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槲液臀覌尪紱]有找到謝三婆,所以我只能回樓上睡覺去了。可是,這一次我剛一睡著,又聽到了那哭喪的聲音。
這謝三婆,看來真是沒完沒了了。因?yàn)槟侵x三婆是在大門那里哭喪的,為了避免她再次逃跑,我便沒有走大門,而是從灶房門出去的。我沿著后檐溝,悄悄地繞到了大門那里,就在我離大門還有七八米遠(yuǎn)的時候,我看到了大門那里有個人影。
“謝三婆,你在哭啥子?你屋頭男人死了嗎?哭這么傷心!”我一邊吼著,一邊向著那人影追了過去。
我剛追了兩步,后腦勺立馬就傳來了嗡的一聲,感覺好像是有人在我的身后,對著我來了那么一棒子,把我打暈過去了。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了些什么,在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我媽好像在叫我。
“幺兒!幺兒!”
聽到我媽的叫聲,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
我居然是躺在一間破廟里的,這廟我知道,離我們村有好幾里遠(yuǎn),附近沒有人家,是個鬼廟。在傳說中,這個鬼廟經(jīng)常鬧鬼。
讓我懵的不僅僅是因?yàn)槲姨稍诠韽R里,而是因?yàn)槲业纳砩?,現(xiàn)在居然是穿的一身紅色的戲服,甚至我的頭頂上,還帶著鳳冠。
現(xiàn)場除了我媽,還有別的村民,當(dāng)然,謝三婆那個死老太婆,也在村民中間??此藭r的樣子很開心,好像她就是跑來看熱鬧的一樣。
“趙寅,你知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大爺爺冷不丁地問了我這么一句。
“我昨天聽到謝三婆在我家大門口哭喪,我就起床出來找她,結(jié)果我剛沿著后檐溝繞到前門,腦殼就挨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就暈過去了。”我說。
“哪個遭天打雷劈的昨天才到你屋頭去哭喪了喲!你明明就是做了虧心事,遭女鬼上了身,在這里信口胡說栽污我老太婆!昨天要是我老太婆要是在你屋頭哭喪,你爸媽應(yīng)該聽得到啊!為什么你爸媽沒說,就你在說,我看你就是被女鬼上了身,搞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喲!”謝三婆說。
“趙大強(qiáng),昨晚你聽到謝三婆在你們屋門口哭喪沒有?”大爺爺打斷了謝三婆的話,對著我爸問了這么一句。
“沒有。”我爸向來是個老實(shí)人,沒聽到他就會說沒聽到,看來昨晚謝三婆哭喪,真的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的。畢竟,昨天第一次聽到那哭喪聲的時候,我媽說她沒聽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我是真的出現(xiàn)幻聽了?但是,就算出現(xiàn)幻聽,那也應(yīng)該只會出現(xiàn)一次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兩次了?更讓我想不通的是,就算出現(xiàn)幻聽,那昨晚我腦袋被敲,然后穿成現(xiàn)在這幅摸樣,跑到這鬼廟來躺著,又該怎么解釋呢?
