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老爸早已第一個(gè)忍不住大叫起來:“羽白……羽白啊……我真的是你親爹??!”他一邊大叫一邊老淚縱橫,雖然看得我是一陣的心痛,可是還是不敢相信這個(gè)想求我用命去救他的會是我的那個(gè)父愛如山的老爸,不,這決不可能。還有那個(gè)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的友表哥,我一生好的摯友知己友表哥,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去。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騙我?這一切也是幻覺,你們就別再騙我了,哼!”我冷哼道。
“羽白啊……我真的是你老爸!去年我還在你面前哭過,因?yàn)槲液湍銒寢層辛嗣馨?,你還記得我叫你去求你媽媽想開一些的事情嗎?”老爸一邊抽泣一邊說出我和他兩個(gè)大男人之間絕對的秘密。
我的心一陣猛顫,因?yàn)槔习謩倓傉f的這件事這個(gè)世上的的確確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除此之外絕無第三人知曉,想不到此時(shí)老爸竟然親口說了出來,這就表明,眼前的這個(gè)五十來歲的男人千真萬確是我的親爸無疑了!
“你……你真的是我爸!我……”我絕望而傷心到說不出話來,另一邊的友表哥還在求我救命,并且也說出了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絕密之事,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去聽他說什么了。
我老爸竟然真得舍得讓我以命去換取他的命,友表哥也是一樣,如果他們沒有求我,就像第一次那樣無法開口說話,那么我會毫不猶豫地為他們而死,只因?yàn)槲蚁嘈潘麄円惨欢ú谎郾牨牽粗宜蓝活?,甚至我也相信他們同樣與我一樣愿意犧牲自己來求我。可是現(xiàn)在他們卻開口求我,他們并不在乎我的死活而只顧自己的性命,我的心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我到底該怎么辦?我還要以死來換取他們的活命嗎?
“哈哈哈……怎么樣,無法選擇了吧?那好,我既然不敢肯定你的選擇,我就當(dāng)你是無法再用生命去救他們了。”陰冷的譏諷和嘲笑聲中,“貞子”一揮利爪就往我老爸的胸口抓去。
我眼中熱淚一涌,心中一陣無法形容的悲戚,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子說不情道不明的痛快來,我大吼道:“住手!要?dú)⒕蜌⒘宋野?!快放了我爸和友表哥?rdquo;
“貞子”收住利爪轉(zhuǎn)過身來,似乎是不敢相信此刻我還是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老爸與友表哥此時(shí)卻從驚恐之中松懈下來,兩人神情慚愧地看著我。
“殺了我吧,我再說一次,如果你不放了我老爸和表哥,我死后定化為厲鬼找你算賬,哪怕是永不超生,我也要將你這惡鬼除去。”我咬牙切齒,憤怒無比地盯著“貞子”吼叫著。
“哼……哈哈哈哈……想不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的傻瓜,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愿意選擇犧牲自己來救別人,好!我就成全你!”
眼前鬼爪一閃,那陰寒的爪子再次插進(jìn)我的胸膛,在我的皮肉之中旋轉(zhuǎn)著,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又被鬼爪給捏住了,巨大的疼痛讓我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可是,此時(shí)傷心欲望的我竟然像是麻木了一般,我已然忘記了去呻吟。自己最親的人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可以為了自己的活命而讓我為他們而死,這巨大的傷悲讓我的心碎了啊,“貞子”再挖我的心根本就是多余了,我還能有什么疼痛可言?
