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狗解釋道,剛才舒雅情急之下伸手打了那鬼胎兒和鬼孩子,并不是那兩只惡鬼真的聽她話嚇跑了,而是因為舒雅手腕上戴了一串菩提子做的佛珠手串。
剛剛明白過來的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雖然這是停尸間,可我們還在走道內(nèi),沒看到里面的具體情況,可這時不知為什么,原本那幾盞綠幽幽的節(jié)能燈,此時竟然都熄滅了。
黑暗中,我感覺到丫丫的手冰冷地捏住我,不住地顫抖,手心滲出了冷汗。她顫聲道:“小沐哥,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我硬著頭皮道:“沒有其他辦法,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這電梯顯然是不能再走了,我們得想法從安全通道出去。雷二狗,我的打火機(jī)掉在電梯中了,你身上有沒有?”
黑暗中,沒聽雷二狗回答,‘啪’地一聲響,我們眼前頓時冒出了一點火苗。這猥瑣的家伙,打火機(jī)竟然是浪聲的,真是沒想到。
我接過了他手中的打火機(jī),牽著丫丫的手,舒雅則緊緊地靠在丫丫的身邊,在我的帶領(lǐng)下,膽戰(zhàn)心驚地向停尸間走去。雷二狗可不敢拉住舒雅的手,只得硬著頭皮,緊緊地跟在舒雅的身后。
微弱的火光中,當(dāng)我們轉(zhuǎn)過那條走道后,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可這并沒有讓我們放松,相反卻更緊張了,因為在我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張蓋著白被單的鐵床鋪。
雷二狗緊張地道:“奇怪,現(xiàn)在的醫(yī)院的停尸間中,不都是停尸柜了嗎?怎么這兒還有一張張停尸床?”
丫丫小聲道:“雷二狗,你就別提了。你沒見這醫(yī)院這么破舊嗎?肯定是還沒有錢來改造。”
雷二狗果然不再吭聲,我舉著打火機(jī)四處照了一下,松口氣道:“大家別害怕,這停尸床全是空的,沒有尸體在這里。”
我的手指一陣刺痛,不覺驚叫一聲,眼前一下子暗了下來。這一下,把其他三人嚇得也是一陣驚叫。我趕緊道:“大家別怕,剛才是打火機(jī)燙到我手了,掉到了地下。你們站著別動,我來撿起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鎮(zhèn)靜,因為他們所有的希望這時都寄托在我身上。我慢慢地彎下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處摸索著。
當(dāng)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一條光潔的大腿時,不禁心中一顫。我暗呼一聲糟了,無意中摸到了丫丫或是舒雅的腿。為什么說一定是她們的,那是因為這條腿雖然因為它的主人心中害怕而顯得冰冷,卻特別地光潔,那決不會是猥瑣的雷二狗的飛毛腿。
這時的我,心中的另一種害怕已經(jīng)超出了對鬼的害怕。我好擔(dān)心,不論是她們誰,會不會誤會是我在沾她們的便宜,大施咸豬手?這可糟了,只怕從這里出去以后,她倆都會看不起我了。
我雖然舍不得松開這條腿,可理智提醒我,千萬不能這樣做??墒牵疫@時已經(jīng)開始起懷疑自己的人格了,為什么我心中想松開這條腿,但那只手卻這么留戀不肯松開呢?
我一下子漲紅了臉,好在這里烏漆抹黑,沒人能見到我的猥瑣和尷尬,囁嚅著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聽到丫丫顫聲問道:“小沐哥,你怎么了?還沒找到打火機(jī)嗎?”,雷二狗也問道:“小沐兄弟,我也來幫你找找打火機(jī)。”
唯獨舒雅沒有發(fā)出聲音,我頭一下子嗡地響了起來,糟糕,我定是摸到了她的腿??砂此钠猓瑧?yīng)該早就給我一個響亮的耳括子了啊,為什么一點也沒動靜?難道她也暗中喜歡我了,在這黑暗中任由我的手摸在她的腿上?
可這也太沒理由了,舒雅這么心高氣傲的人,怎么可能會看上我這種屌絲呢?哎,雖然她有時看上去很刁蠻,可畢竟他還是一個姑娘家,可能是知道我誤摸到她的腿,出于名聲的顧慮,沒敢吭聲吧!
“我的腿是不是很性感啊?”,一個冷冷的聲音吃了起來。我趕緊辯白道:“舒雅,我真不是有意的,剛才是找打火機(jī),無意中摸到了你的腿!”
黑暗中,另個聲音響了起來:“小沐,你瞎說什么?什么摸到了我的腿?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這聲音正是舒雅的,那剛才這個聲音又是誰?舒雅不承認(rèn)我摸到了她的腿,那我摸到的腿又是誰的?難道這里還有第三個女性?
我一下子想到了剛才那個冷冷的聲音,又想到了電梯中遇到的女鬼王倩,難道這女鬼掙脫了電梯,這條腿是她的?