“趙寅,你可能真的是被女鬼上身了。昨天半夜,我們聽到有唱戲的聲音,那聲音陰森得很,把整個村的人都鬧醒了。大家起來,順著那聲音找去,在大竹林那里看到有個穿紅色戲服的人。就在大家發(fā)現(xiàn)那人的時候,那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立馬就飛快地跑了起來。我們大家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路追到了這里,鬼廟里隱隱傳出了陰森的唱戲聲。鬼廟一直都有鬧鬼的傳聞,所以大家當(dāng)時都沒敢進(jìn)來,就在外面守了大半夜。后來,那唱戲聲沒了,大家還是不敢進(jìn)廟。等到天亮了,太陽出來了之后,我們才敢進(jìn)來,結(jié)果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你。從你身上穿的這身紅色戲服來看,昨晚那個唱戲的人,很可能就是你。”大爺爺說。
村民們都說我是被女鬼上了身,我想反駁,可是卻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來,因此呢,我也就懶得反駁了。
在回到家之后,大爺爺就跟我爸媽商量,說去請個道士什么的來看一看。對于道士這種裝神弄鬼的神棍,我肯定是不相信的,而且我堅(jiān)信自己不是被鬼上了身,至于為什么我會穿著戲服躺在那鬼廟里,我敢肯定,這絕對是遭人陷害的。
陷害我的人,我也知道是誰,那人多半就是謝三婆。
我不信鬼神,不代表我爸媽不信,畢竟,我爸媽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實(shí)巴交的農(nóng)民,因此對于鬼神之說,他們還是比較相信的。
再加上,昨晚的那一出,雖然沒有出什么事兒,但是這大半夜的有個穿著紅色戲服的人在村子里唱戲,再怎么說,還是把整個村子,鬧得有些人心惶惶的了。
村里的村民,跟我爸媽一樣,對于鬼神之說,都是比較信奉的。因此呢,不管是為了安我爸媽的心,還是安村民們的心,這道士,還真是非請不可的。
在農(nóng)村請道士其實(shí)也花不了多少錢,幾百塊錢差不多就夠了,抱著破財免災(zāi)的想法,我爸媽同意了大爺爺請道士的建議。
因?yàn)槲疫@次是被女鬼上身了,在村民們看來,這是一件很嚴(yán)重的事。所以呢,請道士的時候,在大爺爺?shù)膹埩_下,我們這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名的賈道士被請來了。
因?yàn)橘Z道士的名頭是最大的,所以收費(fèi)什么的,他自然也是十里八鄉(xiāng)的道士里面,收得最貴的。光是上門費(fèi),他都要1000塊,至于做法事什么的,那些雜七雜八的,還得另算。
賈道士來的時候,他身上的那一身行頭,看上去還是有那么一些像模像樣的。
一看到我,賈道士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用那種異樣的眼神把我全身上下給打量了一番。賈道士那眼神很奇怪,反正經(jīng)他那么一看,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印堂沒有發(fā)黑,難辦啊難辦!”賈道士輕輕地?fù)u了搖頭,這么來了一句。
別的道士騙人,不都是說什么印堂發(fā)黑嗎?這賈道士倒是新鮮,居然我這印堂沒有發(fā)黑,也難辦了。
“怎么個難辦啊?”我最煩的就是這種坑蒙拐騙的家伙了,所以在賈道士說完了那話之后,我立馬就用那種很不客氣的語氣,對著他來了這么一句。
賈道士大概是見我語氣有些不善,便很不可思議地對著我嘆了一口氣,然后就邁著步子準(zhǔn)備走了。
這時候,大爺爺站了出來,趕緊拉住了賈道士,對他說:“賈大師,你既然來都來了,還是把事情處理了再走??!年輕人不會說話,你不要往心里去。”
大爺爺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我爸使起了眼神。我爸明白了大爺爺?shù)囊馑?,趕緊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塞給了賈道士。那個紅包里面,可裝了一千個現(xiàn)大洋??!那可是我一個星期的工資??!就這么就拿給這騙子道士了,你說我這心,能不疼嗎?
紅包剛一塞進(jìn)賈道士的手里,那個賈道士的臉,立馬就由陰轉(zhuǎn)晴了。
“上趙寅身的那只女鬼,不是一般的女鬼,那女鬼是在鬼廟里修煉了好幾十年的厲鬼,她是民國時期一個草臺班子的當(dāng)家花旦,后來因?yàn)槭芰宋耆瑁系踝詺⒘?,所以怨氣極重。貧道我雖然有些本事,但是也沒法保證能把那女鬼給除了。不過,看在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面上,我就勉為其難地試一下。”這賈道士,明明就是看在錢的份兒上,還什么看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面上,鬼才信他說的這些鬼話。
收了錢的賈道士,立馬就拿出了家伙,開始在那里開壇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