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母提醒我說:“石兒呀,那個姑娘長得水靈靈的很漂亮,又是當(dāng)老師的,跟你很般配。你只答應(yīng),改天師母再派人送聘禮。”
我沒吱聲,趕緊穿衣服去洗漱。
我下樓后,果真看到王有福帶著他的表姐和表侄女,坐在一樓的客廳里。那個姑娘長得白靜斯文,戴著金邊眼鏡,穿著件灰色的長款毛呢大衣,有幾分書生的氣息。
人是長得不錯,挺斯文秀氣,就是不合我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
王有福跟帶著她們母女倆站起來,熱情的跟我打招呼。王有福的表姐我見過,曾想來算過命,名叫黃家慧,莫約五十歲左右。
王有福介紹說:“早呀,石師父。這是我的表侄女,叫李露。”
李露含羞怯怯的抬頭,仔細(xì)的瞅我一眼后,生澀的招呼說:“你好,石師父。”
“不客氣,你們坐吧。”
我有點餓了,招呼他們一聲后,就先去廚房吃點早餐。
我在廚房里吃米粥時,王有福就進(jìn)來陪我說話。這事出乎我的意料,沒有想到王有福真的帶人找上門來,不知道是有事問還是相親。
王有福客氣的問:“石師父,你看李露怎么樣?”
“嗯,很漂亮。”
“如果你喜歡她,可以問她要手機(jī)號碼。”
“我知道。”
“聽你口氣,好像不太喜歡她。”王有福解釋說,“李露是個書呆子,平常愛看書,是個斯文又安靜的姑娘。她會彈鋼琴,還會做菜。”
“嗯,等會兒我問問她。”
我吃過早餐出來后,就在問卦房里接待他們。
我焚上香,禮拜菩薩后,就看到王有福把一張百元鈔票放在盤子里。
我正色的質(zhì)問:“你們有什么事找我?”
王有福瞅了一眼李露說:“你有什么事就問師父?”
李露膽怯不安,扶正眼鏡后小聲問:“我叫李露,想問前程。”
“我是風(fēng)水師,不替別人卜算前程。”我盯著她認(rèn)真的說,“如果你想看房子風(fēng)水,可以請我去看。其它的,我暫時不會,你另請高明吧。”
黃阿姨趕緊解釋說:“師父,是這樣的。我女兒身體不舒服,經(jīng)常吃不好睡不好,你能不能幫她看一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具體是什么事?”
黃阿姨思索片刻,回答說:“我女兒身心不定,好像有鬼驚擾。”
我遞過記筆本和筆,吩咐說:“你把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上面。”
同時,我觀察李露的面相,秀氣的瓜子臉蛋,皮膚白嫩,烏黑的飄飄長發(fā),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灰黑色的大衣,目光柔弱怯怯,顯得氣質(zhì)安靜沉穩(wěn)。
她遞過筆記本后,我看到她的字體輕盈娟秀,才二十二歲零三個月。
我把她的八字起好,排上大運,用天干地支配上十神運算。我發(fā)現(xiàn)她的命中喜中神相當(dāng)多,氣勢雖然不太純正,卻有力度。證明這個人有官運在身。每個人一生中有沒有官做,是八字中帶著的。如果命中沒有做官的信息,那么命主永遠(yuǎn)也不可能做官;若是命中有做官的信息,那么命主必然有做官的機(jī)緣,幾時做官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同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八字跟自已勉強(qiáng)合得來,沒有夫妻百年恩愛子孫昌祿,也不是貧賤夫妻百日衰的地步,就是不太好也不壞。
我伸出手,提示說:“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李露猶豫片刻,就伸出手。右手玉指纖纖,溫暖而柔軟,保養(yǎng)得干靜光滑。
我先看看她的掌紋的生命線,再看看的神色。
我松開手,直接問:“你是做什么的?”
王有福顯得不高興了,大概是怪我不給面子,早就提醒我她是當(dāng)老師的,怎么還會開口問,代答說:“石師父,李露是在梧桐鄉(xiāng)小學(xué)當(dāng)老師。”
“我讓你親自回答。”
李露就重復(fù)一遍說:“我是在梧桐鄉(xiāng)小學(xué)當(dāng)老師。”
“是什么原因來找我?”
