,一切都顯得很平淡。。
劉為民可能是年齡偏大了,說著說著就坐車上打起了盹。借這個當兒,我雖然也覺得很困,可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說些笑話給丫丫聽,終于把她逗樂了。
車子到了我老家,劉為民顧不得在小鎮(zhèn)上先找個旅館歇息,直接要我把他帶到了小李莊。當李太公聽說了劉為民的來意后,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兩人在商議著重修族譜之時,我覺得作為一個后輩在邊上不大方便,便先告辭回了家。到晚飯時,劉為民才喜形于色地來到了我家。從他臉上的神色我就猜出來了,應(yīng)該是他和李太公兩人確認了我們是同宗同脈。
劉為民坐上我們的車,準備在小鎮(zhèn)上歇息一夜,第二天自己坐車回浙江,找人重修族譜。當車子開到鎮(zhèn)魂橋時,劉為民突然叫了聲‘停’。
他從車上跳下,站在鎮(zhèn)魂橋上,一眼不眨地盯著龍背發(fā)呆。我心中好生奇怪,難道劉為民知道龍背的秘密?
劉為民看了許久,一言不發(fā)地回到了車上。當我把他安頓在一個旅館,正準備告辭時,劉為民叫住了我。
看來他有話和我說,而且這話題必與龍背有關(guān)系。我看了看劉為民,見他欲言又止,眼睛瞟了瞟丫丫,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
我估摸著,這龍背之事,可能與劉氏有關(guān)。劉為民作為劉氏后人,必恪守祖上傳下的規(guī)矩,此事不能與外人說道。
我把丫丫叫出了房間,說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丫丫倒是善解人意,立即知趣地要告辭。我趕緊讓丫丫留步,說我早幫她安排妥當,一會讓舒雅和雷二狗來接她。
沒多久,舒雅和雷二狗來到了旅館中。他倆見到丫丫后,親熱地互相問長問短,倒是把我撂在了一邊。
她們?nèi)穗x開后,我回到了房間中。劉為民給我倒了杯水,正色說道:“小沐,剛才路上我看的那個地方叫什么名字?”
我告訴劉為民,那個地方叫‘龍背’??烧l也說不清它的來歷,只是流傳著許多有關(guān)龍背的傳說。我反問劉為民,他對著龍背出神,是不是他知道龍背的來歷?
劉為民搖了搖頭,告訴我道:“小沐,我壓根就不知道龍背的事。只是我家祖上傳下了一些看風水之類的術(shù)數(shù),剛才經(jīng)過那龍背時,我覺得那兒好詭異。”
在我的追問下,劉為民才告訴我,那個龍背果然是有龍脈之氣。只是奇怪的是,那條龍脈給兩條小河交叉而過,生生地截斷了。因此,作為龍脈的殘留部分,那個龍背上充滿了怨氣。而且這股怨氣,就像剛從沉睡的火山下冒出來即將噴發(fā)一樣。
我好奇地問道:“為民叔,你說這龍背會不會和我們先祖劉伯溫有關(guān)?”。劉為民茫然地搖了搖頭,不過他顯是很滿意我稱呼他為為民叔,難道他和李太公對照過族譜,他果然是我叔輩嗎?
劉為民告訴我,要說到龍脈,倒真有一段和劉伯溫有關(guān)的故事。據(jù)說當年朱元璋開國后,因為重用胡惟庸,劉伯溫嫉惡如仇,和胡惟庸勢不兩立。可劉伯溫見朱元璋如此信任重用胡惟庸,知道憑一已之力,暫時是無法扳倒胡惟庸的,不得不長嘆一聲,向朱元璋請辭,告老還鄉(xiāng)。
可胡惟庸視劉伯溫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他聽說劉伯溫在老家青田看中了一塊地,欲作為自己死后葬身之地后,一下子來了主意。
劉伯溫買地之事,能讓胡惟庸得知,還是因為那塊地的主人的緣故。劉伯溫看中了那塊地,欲出十兩銀子買下,那地的主人也同意了。
可那財主夜里突然改了主意,他翻來覆去,想到劉伯溫精通陰陽五行之術(shù),善看風水。劉伯溫能看上他的一塊地,莫非那地是風水寶地?