“我再問你一次!只要我再力一扯,你的心就真的要離開你的身體了,你現(xiàn)在還是堅(jiān)持求他們嗎?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哈哈哈……”陰冷的聲音,譏諷殘酷的嘲笑。
“廢話少說!殺了我吧!”我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哼!去死吧!”隨著“貞子”殘忍的一聲冷哼,我的胸腔一陣扯痛,然后變得空蕩蕩的,我知道,我再次被挖了心,不管這次是不是幻覺,但是那種恐怖的疼痛卻是千真萬確的。只不過此刻我的心靈更加的疼痛,心靈的巨大疼痛蓋過了肉體的疼痛,我就如同麻木了一般,很快地,我的思想意識就完全的喪失了,我再次陷入無邊的沒有任何知覺的黑暗……
一條奔涌不息的大河,就有如茂盛無比的原始森林的血脈。河中魚躍蟲游,蛙鳴蛇鉆,更有走獸渴飲,飛禽戲水。如此生機(jī)勃勃的畫面,在這個(gè)被封印于結(jié)果之內(nèi)的通靈谷中,也不知道保持了多少歲月。
二度被挖心的我就在這生機(jī)勃勃的畫面之中再次奇異地醒轉(zhuǎn)了過來。睜開眼看著這美妙的大自然,死過兩回的我忽然覺得生命是那么地可貴,活著是那么的幸福。
可是,我為什么又活了過來呢?難道兩次被厲鬼挖心都是幻覺而已嗎?可那樣刀割一般的巨痛卻絕非幻覺,那是真真實(shí)實(shí)的,此刻我都還隱隱感覺得到那種恐怖的痛。
我是仰躺在松軟的河岸草坪上的,我能看到蔚藍(lán)的天空之上有一輪刺眼的艷陽。我還真實(shí)的活著,我的身體上并無一處傷痕,“貞子”消失了,我老爸和表哥也沒有蹤影,他們怎么樣了呢?都還好嗎?既然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依舊是幻象,那么他們也就并沒有被“貞子”俘獲,但愿他們都沒事!
我?guī)е鴰捉z欣慰的心情慢慢坐了起來,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
“嘎嗷!”又是一聲鶴鳴從空中傳來,我如驚弓之鳥一般地抬頭望去,果然又是先前所見的那一只白鶴,但是這回不是掠空而過,而是從空中向我俯沖下來。而且,我分明地看到白鶴的背上騎著一個(gè)人。
“錚嚀!”一聲清越的琴音自長空之上傳來,我的身子突然之間不受控制地浮了起來,就如俘在水中一樣,竟然浮離地面幾米高。
“這……這又是要玩什么把戲?新的一輪非人的折磨又要開始了嗎?靠!老子平生沒結(jié)過仇家,是誰要這樣弄得我死去活來的?。?rdquo;
正在這時(shí),白鶴一個(gè)俯沖,一下子沖到我的面前,我看到騎在鶴背之上的人竟然是聶琴,白鶴沖到我的身下,恰好將我的身子給托住,我自然而然地騎坐在鶴背之上,就騎坐在聶琴的身后,與她緊緊地?cái)D在一起,只可惜這美麗的嬌軀是硬邦邦的,沒有一點(diǎn)柔軟和彈性。
“聶琴……你要去哪里?”我出言問道。白鶴展翅向前飛掠著,越飛越高,瞬間掠起數(shù)百米高,我俯視著身下已然細(xì)成一條白鏈的河流,不由得驚慌地抱住了聶琴。這么高的空中,我還是第一次到達(dá)呢!誰叫我是鄉(xiāng)巴佬沒坐過飛機(jī)呢!我害怕,在這高空之上,唯有抱著聶琴找安全感。
“呵呵……想不到你連死都不怕,竟然還會恐高!”聶琴輕笑著說道。
“你……你知道我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我狐疑地問。
“何止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我在以幻術(shù)操縱的,呵呵呵……”聶琴略帶著些得意的語氣回答。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那樣折磨我?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把我爸和表哥怎么樣了?”我雖然此刻心中對聶琴充滿了憤怒,可卻又不敢放開她,抱著一個(gè)自己正在怒問的人,姿勢還相當(dāng)親密的樣子,這感覺怪怪的。
聶琴不緊不慢的回答:“放心吧!你的親人們很好,都沒受到傷害。對于剛才向你施展的幻術(shù)一事,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這么做是為了考驗(yàn)?zāi)恪D阌兄鵀樗藸奚挠職夂途?,即使你的親人有愧于你,你也同樣無怨無悔了,你還算是一個(gè)真正的男子漢!”
“你考驗(yàn)我?把我弄得死去活來,你太過分了一點(diǎn)了吧?”我十分不爽的說,不過我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憤怒了,只是還滿肚子的委屈。任是誰被整得死去活來兩次心里都不會好受的。“噗哧……羽白,是我不好,不過那樣做實(shí)在難誠出一個(gè)人的真心。”聶琴竟然嬌笑起來。
“有什么好試的?任誰也不會眼看著親人有生命危險(xiǎn)而不去救的,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gè)有良知的人應(yīng)該做的人應(yīng)該做的而已。”
“可是你能連續(xù)兩次面對死亡,這份勇氣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