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xué)校后,我先去國貿(mào)大廈那邊轉(zhuǎn)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尤其是陸兮所說的那片半地下的咖啡店。確認完我要找的地方后,我便在附近找了家旅館休息,等到過了午夜12點之后,我才再次出來趕奔國貿(mào)。
國貿(mào)后身是一條步行街,因為已經(jīng)入冬了,所以這個時間段基本上不會在步行街上看到什么人,兩邊的飲品店、小吃鋪大多也都關(guān)了門。
我按照陸兮說的找到了那家半島咖啡店。店門的右邊是一面墻,我走到墻根那里,一邊向右側(cè)移,一邊念著八陽咒輕輕敲著墻面。只敲了幾下,墻縫里就有一股股濃稠的陰氣泄了出來,我身邊的空氣也因此溫度驟降。
“嘶~~!怎么突然這么冷了?”胡楊突然哆嗦著問了句,我這才想起來身后還跟著個“徒弟”。
“墻里面在往外滲陰氣,陰氣越是重,你越是會感覺到冷。你沒有陰陽眼,看不見這玩意,如果你真想跟我學(xué)的話,那就先記住一條:本來不該冷的地方突然冷了,那么你要做的就是趕緊逃開。”
胡楊聽后立刻點頭,隨后便向后退開好幾步,直到退出了陰氣覆蓋的范圍。
滲出來的陰氣沒多久就全部散掉了,我又繼續(xù)沿著墻壁敲打,陰氣又繼續(xù)滲出、消失,這樣循環(huán)著。
在重復(fù)了幾次這樣的敲打之后,我便大概確認出了死亡派對的入口所在。我讓胡楊過來,站到我給他指定的位置,然后又給了他一把匕首,讓他用匕首一直敲打我確認出來的“入口”。
隨后,我用萬用鑰匙打開了半島咖啡店的門,進店之后我便循著胡楊敲擊墻壁的聲音找過去。沒多一會,我在咖啡店的洗手間里找到了胡楊敲墻的那個點,但這洗手間滿打滿算也就十五平米,別說開派對了,想要站下20個人都困難。
顯然,這并不是我要找的派對會場。
我返回到室外,示意胡楊不用再敲了。然后我拿出陸兮給我的那件毛衣,將它平鋪在墻根那里,接著又將蠟燭、符咒、大米等等這些用來召魂的東西布置在毛衣周圍,隨后我便開始念咒召魂。
毛衣上的血并不多,但應(yīng)該還能召出姚遠的殘魂。我的咒語念到第三便的時候,那毛衣周圍開始匯聚陰氣了,過了一會,一個非常模糊的人影從毛衣上方浮現(xiàn)了出來。
我停了召魂咒,開始換念斬捉敕咒準備從這殘魂中詢問些信息,可還不等我開念,突然那墻壁上竟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圓圈,緊接著從圓圈里探出了十幾只沒有皮的血手!
“啊~?。。?rdquo;
胡楊被嚇得嗷一嗓子,然后倒退了好幾步坐在了地上。
他這個反應(yīng)可著實讓我吃了一驚,按說鬼手這種東西常人應(yīng)該看不見才對。另外,從墻里伸出鬼手,這種事怎么想怎么蹊蹺!
那些鬼手明顯是奔著姚遠的殘魂去的,我趕緊沖過去用鎮(zhèn)鬼符對墻里的鬼手進行攻擊。可無奈鬼手的數(shù)量太多,我又不敢用咒,怕?lián)p傷到姚遠的殘魂。
我的這種遲疑也讓我付出了代價,一個沒留神,從墻壁下方伸出的一只手竟抓住了我的腳踝,接著那只手猛地向后一拉,我整個人都被那鬼手拽得躺在了地上,隨后我的一直腳竟被拽進了墻里!與此同時,我的耳邊突然充斥著無數(shù)的怨聲、哭聲。
這聲音太雜了,我聽不清、也沒心思去聽這些聲音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
我趕緊用另一只腳踹住墻面,然后用力向后拽,同時我也將靈符往墻上那些鬼手上面扔,再用二字訣流火進行大范圍的攻擊。鬼手一瞬間全都縮了回去,我的腳也成功從墻里拔了出來,可是姚遠的殘魂也被“流火”產(chǎn)生的爆炸沖散了。
盡管我第一時間又回到毛衣旁邊用咒召魂,可是姚遠的殘魂已然無法重聚。我又對著那墻壁用了各種咒語、咒符,試圖讓那些鬼手再出來,可以一切嘗試全都是徒勞,黑圈早就沒了,那面墻壁也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連一絲陰氣都沒有再泄出來。
所有跟鬼有聯(lián)系的東西都從這里徹底消失了。
“媽的!怎么搞的?!”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胡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過來問:“剛才那些手……我沒看錯吧?它們是……沒皮的?”