財主愛財如命,第二天當劉伯溫帶上十兩銀子欲來買地時,那財主竟然翻了臉,開口就要價萬兩。劉伯溫為官清廉,哪有這么多銀子?此事便就此擱下了。
胡惟庸權(quán)勢熏天,早有討好他的人,密密向胡惟庸報告了劉伯溫買地之事。胡惟庸一聽,計上心來。他密令地方官暗中脅迫那財主,仍按十兩銀子的價錢把地賣給了劉伯溫。
因那地方官從未與胡惟庸謀面,劉伯溫也沒疑有他,以為是地方官體諒自己,這才主持正義,訓斥那財主不得敲詐自己。為此,劉伯溫還特地上門對那地方官表示謝意。
當劉伯溫開始為自己建墓之時,沒想到朝廷派來了錦衣衛(wèi),把劉伯溫和他的長子劉璉一起捉拿進京問罪。
劉伯溫被抓到南京后,朱元璋并沒有召見劉伯溫,而是降旨直接開刀問斬。這時劉伯溫才明白,是那地方官上疏,彈劾劉伯溫找到龍脈,為自己建墓。
古人都很相信風水,認為哪家人葬在了龍脈上,其子孫后代必能做皇帝。這還了得?當年朱元璋窮困潦倒,不得已到皇覺寺做了小和尚。他鄉(xiāng)人見他可憐,送了塊荒地給朱元璋安葬父母。沒想到,這塊不起眼的荒地竟然是龍脈所在,因此,后來朱元璋才一路發(fā)跡,從小和尚做到了大明開國傳奇皇帝。
當年已是大明洪武年間,這天下都已姓朱。劉伯溫如果把自己葬在龍脈上,那他的子孫做了皇帝,這天下就不再姓朱而姓劉了。朱元境得此密奏,自然大怒,欲以謀反罪把劉伯溫斬于午門之外。
好在郭妃的父親也是大術(shù)士,是朱元璋最信任的人,又是朱元璋的國丈。郭術(shù)士與劉伯溫素來交好,聞得朱元璋欲斬劉伯溫,不覺大驚。
郭術(shù)士直接闖宮,面見朱元璋。他陳說了劉伯溫為大明開國立下的不朽功勛,如果朱元璋殺了他,則天下人必心寒,不利于大明王朝的穩(wěn)固。同時,郭術(shù)士又告訴朱元璋,說劉伯溫選擇的那塊墓地,雖為風水寶地,可只是富貴之氣,并不是龍脈所在。
朱元璋這才如夢初醒,立即赦免了劉氏父子,并把誣陷他們的那地方官抓起來殺頭示眾。逃過一劫的劉伯溫,自知胡惟庸不會就此放過他,久后必為其害。因此,劉伯溫便密告二子,說他還真的發(fā)現(xiàn)了龍脈。可劉伯溫對大明洪武皇帝忠心不二,自然不會有葬龍脈之念。
他還生怕有人恰巧葬在了龍脈上,日后那人的子孫奪了大明的江山。因此,劉伯溫想好了破龍脈之計,密付次子劉璟,讓其膝下幾子,分幾路從南京城出,改作他姓于別人隱居。
劉伯溫之所以這么做,一是他早已料到家人必遭奸黨所害,這樣做可以保全劉氏一脈香火,二也是命改姓的子孫能以別的名目,暗中去破壞掉龍脈,保大明江山穩(wěn)固。
那一晚,劉為民和我聊了好多有關(guān)劉伯溫的傳說,使得我對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先祖,心中更是充滿了敬仰之意。
第二天在劉為民走后,我來到了辦公室中,還沒坐定,舒雅、丫丫、許依倩和雷二狗竟然相約來到了我辦公室中。
丫丫因為關(guān)心姐姐的是,指望我可能因為是劉氏后裔的原因而得到一些啟示,不住地催問我劉為民有沒有告訴我什么有關(guān)龍背的事。
我把在揚州見到地下祠堂的事說了一遍,卻隱下了雷二狗私拿那塊太極圖的事。沒料到,舒雅在聽說了這件事還有我昨天和劉為民的交談后,居然看出了端倪,分析出了一個讓我們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