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出大事了,心一驚,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別慌,說說怎么了?”黃生聲音更加急促了,還結結巴巴的,我?guī)退唵问崂硪幌麓笾戮褪沁@樣的。
黃生和小學妹去了我的出租屋后不久就真槍實彈起來,可兩人覺得不過癮,就想著來點SM什么的刺激花樣。這不我們學校的溫女神不是被黑絲襪給悶死了嗎?黃生就學著溫女神把黑絲襪套在小學妹的腦袋上。正所謂不做死就不會死,黃生開始還刺激得不行,后來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小學妹嗚嗚嗚的叫,還拼命掙扎。這可嚇壞黃生了,幫著脫黑絲襪,可發(fā)現(xiàn)根本脫不下來,然后......
然后小學妹就沒動靜了。
聽黃生講完我的天都要塌了,這大爺做什么SM不好,偏偏要選這一種。現(xiàn)在好了,小學妹死了,繼那溫婉死后不久又一起黑絲襪殺人事件。我一個人走在黑暗陰森的校道上思考著,想了半響才對電話那邊的黃生說,“要不就報警吧,自首應該能判得輕一點。”
“哇!”黃生一下就嚎了出來,嚎啕大哭,口齒不清的說著什么我真不知道我對不起小學妹之類的。我心很沉,到出租屋的時候黃生正迷茫的坐在床邊上,而床上躺著衣衫不整的小學妹。她的腦袋上還套著黑絲襪,面部顯得猙獰。
我過去摸摸小學妹的脖頸,死透了。我嘆著氣坐在黃生身邊,問他報警沒,他搖頭說沒有。很沉默,突然黃生眼睛大睜,緊緊抓著我的手說,“王行啊,王行你幫幫我吧,這事我不能報警,報警我這輩子就完了。這事我也想過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有第三人知道。王行啊,我們可是兄弟,真的求你了。”
看著一個向來開朗的兄弟,突然眼淚鼻涕絕望的看著你求著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難用什么語言去形容我的感受,復雜,難受,痛苦。我的內心深陷糾結之中,你說這真報了警,黃生這輩子就完了,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這樣對他。何況我也有私心,這事是在我的出租屋發(fā)生的,我自己也有不能見光的秘密,要是警察查起來我這輩子也估計完了??赡阋f不報警,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的,這讓對方的親人怎么想,怎么去面對痛苦的生活?
道德與自我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最后看著黃生那痛苦的樣子我無奈的點點頭,“好吧,我們先緩緩,明天再說這事吧。”
黃生大哭著說謝謝,我們將小學妹搬到沙發(fā)上后躺在床上睡覺。我沒有睡著,我相信黃生也沒睡著,兩個人就好像有了某種默契,不動不說話,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當然我們也生怕沉默一旦打破噩夢就會到來。
一夜沒睡,直到黎明刺破天曉,黃生才一個轉身坐起,我睜開眼看他,頭發(fā)凌亂黑眼圈很重。
“我去把她埋了吧。”黃生說。
我搖頭,什么也沒說。
“那要怎么辦?難不成還真去自首?。?rdquo;黃生抓狂的抓著頭發(fā),在床邊來回轉圈。
我又搖頭,起身去看沙發(fā)上的小學妹,可看到的場景卻讓我心生膽寒,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倒在地,這一回我真的是打從心里的怕了。
沙發(fā)上哪里還有什么小學妹的蹤影,除了一雙變形走樣的黑絲襪再也沒有其他。見我異樣,黃生也快步走了過來,他看到沙發(fā)的景象驚呼著不可能,沖上去抓那雙黑絲襪,透著光線,活像一張人臉。
濃濃的寒意從我背后升起,我突然意識到,我的生活里闖進了可怕的東西,它不僅可以殺你于無形,甚至還能夠移形換影移花接木。要知道我可是一夜未睡,只是閉著眼睛,只要房間里有著絲毫的動靜我都能立馬察覺。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學妹竟然就這樣消失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消失了?甚至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何時何刻消失的,對于這樣的結果,我不能接受,黃生自然也不能。
他瘋了一樣的撕扯著那雙黑絲襪,嘴里還罵罵咧咧著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任憑他怎么撕扯那雙黑絲襪就是不壞。泄了氣的黃生只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這已經(jīng)是我今天第二次看到這個漢子哭了,我復雜的看著他,又看看那雙黑絲襪,我突然意識到是我害了他,是因為我的緣故小學妹才會死的。我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fā),黑絲襪!黑絲襪!就是因為這簡單的黑絲襪才會有了之后如此多的破事。
我心里那個恨那個憋屈啊,我跑過去搶過黃生手里的黑絲襪,拿著就往地上扔,又踩又跺,完了還不解恨,我到廚房拿來菜油,淋濕絲襪就是一把火。一時間植物油那特有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橙紅的火焰映照在我的,黃生的臉上,他的眼神明顯有些錯愕,而我則瘋狂的大笑,將這兩天一肚子的委屈不滿不甘都展現(xiàn)出來。
