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不是祖祖親生的,所以他求祖祖沒用,于是讓我去求。可是,大爺爺告訴我的信息,實在是太有限了。甚至我都還沒有搞清楚,祖祖當年為什么要上吊自殺。這個問題我問了大爺爺?shù)?,可是他不說。
連當年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勸祖祖???
對于祖祖的事,我爸媽知道得也很少。畢竟,祖祖是在我爺爺生下來之后就上吊死了,根本就沒有見過我爸。
大爺爺不說,我爸媽又不知道,我就只能去問祖祖了。于是,我返回了祠堂,此時祠堂的大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我進去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祖祖的身影。
祖祖不同意入祠堂,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我懷疑,這事可能和賈大師在我家偷的那寶貝有關(guān)系。
賈大師到底是在我家里偷的什么東西,大爺爺肯定知道?,F(xiàn)在,大爺爺讓我去求祖祖,我不能就這么就去了,我至少得在他說出賈大師到底是在我家偷的什么,現(xiàn)在他藏到哪里去了之后,我才能答應(yīng)大爺爺。
雖然用這個來威脅大爺爺,有那么一些不好,但是我要是什么都沒搞清楚,就算去求祖祖,那也沒用?。?/p>
接下來的幾天,我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除了偶爾幫我媽做點家務(wù)之外,我什么事都沒干。
大爺爺找到了我,問我為什么不去求祖祖。我就告訴大爺爺說,我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沒法求。要想我去求祖祖,至少得讓我知道我家堂屋的地底下到底埋的什么,還有就是,那賈大師在偷走那東西之后,藏到哪里去了。
我以為大爺爺會很爽快地告訴我答案呢,可是他沒有,他咬死了說我家地底下什么都沒有,還說那賈大師到底去哪兒了,他也不知道。
我越來越看不懂大爺爺了,越來越覺得他不可信了。見大爺爺這種態(tài)度,我立馬就有了一種把爸媽都接到城里去,不管白馬村這檔子破事的想法??墒牵幌氲侥桥硎俏业挠H祖祖,我便下不了決心走了。
祖祖跑到村里來唱戲,肯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雖然我沒有見過祖祖,但是就憑她那天晚上給我蓋被子,我就對她充滿了好感。作為她的重孫,我覺得自己必須得幫著她把心愿給了了。
至于大爺爺,我不認為他真的會幫祖祖了卻心愿,甚至我還感覺,他和賈大師搞這么多事出來,是在害祖祖。要知道,自打我記事起,白馬村就沒有鬧過鬼,祖祖也沒出來過。現(xiàn)在,就在賈大師他們裝神弄鬼的時候,祖祖跑出來了,這能不讓人生疑嗎?
祖祖該不會是大爺爺他們逼出來的吧?他們逼出祖祖,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為了我家地底下的寶貝?或許事情沒這么簡單。
對于祖祖那一輩人的事,似乎我爺爺和大爺爺一直在刻意回避,從不談起,要不然我爸媽也不會什么都不知道。
大爺爺?shù)淖煳沂乔瞬婚_的,爸媽又不知道,我要想弄清楚,就只能去找祖祖了。
祖祖是在鬼廟上吊的,也就是說,我去鬼廟那里,說不定能找到祖祖。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去了鬼廟。
“祖祖!祖祖!你在嗎?”
一到鬼廟,我就喊了起來??墒牵液傲税胩?,也沒人回我。
“祖祖,你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恳荒愀嬖V我吧,我去幫你了了!”我也不管祖祖聽不聽得到,反正我就在那里說了起來。
在我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之后,鬼廟里突然起風了,那扇只剩半邊的大門,被那風吹得嘎吱嘎吱的響。
這風本就是冷颼颼的,加上那大門被弄得嘎吱嘎吱的,所以我這心里,難免就有些害怕起來了。
雖說那女鬼是我祖祖,可她畢竟是女鬼??!因此呢,我要是說自己一點兒也不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
平地起風,那門還被弄得嘎吱嘎吱的,這跟電影里鬼出現(xiàn)之前的情形,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看來,祖祖來了。
“祖祖,是你嗎?”
