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大家快跑??!”
跑回村里,我扯著嗓子大喊。不過效果似乎不大,很多村民從家里走出來,看著我和李狗蛋扛著可憐的守山人在村里奔跑還引起一村的雞飛狗跳,都是在笑。我大為著急,又喊,“老鼠,好多老鼠過來了,大家快跑啊。”
這話一出,大家又是在笑,老鼠?老鼠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一句話叫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么?這老鼠難不成還敢大搖大擺的來村子不成?
好吧,我也懶得管這些傻逼玩意了,我將守山人放下,跑回家喊爸媽。這會兒我已經(jīng)隱隱能夠聽到遠處有村民在尖叫了,全村的雞鴨鵝狗牛都騷亂了,滿村子的跑,跑不了的就叫,那場景頗為壯觀。我頭皮發(fā)麻,已經(jīng)能夠看到灰色的薄毯從遠處奔涌而來。
這是要多少的老鼠??!
我跑回家趕兒是將大門關(guān)好,爸媽很詫異,問我和李狗蛋這是干嘛呢?我就拉著他們上了二樓,從著我房間窗戶眺望出去,越過小竹林便是看到遠處那層灰色薄毯漫了過來,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磨牙聲咯咯響。不少村民躲回家中,緊閉家門,而有些在田間作業(yè)或是在村中游走的散漫村民卻沒那么好運,他們驚恐的朝著我們這邊跑來,驚起一路塵土。
那些老鼠很快就進入村中,有著不少爬上房子,從窗戶排水管道進入家中,幾乎是無孔不入。遠遠便能聽到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罵聲,小孩的哭喊聲,原本寧靜的村子在頃刻間便亂作一團。
“砰!砰!砰!”
我家大門砰砰作響,有著幾個村民正在敲我家大門,拼命的呼喊。他們是來不及回家的村民,父親下去開了門。我則和李狗蛋討論起對策。這些老鼠十有八九和剛剛的巨響有關(guān),而且應(yīng)該是從毫毛山中跑出的。只是為什么恪守本分的鼠族會突然從山中跑出?它們出來了,那樹精呢?那大獠牙呢?那大鯢呢?以及那些壁畫上的異獸,它們會不會從毫毛山中跑出?
這個問題我們不得而知,當前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對付這些老鼠了。我時不時的往著窗外看去,也不只是誰家的倒霉大公雞沒能及時逃跑,在老鼠堆里撲騰,咯咯咯的叫,可是沒撲騰幾下便是不動彈了。在它倒下的地方隆起一個小包,不消片刻的功夫,那里便只剩下一堆白骨和幾根雞毛。
還有不少老鼠爬上電線桿,開始撕咬電線,只是很快那老鼠就被電給放倒,抽搐著掉在老鼠堆中。
電?這些老鼠怕電?我心里升起一道希望可很快又破滅了。老鼠們依舊在前赴后繼的爬上電線桿,死了很多老鼠??赡谴嗳醯碾娋€也終究承受不住老鼠的撕咬,從電線桿上落下,地上泛白一片,不過很快又被灰老鼠給淹沒了。
“火!我們可以用火!快看那里!”這時候李狗蛋突然是拍著我的肩膀,指著另一個地方。只見著那里有著一個火堆,里面的火炭還在炙熱的發(fā)著光,灰老鼠經(jīng)過那里時候都在繞行,所以在灰色的毛毯之中格外明顯。
“沒錯,用火!”我眼前一亮,叫母親去打電話給村民,讓他們用火防御。
這會兒老鼠已經(jīng)漫到了我家門口,我家外面的那片小竹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我看著大急,這可是我的童年,這可是我的記憶,沒了它,那我很多童年只能靠記憶了。
我立刻跑到樓下,這會父親正和幾個村民在家中打老鼠。見我下來叫我?guī)兔?,我扔給他們幾個火把,自己也點上兩個,就打開大門沖了出去。門口這時候聚集了不少老鼠,見著我出來就要鉆進大門,我拿著火把一晃,它們刻意避開。
很好。我暗想。
我馬上沖到小竹林,拿著火把到處晃,這些灰老鼠,勉強散開。只是這樣下去也不行,我看著簌簌從身邊經(jīng)過的老鼠,以及那些消亡的植物動物,要是再這樣下去,整個村子都會被啃食干凈的。
“吼!”
