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若失。
心臟抽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部,撕心裂肺的疼。我有些站不穩(wěn),扶著墻,看著前面未知的黑暗,腦袋一片混亂。
“走吧。”
韓六歲說道。我看著他,他放低聲音說話,“你已經找過幾遍了,那槐芯木牌說不定已經被那第六人拿走了呢?你的衣服不是被他換了嗎?順手拿走你的槐芯木牌也是有可能的啊。”
我眼睛一亮,對啊,既然我的衣服都被換了,那槐芯木牌貼著衣服肯定是被順走了。不行,我要去找那個第六人,我扶著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我完全不知道那第六人去了哪里。
我側頭看韓六歲,他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們也不清楚那第六人去了哪里,說不定出去了,也說不定去了更深的地方,繼續(xù)前進吧,畢竟幽冥蓮花還沒找到呢。”
我點點頭,心里茫然苦澀,泛著悔意。當初要是聽了韓六歲的建議該多好,小月原本就還有著幾個月的性命,我們完全能夠再等等的。完全可以等到韓六歲準備好一切再進毫毛山的??晌移砻孕母[,聽信了李狗蛋這個騷包的話,他比我還小一歲,他能知道什么,他就是一個自以為是,沒有素質,粗話連篇的大胖子而已。這貨估計連初中都沒畢業(yè)吧?我他媽怎么會聽了他的話。
越想心里越苦,越想心里越后悔,越想對著這個李狗蛋越加討厭。
礦道依舊還是下坡路,陰冷得厲害,黑暗吞噬著手電筒的光亮,給人陰曹地府的感覺。
李狗蛋在一旁罵罵咧咧著,聽得我愈加煩悶。我忍了許久,終究是忍不住了,我喝到,“閉嘴可以嗎?”
李狗蛋一愣,不過隨即一巴掌打在我的背上道,“你說閉嘴就閉嘴,你他媽誰啊。”我當真是徹底火了,就是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害我失去了溫婉,我撲了上去,眼睛通紅,我想要和他拼命。
李狗蛋自然不甘示弱,他抬手三下五除二便將我給拿下了,我被他壓在礦壁上,死死的,根本不能動彈。我瘋狂的扭動著,瘋狂的大叫,大罵著李狗蛋。他也罵著我,還不停的打我,很快我的鼻血就出來了。
臥槽他媽的,我掙扎著,可是完全沒用。在李狗蛋面前我根本不堪一擊,我就是一個廢物,連木牌都保護不好,把溫婉都丟了。我沒了力氣,在礦壁上喘氣,眼淚鼻涕鼻血一起流了下來。
李狗蛋估計很很嫌棄我這樣,所以他放了手。我軟趴趴的順著礦壁坐倒在地,沒有出息的大哭不止。
“我說,不就是沒了一個木牌嗎?你至于一副死了爹媽的態(tài)度嗎?”李狗蛋說道。
“我知道個屁,你個傻逼。”我吼道。
“臥槽,你個傻逼玩意,給你臉你他媽還上臉了是不?”李狗蛋叫著,擼起袖子又要打我。不過這次被韓六歲給攔住了,他皺著眉頭道,“這都多大的人了,還吵吵打打的,小孩子么?李狗蛋你少說兩句,還有王行,你也給我振作一點,別哭哭喪喪像個女人。”
李狗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我慢慢站起也沒說話。我們繼續(xù)走,不過這一路,李狗蛋的話明顯少了不少,只是他說的話便有意無意的開始刺我,說我什么忘恩負義,不知感恩什么。
呵,我對這種人需要感什么恩,我沒有宰了他,只能說我仁至義盡,不對,是我實力不夠。還說我什么力大無窮,統統都是狗屎,我要真能力大無窮早就壓著李狗蛋在地上打了。
礦道一點點的走下去,變得愈加寬闊起來,已經有些不像是走礦道了,倒像是在走國道。又走了一段,礦道中間突兀的出現了一截高大石碑。
這石碑高兩米,寬一米,厚度也足有四十公分。而且它明顯被攔腰截斷了,一道明顯的光滑刀痕。上面寫著幾個蒼勁有力古樸大氣的四個大字,“示地止步。”想來是,“什么禁地止步。”吧。
我認真看了一眼,竟是有心驚肉跳之感,好似我向前一步真會大禍臨頭一般。
大家面色變得有有些難看,不知道該不該向前前進。認真想想,若不是第六人出手,我們幾個連樹精一關都是過不了,更別說走到這里。既然它給了警示,是不是就預示著前面更加的危險和可怕呢?我想一定的。
那我們還有沒有前進的必要呢?于公于私對于我來說都有前進的必要,這次進毫毛山就是為了小月的鬼痣,而之前我又將溫養(yǎng)的溫婉木牌給丟了,第六人在哪是個未知,他或許出去了,或許進去了。所以若是我們就此止步,對于我來說那是莫大的損失??汕斑M呢?我又能得到什么?我真的有能力去奪回自己木牌,或是保證所有人不受到傷害嗎?
