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并不完全漆黑,估計是怕妹妹晚上會不方便吧,陳詩詩還在病床頭放了一盞充滿電的臺燈。
病床上的陳甜甜正酣甜的睡著,看樣子確實是在逐步的恢復(fù)中...不,是神速的。
那氣色,可比白天看到的時候要好得多了,而且我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正在蓬勃的發(fā)展中。
神丹妙藥也不過如此吧。
她跟香玲簡直是強烈的對比。
一個迅速的衰弱,一個迅速的復(fù)蘇...
這種情況,即便是剛剛覺得不可能的老黃都狐疑了。
“看來小筆你選擇進來是對的。”
那當(dāng)然,信我者...得豬肝。
艾葉一巴掌迎頭拍下,我還沒來得及得意的臉就變成豬肝色了。
“別廢話了,快檢查。”
老黃老老實實的掀開陳甜甜身上被子的一角,露出她放在身側(cè)的手臂,手腕上果然有一條佛珠手串。
我們都緊盯著老黃的手朝那手串探去,可即將碰到的時候,那手串一個移動,避開了老黃的碰觸。
不是那個手串長腳了,而是...
“你們...要做什么?”
怯生生的聲音,就像指控臺上的嚴詞歷語,化為利劍把我們?nèi)齻€人射了個遍。
陳甜甜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抓著被子,害怕而恐懼的看著我們。
換做是我大晚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三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站在自己床頭的話,我也會被嚇著。
更何況對方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當(dāng)小偷也就算了,還被主人抓了個正著,連臉都被瞧光了,接下來呢,要不要殺人滅口?
“早知道白天真的該買點水果探病的。”艾葉湊近我以我們倆才能聽到的音量說著。
還是舌動唇不動的那種高級說話方式,面上努力維持一個好姐姐的微笑。
我奇怪的看向她:“為什么?”
“可以在水果里放點有助于睡眠的嘛。”
好家伙,果然是心有靈犀啊,我才想著要不要殺人滅口,你卻早已把殺法都想到了。
“咳咳...”我沒再理會腦子嚴重抽風(fēng)了的艾葉,露出善意的微笑對陳甜甜引導(dǎo)著,“其實是你姐不放心,特意叫我們來看看你怎么樣了。這不,剛看到你被子沒蓋好,所以就想...幫你蓋好被子。”
對于“善意的謊言”,我最近已經(jīng)有點爐火純青的大乘感了。
“真的?”陳甜甜半信半疑。
“當(dāng)然啦。”老黃笑瞇瞇的,“白天你不是見過他們兩個了嗎,你姐都幫你介紹過了,還會有假啊?”
陳甜甜還是不太放心,特別是看向老黃的目光特別畏懼:“但我沒見過你啊,你...別笑了,像頭想吃人的狼。”
童言無忌啊...
我拍了拍石化了的老黃的背,要他看開點不要跟一個小女孩太較真。
雖然人家說的是實話。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離遠點。”
艾葉先假裝驅(qū)離下我們,隨后自然的往床邊一坐,幫她捻了捻被角:“真對不起啊甜甜,是我們不好把你嚇到了,如果我們真有惡意的話,早對你下手了不是嗎?”
艾葉安撫人的時候,那堅定的笑容總是能使人信服,難以想象她其實是個多不靠譜的人。
所以我們的甜甜小妹妹就被艾葉拐騙了,對著艾葉甜甜的笑著:“嗯,我相信你。”
我無言以對了。
見此,艾葉趁機說道:“咦,你這手串好漂亮,能給姐姐看看嗎?”
“好啊...”甜甜完全沒有設(shè)防的同意了,剛要把手遞給艾葉時...
“你們...在這做什么?”
聽到這聲音,我對于此次的夜探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既然是夜探,當(dāng)然是為了避開一些人,結(jié)果想要避開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我們,還不如白天的時候就直接上門。
都想摔桌子了我,我們傍晚苦苦的等待浪費的究竟是誰的時間。
我想我們?nèi)讼氲亩际且粯?,在轉(zhuǎn)過身面對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陳詩詩時,我們一同保持了友善的微笑:“我們來看看你妹妹啊。”
異口同聲...夠默契。
然,陳詩詩一句話打了回來:“看我妹妹,現(xiàn)在?你們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
確實,這種時候...怎么都說不過去。
“確實,我們不是來看你妹妹的。”我雙手插在口袋里,依靠在一旁的桌上,一副無所謂了的架勢,“明擺著說吧,我們是想看一看你妹手上的那條佛珠手串。”
“竇子...”艾葉輕叫了一聲,隨后嘆口氣,“算了,現(xiàn)在確實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梢詥幔娫姡?rdquo;
陳詩詩一向好說話,或許她會同意。
“不,我不同意。”
她居然想都沒想一下就拒絕了:“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么,當(dāng)初把手串交到我手上的大師清楚的交代過,不可以讓任何人碰觸到那條手串,否則不但福氣沒了,還會沾染上別人身上的晦氣,讓我妹的病情加重。”
“這種事你信?”艾葉不可思議,“你就沒想過那人或許是要害你的?”