我的頭皮幾乎要炸開了,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那個冷冷的聲音繼續(xù)道:“你們不是說這停尸間中沒有尸體嗎?看來你們是有點失望了,好吧,我告訴你們,這停尸間中一共只停放了兩具尸體。我剛才被你們卡在了電梯中,那位小弟弟又讓你們嚇得躲了起來?,F(xiàn)在好了,你們睜眼看看吧!”
我們幾人同時嚇得驚叫起來,就在這時,那幾盞節(jié)能燈又開始閃爍起來。雖然燈光不住地閃爍,可那泛出的幽幽綠光,也能讓我們再次看清了停尸間中的一切。
果然是女鬼王倩,她那雙暗紅色的眼睛,陰陰地盯著我們。她陰森森地道:“小寶,你先睡吧。不要怕,他們傷害不了你的。”
她話音剛落,我們就覺得天花板上發(fā)出了異響。我心中驚駭,可忍不住偷眼一瞧,只見天花板上,那個鬼孩子如壁虎地般緊緊貼著。
鬼孩子嗚嗚地道:“王倩姐姐,她手上的東西打得我好痛,我不敢下來。”
女鬼王倩冷冷地道:“小寶,你不要怕。你沒看到嗎?她手上的佛珠已經(jīng)散了線,對你不會有威脅了。小寶,你就躺在這床上好好睡覺,他們走不出去的,姐姐去給那可憐孩子的媽媽打完針就來陪你。”
舒雅嚇得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腕,奇怪,那串佛珠還是好好的,怎么那女鬼王倩說已經(jīng)散了線呢?
我看到舒雅那串佛珠完好無損,不禁松了口氣。腦子中一轉(zhuǎn),立即心中有了主意,大聲道:“大家別怕,這兩只惡鬼肯定害怕舒雅手上的佛珠。你們看,這佛珠完好無損,她卻騙那鬼孩子小寶說已經(jīng)散了線。我們不用怕它們,其實是它們在害怕我們。”
我們江南一帶俗語的‘鬼話’,就是人們常說的‘謊言’。我太佩服發(fā)明這個詞的前人了,原來這撒謊不是活人的專利,連鬼也會說謊,那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鬼話了。
女鬼王倩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她陰惻惻地道:“你們?nèi)庋鄯蔡?,哪知道這其中的奧秘。對了,那個臭道士,你能看出什么名目嗎?”
聽到女鬼點名雷二狗,他雖然嚇得面無血色,可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王倩,你說的我也明白,這佛珠確實散了。本來有一股正義凝聚在這佛珠上,可能是剛才舒雅一巴掌打向那鬼胎兒的時候,佛珠沾染上了鬼胎兒身上的羊水和污血,這讓佛珠的靈力瞬間大減,要不是舒雅手快,在佛珠上的靈氣沒散盡前打到了小寶,恐怕這時我們已經(jīng)都完蛋了。”
女鬼王倩冷冷地道:“你這道士,看來也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還算你有幾分見識。小寶,乖,聽姐姐的,躺到床上休息會,姐姐一會就回來。”
鬼孩子小寶從天花板上慢慢降下,飄浮在我們面前,居然調(diào)皮地對我們都做了個鬼臉。他躺在到角落處的一張停尸床上,側(cè)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那女鬼王倩突然舉起左手,除了大拇指外,其余四粒都伸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她拉扯著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齒。然后,她又伸出右手,從嘴里撥出了一粒牙齒。
我驚駭?shù)乜粗欠艘乃嫉呐e動,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樣對付我們。只見那女鬼對著那粒牙齒吹了口氣,那牙齒竟然變成了一枝注射器。
她走到鬼孩子小寶面前,竟然柔聲道:“小寶,又到時間給你小弟的媽媽打針啦。哎,剛才那佛珠,不知把你小弟打到哪去了,姐姐一會去給他媽媽打針時,一定幫你把他找回來。”
小寶很聽話地眨了眨眼,王倩伸出雙手,臉上綠光大盛。她那慘白的十指上,立即伸出了長長的指甲。
王倩把十粒長長的指甲一下子插進(jìn)了小寶的腦袋中,慢慢地?fù)芾?,很快,一大塊像豆腐似的白花花的東西,沾著血紅的液體,出現(xiàn)在了我眼前。
那是小寶的腦漿!舒雅和丫丫嚇得彎下了腰不住地嘔吐。王倩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那堆腦漿,砸巴了一下嘴,似乎是在品味著美味。
她再次抬起頭時,把手中的注射器插進(jìn)了那腦漿中,抽了滿滿一大管。鬼孩子小寶似是完全不覺得疼痛,反而笑瞇瞇地看著王倩,不時地伸出舌頭,把自己腦殼中流淌下來滑到嘴邊的腦漿哧溜一下吸進(jìn)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