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向老頭道了謝,然后借用了一下他家里的座機給樂易堂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王珊接的,我讓她現(xiàn)在就替我聯(lián)絡一下姬玖嵐,然后再讓姬玖嵐找一下習麟,告訴習麟今天務必給我這個座機里回個電話,我有要緊的事需要他幫忙。
過了十分鐘,座機響了,我連忙接起電話。
“什么事?”習麟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聲音立刻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要命的事,總之你得來幫我,要不然我可能就沒命回去了。我給你個地址還有電話,你今天就趕過來,具體的事情見面再說。”我把事情的嚴重程度夸大到了極致,根本不想給這小子任何回轉的余地。
“好吧,這是還你個人情,幫你這次,咱倆就兩清了,以后別再找我!”習麟態(tài)度惡劣地說。
我趕緊“是是是”地敷衍了他一句,然后便把蛇頭谷這邊的地址簡單跟他說了下,又把向導大哥的聯(lián)絡方式告訴給他,我本來還想叮囑他幾句備好保暖的衣服,結果這小子直接掛了電話。
他這臭脾氣我多少已經(jīng)有點習慣了,所以也沒跟他計較什么,反正只要他能過來,那我心里也就托底了。
趙老頭那邊開始把石棺里的蛇骨往出拿了,具體要借給我多少我就讓他自己看著辦,我這邊還需要回一趟蛇頭谷,針對那里的風水五行做一些文章。
我讓向導大哥架馬車送我回到蛇頭谷里,我見了魏武,把我了解到的關于蛇神的事跟他詳細一說,并且也說明了我準備封印蛇魂的事。
魏武聽后頓時眉頭一皺,他問我說:“這事你有幾成的把握?”
“只要我那個朋友能來,把握就有十成了。”我信心十足地回答。
“嗯,那好,我這條命就交到你手里了!需要我?guī)褪裁疵驼f吧!”魏武也下定了決心說。
我沖他用力一點頭,然后道:“這蛇頭谷是火龍?zhí)ь^,火克金,這風水五行讓白虎不得施展;那大蛇是黑色的,我算它半個玄武,五行屬水,村里一直沒發(fā)生火災估計就是這蛇魂在這鎮(zhèn)的。所以,你想想辦法來個轉風水的局,旺一下村里的水氣,最好把火龍給破了。”
“這倒是不難,可是水氣一旺,那蛇恢復元氣就更快了!”魏武擔心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讓它恢復元氣,讓它還魂,然后我再跟它正面較量一下。”我說。
“好吧,你說行我就信你行。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你需要我什么時候動手?”魏武問。
“今晚你先準備著,等明天白天再動手。我晚上就在方家村那邊住了,看看蛇骨的情況,順便給白虎調理一下。”
我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然后便出了谷,跟著向導一起回了方家村。隨后向導大哥又馬不停蹄地回到了縣里,并在當晚10點多,把習麟給接來了方家村。
我自從進了蛇頭谷就一直穿著登山的防寒服,把自己包得跟一頭熊一樣嚴實。可再看習麟,這哥們別說是防寒服了,就連皮夾克都沒穿一件,還跟上次見面時一樣,就穿了一套黑西裝。
“你真就不怕冷嗎?”我實在忍不住問了句沒用的。
而這句提問也確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壓根不打算搭理我,而是站在門邊盯著地上的蛇骨架。
趙老頭的兩個兒子早都回來了,他們爺三個忙了幾個小時,半套蛇骨架也被他們拼接得差不多了。老頭估計也是有點累了,他站起來直了直腰,他這一抬頭,也正好就看見了靠著門框站著的習麟。
只看了一眼,這老頭的臉上頓時露出極端驚訝的神情,隨后向后踉蹌著躲了兩步,差點把旁邊桌上的茶具推到地上去。他的兩個兒子連忙過來摻扶,緊接著也都因為看了習麟一眼而愣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趙老頭瞪圓了眼珠看著我問:“他真是你朋友?”
“其實也算不上朋友,頂多就是互相認識,但他確實是我請過來幫忙的。”我如實地回答了一句,同時也確定了這趙老頭確實有些真本事,他貌似憑肉眼就看出習麟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了。
不過,趙老頭的恐懼并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消除,他依舊保持著與習麟之間的距離,并且上上下下地不斷打量著習麟。
“這不可能啊,這……這不可能啊!”趙老頭不斷地重復道。
“什么不可能?你看到什么了?”我也很想知道習麟到底是什么來頭,畢竟活的陰差這種事無論如何都會讓人覺得好奇。
“他身上有一種氣場,你有陰陽眼,反而就看不到了,而我這種凡胎肉眼就看得很清楚了!”
“到底是什么?你就直接說吧,別繞彎子了!”我催促道。
“我看到了……看到了無常老爺!”趙老頭道出了驚人一語!
