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可不在我的意料當(dāng)中!
我早就知道安起凡的老婆有問題,從安起凡第一天來樂易堂我就知道了,因為類似的事情以前我也遇到過很多次。
夫妻之中有一方意外出了事,因為放不下另一半,于是亡魂化鬼回到家里繼續(xù)陪伴著自己的愛人。這種情況是有危害的,畢竟活人跟鬼長時間接觸會損傷陽氣,但畢竟雙方是相愛的,死者歸來也是因為太愛對方了,看到對方日漸憔悴,鬼自然就離開了。
我本以為安起凡的老婆也是一樣的情況,只要我等上一個月,然后過來揭穿真相,再做一場法事超度了她的亡魂,一切就OK了,可照現(xiàn)在這情況來看,安起凡的老婆似乎另有企圖。
拉鏈……
我不由得懷疑起拉鏈里面的東西是不是安起凡的老婆。
到了樓下后,我抬頭看了眼安起凡家的窗戶,他家拉著厚厚的窗簾,一丁點的燈光都透不出來。前一周安起凡沒有什么事,估計多等一天他也未必會出什么狀況,我索性就先騎單車回了家,決定等明天安起凡來了再看看情況。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樂易堂,可是一直等到快中午了,安起凡也沒有出現(xiàn),我給他打電話他也始終沒有接。這多少讓我有些擔(dān)心了,于是我趕緊騎車又去了一趟安起凡的家。
敲了幾下門,他家的房門便從里面打開了,來開門的是安起凡的老婆。但奇怪的是昨天還一身鬼氣的她,今天卻干干凈凈的,屋子里面也清亮了許多,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屋子里有過鬼。
這不禁讓我一皺眉。
藏鬼氣,這可不是一般新死的鬼能做到的!要么安起凡的老婆確實沒死,她后腰上的拉鏈也如她所說的那樣,就單純是個人體穿刺的裝飾品;要么,她就是個不明來路的老鬼。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并用十分平常的口吻問道:“安起凡在家嗎?”
“沒在,他上班去了。怎么?他沒去給您送錢嗎?”安起凡的老婆微笑著說。
我搖了搖頭,“我等了他一上午,他始終沒來。我給他打過電話,但他不接。”
“是嗎?那可能是他有業(yè)務(wù)要談吧,他是做商貿(mào)生意的,平時應(yīng)酬比較多,也許他現(xiàn)在正跟客戶在外面喝酒,沒聽到電話。”她一邊解釋一邊向后退了半步,“您要不要進(jìn)來坐坐,我再給起凡打個電話。”
“那就打擾了。”我應(yīng)了一句,然后邁步走進(jìn)了屋內(nèi)。
安起凡的家很寬敞,不過室內(nèi)的光線卻十分昏暗,屋子里窗子都拉著厚實的窗簾,一點陽光都透不進(jìn)來,外面的人也甭想看到屋里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不拉開窗簾嗎?今天外面天氣不錯的。”我自然地問了句。
“我最近眼睛有些不太舒服,晚上就連開燈也會感覺有些刺痛呢,更別說陽光了。”安起凡的老婆解釋說。
“哦。”我隨意應(yīng)付著,然后悄悄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張鎮(zhèn)鬼符,并在心里默念著大金光咒為靈符開光。
安起凡的老婆隨著我往沙發(fā)那邊走,我在轉(zhuǎn)身要坐下的時候,隨手把紙符往她身上一揚,鎮(zhèn)鬼符直接飄到了她的身上,可是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是?”安起凡的老婆伸手接住了從她身上向下滑落的紙符,然后好奇地看著我。
“哦……哦,這是我送給你的小小紀(jì)念品,能趨吉避兇。”我找了個超爛的借口,不過安起凡的老婆并沒有戳穿我,她禮貌地沖我點頭道了聲謝,然后就把那鎮(zhèn)鬼符好好地收在了口袋里,接著便去給安起凡打電話了。
這下我可真有點懵了——把鬼氣藏起來是一回事,可不怕大金光咒開光的鎮(zhèn)鬼符,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正想著這個問題,她便回到了客廳里,并歉意地對我說:“我打電話起凡他也沒接,要不然這樣吧,我把錢給您,應(yīng)該給多少呢?”
“嗯……按說出師就是5萬起的,不過這也只是一場誤會,那就折半吧。”我回答。
“兩萬五嗎?”
“嗯。多了?”我問。
“不不不,不多,不多。”她連忙擺手,“只是家里好像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了。這樣吧,樓下就有銀行,您跟我一起去取,您看行嗎?”