“我心神不寧,經(jīng)常睡不著,所以來問問。”
“你的八字里面顯示,你的陰氣比較重,而梧桐鄉(xiāng)小學(xué)不太適合你呆。”我建議說,“如果有條件,最好離開那里。”
黃阿姨不悅的說:“石師父,我女兒是通過正規(guī)考試進(jìn)去當(dāng)老師的,跟國家公務(wù)員一樣的待遇。你說讓她丟掉金飯碗,是不是犯傻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找份好的工作,就是沒那個本事。。”
“那里惡鬼眾多,不是李露呆的地方。”我正色的說,“她的氣運告訴我,呆得越久,越對她不利。”
“她一個姑娘家呆在偏遠(yuǎn)的梧桐鄉(xiāng)里,我做媽媽的不放心。所以,才想讓她早點嫁人。”黃阿姨口氣不容質(zhì)疑的說,“我看你為人不錯,所以想叫女兒過來,想把她介紹給你。”
“多謝黃阿姨。”
“我的女兒是當(dāng)老師的,有文化有身份,哪點配不上你了。”黃阿姨忍不住怒火的說,“你是個算命的,說好聽點就是風(fēng)水師陰陽師,說難聽點就是騙子神棍,大部份人都不愛靠近裝神弄鬼的??追蜃诱f,鬼神亂力敬而遠(yuǎn)之。我女兒沒有嫌棄你,你怎么這般不近人情,一點面子都不給。”
李露委屈的帶著哭嗆說:“媽,你別亂說話。”
黃阿姨生氣的抱怨說,“人家都告訴你,是帶女兒來跟你相親的。你還裝腔作勢的問來做什么問什么。如果高攀不起,就直接說一聲。我女兒不是嫁不出去。”
“黃阿姨,你的心情我能諒解。”我解釋說,“你看這里是什么地方,上面供奉著佛菩薩,還有四方的護(hù)法神。他們都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怎么能隨便在這里談情說愛。”
黃阿姨不服的瞅了瞅供奉在左側(cè)神龕上的佛菩薩,默不敢作聲。
王有福趕緊圓場說:“對不起,石師父,請你諒解。”
我能理解黃阿姨的心情,本來親自帶著女兒來相親,我又沒半點好臉色給他們,她脾氣大自然不高興。
“李露,你在學(xué)校里當(dāng)老師不開心,是嗎?”
“嗯,是不開心。”
我認(rèn)真的問:“你常常在半夜驚醒,然后哭泣,是不是?”
李露頓時目瞪口呆的瞅著我,不敢吱聲
黃阿姨吃驚不已,瞪著圓眼瞅著李露,忙問:“露兒,這是怎么回事?”
李露結(jié)巴的說:“沒,沒有。我沒哭過。”
“四月份的一個晚上,有個惡鬼闖進(jìn)你的房間里,嚴(yán)重的驚擾到你。”我鄭重的問,“是不是有過這種事?”
“沒,沒有。”
“如果不敢說實話,你只能活在陰影中。”
李露聽我這么說后,控制不住緊張激動的情緒,捂住臉面嗚嗚的哭泣。
“露兒,你怎么哭了?”黃阿姨駭然的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你要跟媽媽說呀!”
我勸解說:“你的八字中有官運,最好離開梧桐鄉(xiāng)。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宣傳出去,找人想辦法去解決。不然,破壞你的名聲,就影響你以后的官運。”
王有福和黃阿姨面面相覷,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么,茫然的問:“石師父,怎么了?”
“你問李露就知道。”
李露抹著籟籟直落的淚水說:“媽,我考進(jìn)小學(xué)當(dāng)老師后,剛?cè)W(xué)校報道,那個侯校長就想讓我做他的地下情、人。有一天周未,叫我上他的辦公室拿文件時,就關(guān)上門想對我動手動腳。當(dāng)天晚上,他就來敲響我的宿舍房,然后強(qiáng)行進(jìn)來跟我睡。嗚嗚。”
黃阿姨聽后臉色發(fā)青,怒發(fā)沖冠的叫嚷:“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敢非禮我女兒。我要上報到公安局里去,要控制他強(qiáng)奸,要讓他去坐牢。”
王有福趕緊勸和說:“表姐,你不要激動。萬一告到公安局去,這件事宣傳出去,就影響李露的聲譽(yù)。”
“難道就讓這個禽獸占便宜了。”黃阿姨喘著粗氣的叫嚷說,“你也真是的,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會讓校長給非禮了。你做人做事太失敗了,難道不知道罵他打他嗎?”
“嗚嗚,校長威脅說,如果不順從他,就把我開除。”李露委屈的哭泣說,“我本來就不想回來,也不想當(dāng)老師,都是被你逼的。”
“媽媽就你這么一個女兒,當(dāng)然是想讓你嫁在家門口。”黃阿姨叫罵說,“你沒看到別人,到外面去工作后就遠(yuǎn)嫁他鄉(xiāng),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媽媽關(guān)心你,你怎么不能體諒。”
王有福狠狠的叫嚷說:“表姐,你別生氣。我遲早會閹了這個王八蛋。”
我提醒說:“你的官運就在今年,最好找個借口離開梧桐鄉(xiāng)。”
李露抹著淚水說:“我準(zhǔn)備下個星期就要考公務(wù)員,是不是能夠考中?”
“中與不中,都是命中注定。你最好先離開那里,然后找個安靜的地方居住。”我安慰說,“你的命格較好,日后能升官發(fā)財,也能嫁個如意郎君。我就把話說到這里,你自已做決定。”
“我知道了,多謝師父。”
王有福猶豫不解的問:“石師父,李露幾月份有好消息?”
“明年一月份。”
李露怦然興奮,幾乎忘提憂愁的問:“我回去以后,能做什么事,才能避禍?”
“盡快離開那里。然后,平常就多穿些粉色或是暖色的衣服,放松心情,一切都會變好。”
“謝謝師父。”
后來,大概是過完元旦沒多久,王有福又帶著她們母女倆過來了。李露參加公務(wù)員考試,拿到筆試的第一名,正在等待面試的準(zhǔn)備。所以,特意備在雞鴨,跑來答謝我。
王有福告訴我說,他去到梧桐鄉(xiāng)找到侯校長后,往他的左腿桶了一刀后,嚇得他不敢吱聲,私下里賠償給李露五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