我壓根就不能!
我想著,大家也在想。這會兒李狗蛋突然是說話了,“哎呀呀,一個屁大的石碑就把你們嚇得這樣,都他媽是不是男人了?走走走,別耽擱時間了,”
他一催,大家才回過神來。我心中有著暖意,這李狗蛋至少還是很講信譽很懂堅持的嘛。
韓六歲看看里面,他臉上依舊閃著猶豫。我也猶豫,其實我想喊韓六歲進去,可我不能喊,我不能左右韓六歲的思想,他愿不愿意進去我都沒有意見,畢竟他已經幫了我夠多了,若是再將性命也搭在這里,那我的良心這輩子都難安生了。
不過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我心一喜,但什么也沒說,一起走了進去。
坡度漸漸變緩,隱隱能夠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想來我們已經靠近地下河道了,這一走也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百米去了。我心中的不安一直沒有散去,往前走過幾十米,便看著一條有違常理的地下河道橫跨在我們面前。
地下河道通常都比較窄小,有些甚至不到半米寬,可眼前這條地下河道甚至已經不能用河道來形容了,我覺得說江都不為過。我們用手電筒照射過去,除了無盡的黑暗,就只能看到水中泛起的金鱗,河水蕩漾,波光粼粼。
“這?”
我和韓六歲幾人相視而看,這地下河道未免也太寬大了,難道要我們游過去?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毫毛山本來就夠邪門了,現在橫著一條這么寬大的地下河道在這里,即使是王桀也知道大河不尋常,指不定會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出現。
“怎么辦?”我問。
韓六歲搖搖頭,他回頭看看肥爺。肥爺便走了上來,他從衣袖中掏出一條土色小蛇,和之前幾條都不相同。只見著他將小蛇往地上一放,揮揮手,那小蛇便向河中游了過去。
小蛇在河中游弋,粼粼水紋從它身上散開,向著四周蕩漾。
我提心吊膽,生怕小蛇出現什么狀況。很快,小蛇便游弋到了河中心,這時候異變突起,只見著一道黑影猛然從河中一躍,帶起一陣浪花。
“噗通”
黑影躍入水中,而河中心的小蛇也沒了蹤跡。我咽咽口水,剛剛那黑影絕對不是什么魚類,因為我看到它那粗壯四肢,還有橢圓的頭。這他媽又是什么怪物?
我心一跳,韓六歲推著我,示意后退。我倒退兩步,這時候異變又起,河道中又是躍起一道黑影,這黑影向著我們岸邊撲了上來,寒冷的水汽迎面撲來。
這會兒我算看清了,站在我們面前的怪物有著粗壯四肢,全身光滑溜溜,如同泥鰍,它還有一條粗壯大尾,橫掃之間極為有力。
它抬頭看我們,眼珠子黑溜溜的轉,有些像放大版的娃娃魚。“哇嗚。”它張嘴一叫,好似嬰兒啼哭,真是娃娃魚?我皺眉?
“是大鯢!”李狗蛋道。
“不好!”
韓六歲突是一喝,隨即他將我一推,我飛起,借著余光,我看到李狗蛋攬著王桀往這旁邊跳,肥爺依舊當然的站著。我不解,突然一道水柱從那怪物口中噴涌而出,直射肥爺。肥爺身子微微一側,險險躲過水柱。而那水柱打在礦頂上,竟是打下了大片的石塊,端是恐怖。
好可怕的大鯢。
我砰的摔在地上,這時候一道水柱又從大鯢手中噴射而出,目標依舊是肥爺。這次肥爺也不客氣了,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躲過水柱,很快就到大鯢攻擊。
肥爺已經貼近,他手往著大鯢身上一抓,鉗起大塊的肉。大鯢吃痛一叫,強有力的尾巴帶著呼呼風聲掃向肥爺。
肥爺速度快如幻影,翻身而過。那大鯢尾巴一擊不中打在地,立刻一個小坑出現。我聊了個娘咧,這要是打在我的身上我估計要去半條命。我吞咽著口水,慢慢向著李狗蛋那里靠近,這時候也就這些厲害的強者有安全感了。
“呼!”
大鯢橫掃著尾巴又打在另一邊,依舊被肥爺躲過。不過因為這大鯢實在太滑,肥爺的手脫離了大鯢。大鯢借機踏著大腳沖向肥爺。肥爺一閃而過,大鯢攻擊又是落空。只是它的腳步并沒有停止,臥槽,它向著我這里跑了過來,眼睛里閃著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