安起凡的老婆再次讓我吃了一驚,我剛剛還想著要不要過去把窗簾拉開,看看她見光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可現(xiàn)在她竟然主動提出要出門了,這我當(dāng)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我立刻點頭同意,隨后她也真就跟我一起下了樓。她戴了一副黑太陽鏡,還撐了一把遮陽傘,看起來似乎真像是眼睛畏光。很快她就取了兩萬五給我,這下我也真就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的理由了。
騎著單車跑了兩圈,賺了兩萬五,按說我應(yīng)該覺得高興才對,可是我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來,隨后的整個下午我都感覺心里好像堵了塊大石頭,悶得我呼吸都費勁。
拉鏈……
拉鏈……
拉鏈……
我似乎也跟安起凡有了同樣的毛病,只要一閉上眼睛,各種各樣的拉鏈頭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昨天晚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屋子里的鬼氣,我是真后悔沒在當(dāng)時就動手,可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在證實安起凡的老婆不是鬼。
問題到底出在哪了呢?
晚上回家之后,我把我爺留給我的所有筆記都拿出來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寄希望于可以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不過這些努力都是徒勞,我一直翻看筆記到凌晨4點,但筆記上并沒有提到拉鏈,或者不怕陽光的鬼,一點都沒有。
隔天,我睡到上午10點才起,而起床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安起凡打電話。
電話開機,但依舊沒有人接。
我忍不了了,這已經(jīng)不是“好奇心”的問題了。不管安起凡的老婆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今天必須得去他家弄個清楚,就算那女人身后的拉鏈真是穿刺藝術(shù),就算我會被當(dāng)成流氓抓進(jìn)警察局,那我也認(rèn)栽了。
晚上11點,我一個人騎著單車到了安起凡家的樓下。雖然是新社區(qū),不過那里并沒有安排保安,更沒有監(jiān)控之類的東西,這多少讓我放心了不少,畢竟今晚我要做的事情和不法分子做的差不了太多。
到了安起凡家門口后我沒有敲門,而是用萬能鑰匙直接開鎖,只用了十幾秒他家的門就開了。
窗簾將樓外僅有一點點燈光也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讓屋子里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我開了弱光手電,和昨天一樣,客廳里看不到一星半點的鬼氣,但也聽不到一丁點喘息聲,這里安靜得好像墳場。
我小心地走進(jìn)屋,然后便朝著臥室的方向去。
臥室的門是關(guān)著的,我過去輕輕把門推開了一道縫,透過門縫我看到雙人床上平躺著兩個人。
我閃身進(jìn)到臥室里,再靜悄悄地走到床邊。安起凡仰面躺在左邊,因為我把手電壓得很低,所以看不清他的臉色,但他臉上的表情我卻能看得見,他的樣子非常怪異,那并不像是睡著的人,倒讓我想到了尸體。
在他旁邊躺著的是他老婆,她也同樣仰面平躺著,一動也不動,我甚至看不到她胸口呼吸的起伏。
我伸手過去先探了下安起凡的鼻息,他鼻孔稍稍有一絲氣息在游動,但已經(jīng)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了。我又去探了下他老婆的,這次則是真的一點氣都沒有,他老婆是死的!
我收回手,然后便準(zhǔn)備給他老婆翻個身??蛇€沒等我動手,安起凡的老婆竟突然把眼睛睜開了,她的眼睛瞪得溜圓,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jìn)去一樣。
“你在做什么?”她平靜地開口問道,聲音卻和白天的時候明顯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
“不對吧,正常情況下你應(yīng)該尖叫,不是嗎?”說完,我還沖安起凡的老婆揚了下眉。
這句玩笑顯然不能把她逗樂,她突然坐了起來,揚起手打向我的下巴。我趕緊向后彈開,躲過了她揚起的手,但她并沒有就此放棄,居然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后像僵尸那樣伸著兩只手跳過來掐我的脖子。
之前我還有些猶豫,因為我擔(dān)心這女人是活人,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猶豫的理由了。在她沖向我的同時,我也抬起腳朝著她肚子一個前踹,一個女人終究沒多少重量,這一腳直接把她蹬回到了床上。
我緊跟過去準(zhǔn)備把她的胳膊點脫臼,但沒等我動手這女人竟然又從床上直挺挺的彈了起來,動作完全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
鎮(zhèn)鬼符對她沒用,不過我腰里帶著刀,在她彈起來的同時我也把匕首抽了出來,然后照準(zhǔn)她的肩膀猛刺過去。這一刀深深沒入了她的左肩,但一丁點的血都沒有冒出來。
我借著慣性把她按回到床上,然后順勢把她翻了個身,接著把她的睡裙往上一掀,在她后腰眼的位置還真他媽有一個拉鏈頭!
“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我一邊說一邊抓住拉鏈頭,然后猛地向上一拉。
嘩!
她背后的拉鏈還真就被我拉開了,一直拉到了她的后脖根、再到后腦勺、再到頭頂……隨著拉鏈頭的移動,這女人的皮從背后分成了兩部分,一股濃重的鬼氣也隨之噴涌而出。
之前困擾我的謎題在這一瞬間全都解開了——安起凡沒有等我,他早已經(jīng)拉開拉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