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前后后在雷三龍家里轉(zhuǎn)圈仔細查看了一番。他家里的布局又變了,不過這次在風水上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屋子里多了些許的陰氣而已。但是這陰氣中透著非常熟悉的感覺,那是白虎式鬼留下的,所以我并沒有太過在意。
總體來說,這房子里還算干凈,起碼沒有明顯的鬼患痕跡留下。
回到客廳后,我便往沙發(fā)上一坐,雷三龍和他老婆也乖乖坐在我對面聽后我的吩咐。
我看了眼雷三龍,他的狀態(tài)比起昨天早晨又差了,看樣子昨晚他又沒怎么睡好。
“又失眠?”我問。
雷三龍點了點頭,然后帶著不滿地瞟了他老婆一眼,但并沒有敢說什么。
“昨天我們看到的白影,是吧,你們也都看見了,是不是?”齙牙姐開口了,還讓屋子里的那些幫傭、保姆跟著作證。
我趕緊抬手示意她停止,“我接下來有些話需要問你們倆,這些問題可能會涉及到一些隱私,你們確定要讓這些人都在場嗎?”
齙牙姐想了下,立刻沖著家里那些人一揮手,原本站在客廳門口的幾個人立刻離開,只留我們?nèi)齻€在這里。
該報復的我已經(jīng)報復完了,接下來我也沒必要繼續(xù)耍弄這兩個人,該正經(jīng)的時候我也需要正經(jīng)一下的。于是我特意壓低了聲音問齙牙姐:“你丈夫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你確定沒給他吃什么不該吃的藥吧?比如某種秘方之類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齙牙姐一聽我這話立刻搖頭加擺手地否認道:“我雖然確實也想讓他瘦下來,可我絕對不相信什么秘方,就連那些廣告上提到的減肥藥我都沒給他買過,我只相信一種減肥的方法,那就是運動!”
她說話時的表情就好像她本身就是個相信科學、又酷愛運動的人,可再看看她的身材,我突然覺得她說這話好像就是在諷刺她自己。
“好吧,那么我可以認為,雷三龍暴瘦下來的誘因是那個叫孫彤彤的小明星吧?”我望向了雷三龍問。
雷三龍有點不敢回頭,他恨不得把腦袋都埋到凳子底下去。
“你敢做都不敢承認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也沒說你什么,只要你以后不去找她不就好了?”齙牙姐從旁說道。
“我是不想去找她了,我跟她分手之后就壓根沒想過再去找她,其實我早就想跟她斷了!可是……可是……”雷三龍“可是”了老半天,眼珠子在黑眼眶里一頓亂轉(zhuǎn),似乎在腦中搜尋著合適的詞語。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不管是聽起來多玄的事我都能接受。”我鼓勵了他一句。
雷三龍看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其實是那張床,孫彤彤跟我說過,那張床很特別。”
床?
這個回答確實在我的意料之外,不過我馬上想起來雷三龍那位律師跟我講過的事,他說雷三龍即使出差的時候都帶著孫彤彤,而且還要空運一張床,當初我只以為是富豪的特殊怪癖,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是什么樣的床?”我連忙問。
“是一個西式的木床,很高,帶棚頂?shù)模拖耠娪袄?,就是中世紀歐洲電影里的那種大床。我有點說不太清楚,反正大概就是那樣的,很大。”雷三龍連說帶比劃。
雖然他的語言表達能力確實有待于提高,不過大概意思我已經(jīng)能理解了,他說的應該是那種歐洲宮廷式的公主床。
“是帶帳幔的吧?”我問了句。
“對對對,帶……帶帳幔的。”雷三龍遲疑了一下,我猜他可能一直覺得那玩意是蚊帳。
我沒戳破他,繼續(xù)順著我的思路問:“那個床怎么個特別法,我不是說外形。”
“我明白,不是外形的事。孫彤彤說她之前一直過的不好,唱歌也就在個酒吧里,也賺不了多少錢,后來她在一家古董店里看上了這個床,聽她說好像才賣400多塊錢,她覺得挺超值就給買了。結(jié)果買了那床之后她就開始轉(zhuǎn)運,有唱片公司看上她,跟她簽了約,雖然始終沒紅起來,但起碼日子過的比之前舒服多了。”
“而且后來還認識了你這個大財主!”我笑著插嘴道。
雷三龍聽了這話想要樂,但齙牙姐在旁邊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的笑意徹底給瞪了回去。
“我次要的,關(guān)鍵是后面的事,是后面的那些奇怪的事。”雷三龍趕緊把話題轉(zhuǎn)回來,并繼續(xù)說:“我跟她認識之后,我不是很愿意去她家的,畢竟她也算是個藝人,如果我和她被狗仔隊給拍到照片了,這事就鬧大了不是。但是孫彤彤就算跟我出來了也不會在我這過夜,她說她離開她那張床就睡不著,好像得了認床病,所以必須要回去睡覺。我也是好奇,就想看看她那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然后我就……”
說到這,雷三龍又偷瞟了一眼他老婆,生怕他老婆再發(fā)火。齙牙姐干脆把臉往旁邊一轉(zhuǎn),不再搭理雷三龍了。
我笑著朝雷三龍做了個“請繼續(xù)”的手勢。
雷三龍沖我一點頭,繼續(xù)說:“我在她那過了幾夜,然后我就感覺那床真是舒服,那種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是……我說出這話你可別笑話我啊,那感覺就好像我又變回嬰兒了,然后被人抱著一樣,就是特別有安全感,特別的舒服,在那張床上躺過之后,我睡別的地方真就感覺不習慣,哪都沒那張床舒服。”
“所以你也得了孫彤彤那種認床病了唄?”我問。
“嗯!當初我也沒在意,因為就算不在她家睡,回家我也一樣能睡著的,只是沒她那張床舒服而已。后來我為了能在那床上多躺一會,所以就經(jīng)常去找她,實際上我對她那個人已經(jīng)有點厭了,只是喜歡她那張床。”雷三龍?zhí)拱椎馈?/p>
“那你沒想過要把那床買過來嗎?”