“問題就在這了,為什么你都能看見?你剛才也看到那殘魂了?”我問。
“殘魂?是那個穿黑衣服的?”胡楊問。
“黑衣服?”我詫異地反問了句。剛才姚遠的殘魂穿得花花綠綠,顯然胡楊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其他什么東西。
胡楊立刻朝著遠處街角十字路口一指,說:“剛才你念咒的時候,在那邊有個穿黑衣服的人一直在看,我也不知道那是人還是鬼啊,也沒敢打擾你。”
我一聽這話趕緊往胡楊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可那里根本沒有人在。我連忙起身跑到十字路口那,但除了我自己,路口這壓根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我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我站在原地開了眉心煞,把白虎式鬼放了出來,然后沖胡楊喊:“你能看見它嗎?”
胡楊睜大了眼睛眨巴了兩下,然后一臉茫然地問:“看什么?”
“沒事了!”
我收了白虎,又轉(zhuǎn)著身往看了下眼前這幾個路,路上還是沒有人的影子,連鬼影都沒有?;蛟S是我神經(jīng)過敏了,但死亡助理剛剛在我的網(wǎng)站上留過言,這時候突然冒出個神秘的黑衣人來,我很難不將他與死亡助理掛上了鉤。
但問題馬上來了。
此前,死亡助理一直都在暗中活動,為什么這次突然選擇露面了?這并不是他的風格!
另外,死亡派對明顯是針對姚遠而開的,那些墻里探出的鬼手應(yīng)該就是撕碎姚遠的元兇。我反復(fù)檢查過那面墻,那里不可能有鬼,種種跡象都表明那面墻因為某種不明原因連通了陰曹地府,有人想讓姚遠下地獄。
如果陸兮跟著姚遠一起到了陰曹地府,惡鬼們絕對沒有理由放了她,所以一定有人把她救了出來。
那這個救陸兮的人又是誰呢?
會是死亡助理?
不!這絕對沒有可能!
矛盾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我根本梳理不出頭緒。死亡派對……這還真是件棘手的麻煩事。
第二天早晨,我給陸兮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有關(guān)姚遠的事。
陸兮告訴我說,姚遠是師大體育系大三的學(xué)生。師范學(xué)校是出了名的男生少女生多,而學(xué)文的男生又給人一種文弱書生的感覺,并不受女生的歡迎,在這種環(huán)境下,運動系的男生就顯得十分出眾,而姚遠就是其中的代表。
不過,學(xué)校里對于姚遠的評價也并不都是好的方面,有傳聞?wù)f姚遠經(jīng)常跟一些人泡夜店,在富家女那里當牛郎,女朋友一天換三個,等等等等。可盡管惡評很多,陸兮還是很高興能得到姚遠的邀請。
不過,陸兮并不是沒頭腦的花癡女,她很清楚姚遠不可能平白無故邀請她這個不起眼的灰姑娘。于是在赴約之前,她問了姚遠約她的原因,姚遠很坦誠地告訴陸兮,之所以會約她實際上是因為他跟朋友打賭賭輸了,這次約會本質(zhì)來說就是一次懲罰游戲。
陸兮本就沒對姚遠抱有任何的幻想,所以得知這個情況后,她也沒有感到失落,反而更安心了,只是最后的結(jié)果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陸兮分享的這些信息對我來說多少有些提示——類似的懲罰游戲姚遠絕會是頭一次玩,陸兮雖然不會因此而恨他,但這并不能說明姚遠不招人恨,從他在學(xué)校的風評就能看出一二。
隨后陸兮又告訴我,今天晚上在學(xué)校里有會一場祈?;顒樱菜剖且h的好朋友組織的。我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沒準那些痛恨姚遠的人也會出現(xiàn),而我或許可以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
晚上八點,我自己一個人到了師大——因為胡楊的發(fā)型實在太扎眼了,所以我沒帶他來,以免暴露。
在跟陸兮匯合之后,她帶我到了師大的足球場,祈福活動就在足球場中進行。我過去的時候,活動已經(jīng)開始了,在足球場的中心放著許多花環(huán),周圍堆著熒光棒,有幾十學(xué)生圍在花環(huán)周圍,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用小罩子罩起來的蠟燭盒。
我沒有靠近,只是在遠處觀望著。而很快,我的注意力便從祈福的學(xué)生身上移開了,因為足球場的暗處,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影時隱時現(xiàn),飄飄悠悠的,因為光線的問題我看不清那人影周圍是否有陰氣,但以我的經(jīng)驗來判斷,那人影九成是鬼,只有一成是活人。
我盡量不動聲色地朝著影人那里繞過去,但我的動作似乎還是驚擾到了對方!那人影突然一轉(zhuǎn),快速地朝著足球場后門那邊逃了,我也趕緊拔腿追趕。
那人影移動速度比我快,很快就將我甩出老遠,情急之下我只能開了眉心煞,放出白虎去追。白虎躥了出去沒幾步便追上了那人影,可讓我倍感意外的一幕隨即發(fā)生了,那人影不知用了什么招數(shù),竟一下子把白虎的頭按在了地上!
白虎趴在地上不動了,那人影稍微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等我追到白虎身邊,發(fā)現(xiàn)在白虎的身上貼著三張符,符上面畫著我根本不認識的符號。
鬼是不會用符的,我剛剛在追的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