這次人臉黑絲襪沒有能夠存活下來,它伴著炙熱的大火,以及我的仇視化為了灰燼,一切看著都結束了,可一切似乎才真正開始。
我和黃生呆坐在地上許久,沒有絲毫的睡意,便決定出去走走,關在這憋悶的小屋著實讓人難受。下樓吃了個早餐,在學校人工湖走了兩圈刺耳的警鈴便劃破了校園的寧靜,也劃破了我同黃生的美夢。
警察又來了。
小學妹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就在離人工湖不遠的小樹林里,白花花,血跡斑斑的。我們遠遠看過去,就能看到小學妹心臟位置被掏了很大的一個口子,黑洞洞,周圍都是血。黃生差點奔潰,抓著我的手抖個不停,我也嚇個半死,不過在現(xiàn)場沒慌,出去后就惡心犯暈,趴在地上把吃過的早餐統(tǒng)統(tǒng)吐了出來。看著圍觀人群躥動,我很迷茫,下一步我該怎么做,到底該不該做?現(xiàn)在的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我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可如今我和黃生還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小學妹。
既然現(xiàn)在警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小學妹的尸體那么一定就會查下去的,黃生是小學妹的男友,小學妹昨夜一夜未歸她的室友一定會說是和黃生在一起的。而黃生昨夜也沒有歸宿,他的室友也能夠提供證據(jù),我可不能奢求黃生的室友會包庇他和我,所以黃生和我都會被警察調查的。如此一來就看我和黃生該如何圓謊了。
我們想了諸多種說辭,最終想了個合理的就是,黃生昨晚確實和小學妹在一起,可后來因為吵架,兩人不歡而散,黃生不開心打電話找我談心,然后兩人就在我的出租屋睡了一晚,至于小學妹之后怎么了,我們兩個一概不知。
真是天衣無縫啊,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兩個還一起對了供詞。將時間地點談論的事情都對得一清二楚的,確認沒有任何破綻后我們便回到出租屋收拾房間,稍稍修飾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蛇@一收拾,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可怕的東西。
一個包,一個女式用的手提包包,我從床底抽出來時候就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這包好像在哪見過。打開一看,里面都是些女性用的日用品,最顯眼的是根粉紅棒棒,上面開關一按,它便“滋”的轉了起來,粉紅的漩渦讓我全身發(fā)寒,臥槽。
“臥槽!王行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東西。早知道......”
黃生見我手拿粉紅棒棒極為詫異的說道,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我可知道,這他媽就是學校溫婉丟失的東西,警察正在找呢,現(xiàn)在竟然到了我的手里,這他媽絕對是坑爹啊。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人將黑絲襪寄給我的,是誰要故意害我。可小學妹消失以后我就明白了,這已經(jīng)不是人力能夠所為的了,所以眼前這個包包一定也是什么詭異的東西弄進來的,我即使把它扔了,它依舊有可能出現(xiàn)在我的床底,所以現(xiàn)在只有徹底毀了它才行。
可怎么毀?這個包包的材質一看就是人造皮革,若是點燃前后必然會有濃濃黑煙的,還有十足的異味。放在房間燃燒估計會把自己熏死,可你要是放在外面燃燒呢?鄰居們肯定也有說三道四,到時候免不了一身的麻煩。我思量半天,最后也只想到了濃硫酸,畢竟這是毀尸滅跡的神器啊。
哪里弄濃硫酸?這個倒不是什么問題,我大學修的是有機化學,導師有專門提供實驗室給我們做實驗,里面的濃硫酸可多著呢,我偷偷帶個兩三罐出來應該是沒問題的。想到這個我就坐不住了,叫著黃生一起潛入實驗室。
因為是上午時間,實驗室并沒有其他人,所以我同黃生非常順利的帶出了兩罐濃硫酸?;氐匠鲎馕菸冶銓⑹痔岚湃胨芰夏樑柚校谷霛饬蛩?,不一會整個包包便開始溶解。
看著包包一點點的消融下去,我并沒有半點的開心,我突然想到一件極為悲哀的事,就如同這一點點消失的包包一樣,我回不去了。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輕松的生活下去了,即使警察最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在我的心里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負罪感,而這樣的負罪感還有可能背負一輩子。而現(xiàn)在的一切似乎在我進入那家黑絲襪店就注定下來,不,或許更早。
我們將徹底溶解的包包連同濃硫酸處理后不久警察就來了,還是那天看到的李隊長還有那個漂亮的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