“無常?”我也驚詫地看向了習麟。之前我不知道他名字的時候,倒還真用“無常”做過他的代號,但無??墒谴笥衼眍^的,絕對沒可能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子,更不可能是個活人。
“你到底是讓我過來幫忙的?還是要研究我?”習麟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問。
“主要是請你來幫忙,順帶著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挑著眉笑著對他說。
“有些事你們也沒必要知道。如果你們害怕我是死人,這就不必了,我是活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來試試!”說著,習麟把兩個胳膊往前一伸,顯然是讓我和趙老頭來摸他的脈搏。
這個我還真挺有興趣的,于是走過來輕輕搭了下他的手腕。
他的皮膚冰涼,感覺好像死人似的,但在冰涼的皮膚下面卻有脈搏在跳動,而且跳動得強勁有力。
趙老頭雖然還有些怯,但最后也鼓足了勇氣過來探了下脈,隨后他便松了一口氣,兩個肩膀一耷拉,臉上終于掛上了笑。
“還……還真是活人。怪了,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這輩子沒白活。”趙老頭連連嘆道。
當然,就像習麟他所說的那樣,我請他過來可不是要研究他的來頭的,所以對于他身份的研究也就到此為止了。趙老頭休息夠了就接續(xù)拼那蛇骨,我則把習麟叫到一旁,跟他詳細說明了一下蛇頭谷的情況,又把我的計劃跟他講了個明白。
習麟聽得很認真,這一點多少讓我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會對那蛇神不屑一顧,可實際情況卻是他不但認真對待了,還跟我交流了一下他的想法。
他覺得我挖開草鬼婆棺材的時候,蛇神就有能力殺死魏武了,而一旦轉了蛇頭谷的五行,破了火龍?zhí)ь^,蛇神也借蛇骨還了魂,那極有可能整個村里的人都會在一瞬間沒命!所以,習麟認為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讓全村的人找地方先避一下,然后由他開靈道,把蛇神放到黃泉路上再進行收封。
這其實也正是我讓他過來的意思,不過我自然不會搶這種功勞,既然他認為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那我肯定要配合著贊一句:“你這個主意好,就按你說的來!我明天白天就讓村里人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大體的作戰(zhàn)思路確定了,我們又商量的一下細節(jié)的問題,之后習麟讓我把白虎式鬼放出來,他給白虎開了靈道,讓它在黃泉路里轉了一圈,等它再出來之后身上的那些火傷基本上也都恢復了。
習麟、麒麟……雖然只是諧音,但我總覺得像他這種人是不會隨便亂起名字的。麒麟在五方靈獸中位于中,色為黃,五行屬土,習麟所開的靈道或許也自帶土氣。土生金,白虎在黃泉土道里轉一圈,自然也就恢復了元氣。
當然,這些也只不過是我的猜測,具體是不是這么回事我也沒去找習麟問明,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他也肯定不會回答,還會給我擺一張臭臉出來。
當晚再無其他事。
次日上午,我、習麟還有老趙的兩個兒子一起,帶著用鋼絲穿編好的半根蛇骨架趕奔蛇頭谷。
到了谷口后他們三個留在外面,我一個人進去先找了魏武,并且把我和習麟商量好的計劃都跟他說了一下。魏武說破壞火龍?zhí)ь^的風水陣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差最后的“點睛一筆”,一旦轉了五行,那最兇的位置就是村西的墳地,最吉的地方就是蛇頭谷的谷口樹林一帶。
于是我找來了曹淵,他是大夫,跟村民打交道他會比我們都有說服力一些。我讓他先去跟村里所有人打好招呼,在天陽快落山的時候就讓全村人都到村東樹林里避難,其他的事我們來處理。
曹淵領了命就立刻去辦,一個小時之后他回來告訴我說全都搞定了,村民都愿意配合,只要能解決掉困擾全村的這個怪病就好。
正午太陽最足的時候,我們將蛇骨運進了村里,然后放在了蛇眼的位置。
到了下午三點,曹淵開始組織全村的人從村東頭離開村子,全都避到蛇頭谷入口的樹林里邊,魏武也去布置最后一處用來點睛的風水陣,而我、習麟還有趙家的兩個兒子則在蛇眼周圍做好了抓蛇的準備。
冬天的太陽西偏的很快,剛到三點半,太陽就已經(jīng)被兩邊的山體擋住了,又過了十幾分鐘,墳地這邊就已經(jīng)黑下來了。
我吹了聲非常響的口哨,以此給魏武發(fā)信號,而只過了幾秒,這墳地里就立刻降了溫,一股股的冷流朝著蛇骨架匯聚過來,我甚至可以看到地上那些蜿蜒如蛇的陰氣。
五行已經(jīng)轉了,蛇神要來了,次真是真的要降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