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我每喊一聲祖祖,我的心立馬就會踏實一些。
“好叫我與張郎把知心話講,遠望那十里亭痛斷人腸……”
那熟悉的唱戲聲傳了出來,雖說這聲音有些飄渺,但細細聽來,這戲還是唱得挺好聽的。我沒有打斷祖祖,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我這個聽眾,她居然不再是翻來覆去只唱那么幾句了,而是把整段戲都給唱完了。
“祖祖唱得真好。”我一邊稱贊,一邊在那里鼓起了掌。
唱戲聲沒了,這時,有一條不知道是哪里鉆出來的,長得肥嘟嘟的雜毛小狗走到了我的跟前,搖著尾巴汪地對著我叫了一聲。
這小狗就是一條土狗,不過它真的長得很肥,可以說是我見過的土狗中最肥的一只。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肥,反正看上去笨呼呼的。
“你是不是走丟了,沒人要了?。?rdquo;我問那小狗。
“汪汪!”我不懂狗語,所以不知道它這是個什么意思。不過,這小狗一直在對我搖尾巴,而且還對我很親近,好像我就是它的主人似的。
這只小狗是祖祖來了之后才出現(xiàn)的,莫非是祖祖送給我的?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小狗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很亮,就像狼的眼睛一樣。
“你是想跟我走嗎?”我問。
“汪汪!”
“你長得這么肥,我就叫你小肥豬吧!你覺得怎么樣?”
“汪汪!”這一次我聽出來了,好像這小狗對小肥豬這個名字有些不滿意。
“你不滿意???你越不滿意,我越要叫你小肥豬,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居然沒事兒在這里欺負起小狗來了。
雜毛小狗嗚嗚地叫了兩聲,然后轉(zhuǎn)過身,搖著尾巴向著門外去了。
“小肥豬,你去哪兒?。?rdquo;我問。
“汪!”小肥豬扭過頭叫了一聲,然后邁著步子繼續(xù)往前去了。
看來,那雜毛小肥狗不滿意我給它取的小肥豬這個名字,所以不跟我玩了。
我本來以為那小狗會一去不復(fù)返呢,沒想到只過了一會兒,它居然回來了。那小狗先是對著我汪的叫了一聲,然后用嘴咬住我的褲腿,扯著我往前走。
“小肥豬,你這是要讓我跟著你走的意思嗎?”我問。
我這話一說完,小肥豬立馬就松開了我的褲腿面,對著我搖了搖尾巴,還汪的叫了一聲。
這小肥豬居然能聽懂人話,由此看來,多半是祖祖把它送給我的。
我跟著小肥豬走了一陣,發(fā)現(xiàn)它一直帶著我在往東邊走。這個方向,是傳說中去往雞公山的方向。小肥豬莫非是帶我去雞公山,去找那賈大師,把賈大師從我家里偷走的東西拿回來?
“小肥豬,你是要帶我去雞公山嗎?”我問。
“汪!”這個小肥豬,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比大爺爺要爽快得多。
“你是不是想帶我去找那賈大師???”我繼續(xù)問道。
“汪!”小肥豬沒有回頭,不過它的尾巴一直在那里搖啊搖的。
“是不是祖祖叫你來的?”我問。
“汪!”這小狗有的時候還真比人靠譜,它沒那么多的花花腸子,你問什么它就回答什么。
這一路上,我一直在問那小肥豬問題,雖然它每次的回答都是汪,但我還是聽得出來。雖然同樣是汪,但它肯定的時候和否定的時候的聲調(diào)是不一樣的,至于它不知道的時候,那聲調(diào)則是介于肯定與否定之間。
通過小肥豬,我知道了賈大師偷去的那寶貝很重要,這一次我跟著它去雞公山,任務(wù)就是把那寶貝給拿回來。至于那寶貝到底是怎么個重要法,因為小肥豬畢竟只是一只小狗,所以它也不知道。
小肥豬帶我走的這條路,前半段我上次來找雞公山的時候是走過的,不過,后半段我就沒來過了。
小肥豬帶路的時候,一直在用鼻子聞啊聞的,而且每走那么幾步,它還要張開腿撒泡尿。
在走到一座墳山的山腳的時候,小肥豬停了下來。這座墳山離最近的村莊都已經(jīng)有好遠了,從那些長滿荒草的墳頭來看,這些墳應(yīng)該是沒人來打理的。
可是,讓人想不通的是,這沒人打理的墳山上的那些墳頭上,居然每一個都掛著一掛白幡。
那些掛在墳頭的白幡,在微風的吹拂下,發(fā)出了嘩啦啦的聲音。這聲音聽上去怪遭遭的,讓人有些滲得慌。
“小肥豬,為什么不走了?。?rdquo;我問。
小肥豬沒有汪,不過它瞪了我一眼。雖然它那眼睛是血紅血紅的,看不太出來它這一瞪到底是個什么眼神,不過,我還是感覺得出來,這家伙肯定在心里罵我是個大白癡。
小肥豬是祖祖送給我的,而且在面對鬼神這些問題的時候,我感覺它應(yīng)該是很精通的。所以呢,我對它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它不讓走,那我就站著,等著它發(fā)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