“我信不信不重要,那人是不是要害我們我也不知道。”陳詩詩從我們中間走過,坐到了床邊,“我只知道我妹確實起了效果,這樣就行了。那種一旦做了就會失去我妹妹的事情,哪怕是知道是假的,我也會阻止的。”
她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
但不得不說,她說得非常有道理。
“你難道沒看到香玲現(xiàn)在的樣子嗎,就是被你送給她的手串害的。”
陳詩詩一驚,轉(zhuǎn)頭看向了艾葉:“你說什么,怎么可能?”
“如果你妹的這條手串可以救你妹,那你給香玲的那條手串能夠殺死香玲又有什么不可能呢?”艾葉說著,故作一臉恍然的試探性問著她,“我在想,會不會就是你故意將手串拖我們轉(zhuǎn)交給香玲,目的就是想害死她?”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那么做。”陳詩詩激動的說著,“不管香玲怎么樣,我一直都當(dāng)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艾葉還想在說什么,我將手放在她肩上,阻止了她繼續(xù)發(fā)言。
在艾葉轉(zhuǎn)頭看我的時候,我悄悄的對她眨了下眼睛:“可以了艾葉,不要說了。”
她回眨了下眼睛,挑了下眉不做聲了。
“陳詩詩,”我轉(zhuǎn)而對陳詩詩說道,“我相信你不是會害香玲的人,但現(xiàn)在香玲這樣,我們也只是想找出救她的方法,希望你...不要介意。”
像是一下子消化不了太多,陳詩詩顯得有些疲憊。但她并不打算松口:“我也想救香玲,但因為戴上一個手串就會有生命危險太...難以置信了。可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讓你們碰我妹的手串了,萬一那個大師說的是真的...”
“不行就算了。”我狀似無所謂的笑笑,“我們也只是盡盡人事,當(dāng)然不能因為...想救一個人就奪走另一個人的生命,對嗎?”
我別有所指的說著,而陳詩詩也覺得有理的點了點頭:“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那么發(fā)達,香玲一定會沒事的,瞧我妹不就好起來了嗎?”
是啊,但她要是知道香玲連明天的日出都看不到的話,不知還能不能說出這么樂觀的話。
我再次笑笑:“說來真是不好意思,想做點壞事都被抓包了。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你們也是想幫香玲,我不怪你們,希望你們沒有下次了。至于我在這里...我今天本來就沒回去啊,我妹說她希望今晚我能陪著她,我就留下來了。剛只是這病房的衛(wèi)生間...堵了,我到外頭去。”
原來是這樣...
“你不生氣就好了,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挺晚的了。”
“好,再見。”
“甜甜妹子晚安。”
陳甜甜笑得一臉甜:“好的,哥哥姐姐晚安。”
一出病房門,我伸出手,艾葉跟我擊了下掌。
“怎么樣,我配合得還不錯吧?”她得意的跟我炫耀著。
我故意揉亂了她的頭發(fā):“是啊,真不愧是...我姐姐啊。”
艾葉拍開我的手:“把你的爪子拿來...快說,你剛剛讓我那么配合你,是看出什么了嗎?”
“對啊,我也很想知道。”
“哇擦,老黃你什么時候在...好吧,你一直都在。”
...
病房里,那盞臺燈還在綻放著它昏黃的光芒。
特意加上的病床上,陳詩詩似乎很疲倦,才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而另一張病床上,陳甜甜也面帶微笑的睡著。
突然...她的眼睛睜開了。
側(cè)頭看了眼旁邊床上的姐姐,確定她真的熟睡后,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先是伸展了下手腳,對于恢復(fù)健康的身體她似乎也感到很滿意,嘴角的笑都掩不住。
隨后才盤腿坐好,重新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就發(fā)起了光芒,與此同時,陳甜甜臉上也越發(fā)的紅潤起來,連身子都閃著光芒。
哪里還有絲病人的樣子,估計比誰都健康了吧。
“還真是你呢,怪讓人失望的。”
陳甜甜身上的光消失,驚慌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頭邊的我。
不止是我,陳詩詩此時也坐了起身,她旁邊坐著剛剛把她叫醒的艾葉。當(dāng)然,還有存在感極低的黃建仁。
“你們什么時候進來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甜甜再拿不出她那甜美無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