“想過!早就想過了!我跟孫彤彤提過好幾次,包括分手的時候我都愿意用1000萬買那張床的??墒撬阑疃疾豢腺u,我倆分了之后她就帶著床離開了,然后再就沒出現(xiàn)過。”說完,雷三龍的臉上露出了非常失落的神情。
一張讓人睡起來上癮的床,這貌似就是雷三龍失眠的原因,但兩個月的失眠會讓人暴瘦成這個樣子嗎?這我真就表示懷疑。不過這個問題我決定先放到一邊,眼下似乎找到孫彤彤才是關(guān)鍵的。
于是我問:“分手之后你去找過孫彤彤嗎?”
雷三龍偷偷看了眼他老婆,見齙牙姐沒看他,他這才壯著膽子跟我說:“我其實安排人去找過孫彤彤,但是她已經(jīng)搬走了,到現(xiàn)在我也一直在找呢,不過就是找不見人,我能確定就只有她那張床沒運出市區(qū)。”
“既然你也知道是那床有問題,就沒找其他的陰陽師,或是風水先生給你看過?”
“找了,但是沒用啊。”雷三龍有些失望的說。
“你找的是誰?”我繼續(xù)問。
“這個很重要嗎?”
“當然!我們這行也是有規(guī)矩的,不砸同行飯碗。如果你請的人沒幫你看明白,我?guī)湍憧疵靼琢?,那不就意味著我比那人強了嗎?這種事在我們這行可是大忌。所以你得告訴我你找的是誰。”
在這件事上我并沒有忽悠雷三龍。如果是平常的小人物我也不會問這些,即便是陳時康那種級別的我都懶得問,但雷三龍不一樣,他的地位在全省都數(shù)得上數(shù),他找的人自然不會是無名鼠輩,所以我必須要問清楚。
雷三龍遲疑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告訴我說:“我找的人叫魏武,據(jù)說他有個綽號叫魏仙。”
“哦,原來是他。”我一邊應著一邊點了點頭。
魏武這個人我是認識的,太大的范圍我不知道,但在本市內(nèi)魏武還是非常有名氣的,道上都尊稱他一聲五哥。魏武這人挺豪氣,也很仗義,我的店剛起步的時候他他給我介紹過不少活,砸他聲譽的事我肯定是不能干的,而且我不相信他會扔下雷三龍不管。
我示意雷三龍稍等一下,然后我直接給魏武打了個電話。
他接電話很快,對我也很客氣。我也沒對他隱瞞什么,就雷三龍請我來幫忙的事跟他一說。
魏武說他在三個星期之前跟雷三龍見了一面。當是雷三龍親自去見的他,而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幫雷三龍找那床,不過他更懷疑雷三龍的失眠和暴瘦跟他家里的情況有關(guān),可惜雷三龍堅決不讓他進家門,貌似是害怕老婆。
這情況我太能理解了,估計雷三龍也是實在挺不住了才讓人偷偷把我?guī)У剿遥Y(jié)果第二天我一樣被他老婆轟走。魏武這人比較正派,肯定不會像我這樣用邪招,所以抓不準脈絡也不能怪他。
我跟魏武商量了一下,讓他干脆過來雷三龍家,我倆一起來辦這事,酬勞就二一添作五,兩人對半分。魏武也沒跟我計較錢的事,一口答應了下來,十五分鐘之后,魏武按照我告訴他的地址找到了雷三龍的家。
雖然有大半年沒見了,但魏武依舊是老樣子,他還是留著那頭向后背著的短發(fā),一身中國式短褂,配上他的虎目方臉,讓他看起來不像是陰陽師,倒像是個北方剛猛派的拳師。
進門之后,魏武很客氣地先跟雷三龍和齙牙姐點頭示意,然后便笑著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很豪氣地說道:“小伙子有發(fā)展啊,網(wǎng)上的視頻我看了,弄得挺有水準。”
我趕緊一擺手,“讓五哥見笑了,我那都是運氣,運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