突然,一聲怒吼如同猛虎呼嘯一般的從遠方呼嘯過來。我一抖,老鼠們也跟著抖,這些老鼠突然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而后又是一聲怒吼,呼嘯而至,響徹整片天地。這是怎么回事?我心跳得厲害,眺望遠方,心情莫名壓抑,這聲音又是從毫毛山那里傳來的。
老鼠們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再而一聲怒吼,這些老鼠便開始倒退,沿著之前的路線返回。
什么意思?我皺眉看著遠走的灰色毛毯。它們這是收到了什么命名么?剛剛那吼叫的是什么怪物,李狗蛋也是從屋里跑了出來,他同樣一臉的驚疑不定。我問,要不要過去毫毛山看看。
他沉思的想了想說,“也好,不過小心為妙。”
我們追著灰色毛毯的腳步,所目之處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雞鴨的尸骨,甚至還有著一頭黃牛倒在田間,身子被啃了個半邊,到處都是老鼠牙印,血腥恐怖。
再往前,我們跑到山林之中。只見著原本還高聳挺拔的松木成片的倒下,而那些低矮的灌木叢更是無影無蹤了。滿目蒼涼破敗,好似經(jīng)歷大劫,讓人看著觸目驚心。這都是老鼠留下的么?我咽咽口水,難以置信。
再往前,便是毫毛山腳下了,滿山的老鼠腳印,我四處望望,原本壓在鐵皮屋上的大石不見了,變成一地的碎石塊。李狗蛋同樣皺著眉,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碎石塊。只見著那塊石頭大部分呈現(xiàn)青灰色,可有著一小部分卻是黑色的,看著還格外光滑的樣子。
李狗蛋往上一摸,臉色更加驚疑不定。他小心的摳著那黑色部分,最后竟是摳下一塊薄薄的鱗片,烏黑色,在陽光下呈半透明色,看著像塊水晶。他用肥厚的手指彈了彈,啪啪啪的響,還很結(jié)實的樣子,這是什么東西留下的?
我皺眉蹲下,發(fā)現(xiàn)其他石塊上也有這樣的東西。我摳下一片,很薄很滑,涼涼的,透著一股冷意。
“你說這會是什么東西留下的?”很快我手里就有了七八片,幾乎三塊石頭里就重找了一片這東西。
“不像普通生物留下的。”李狗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道,“應(yīng)該是毫毛山里面的怪物吧。這倒不奇怪,我奇怪的是,這石頭里面怎么會這么多鱗片。”
“這有什么奇怪的,指不定有怪物從石頭里面蹦出來了唄。”我撇撇嘴。
李狗蛋傻逼一樣的看著我,“小朋友,西游記少看啊,燒壞腦殼可就不好了。”
“哼!”我也不多說,冷冷哼一句。
沒有找到什么線索,而毫毛山經(jīng)過剛剛的變動我們也不敢貿(mào)然進去。我們便決定先回村。
村里現(xiàn)在可以說是騷亂異常,大家集中在曬谷場,村民臉上殘留著恐懼與驚疑,人心惶惶的。還有不少村民被老鼠咬傷,輕的一個淺淺的傷口,可重的卻連著整塊肉下來,極為恐怖。村長姜發(fā)木正站在站臺上安撫民心,可似乎作用并不大,這些在這片安詳?shù)臒嵬辽盍藥资甑娜诉€沒有經(jīng)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大家除了驚恐慌張就再沒其他了。
我回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況,我和李狗蛋到的時候就聽著有村民在喊,“就是那兩個兔崽子把老鼠引過去村里的。”
我臉一黑,我草泥馬勒戈壁,什么叫老鼠是我們引過來的。
村民們馬上是圍了過來,問我們這老鼠是怎么來的。一個個激動得唾沫相向,抓著我的衣服就不放手,生怕我跑了一般。我趕緊是叫大家別吵吵,可大家哪里聽我的,那情緒高得我至今難忘。
我怒吼一聲安靜,他們這才閉了嘴。我整了整衣服,走上站臺上。我大喝道,“這些老鼠都是毫毛山里面跑出來的。相信大家剛剛也聽到了,也感覺到了,毫毛山現(xiàn)在很不穩(wěn)定,誰也不知道里面會出來什么。所以我建議大家整理好情緒,該打疫苗的去打疫苗,還接電線的去接電線,別在這里瞎吵吵的,沒用!”
“怎么沒有了!毫毛山不是你家的山嗎?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你家就應(yīng)該負責。你爸呢?叫你爸出來說話!”有村民叫道。他這么一說,其他村民也跟風,不停的喊。我也是醉了,這他媽的怎么又扯到我家了。
我連忙吼,“這山已經(jīng)還給國家了,要負責也是國家負責,你們看看,這兩個是負責守毫毛山的守山人,你們想負責就找他們。”我指著這會站在另一邊看熱鬧的兩位守山人說道。
村民們一聽這話,自然將注意力都轉(zhuǎn)在了他們身上,只見著他們臉色變色一變想跑。卻馬上被村民們攔住,嘰嘰咋咋的簡直能把他們兩給淹死。他們忙解釋政府的人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很快就到。
一聽這話大家才安靜不少,都是開始等著政府的人來。因為是金礦出事,政府人來得格外的快,一個小時之后,便有著幾輛車開進了姜家村。打頭那輛赫然就是政府的商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