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坑训?,你那邊怎么好像有人在趕著牛犁土?。磕銈儾皇钦驹谏巾斏系膯??”王干在手機里的聲音這樣問道。
“干哥……你說什么?趕牛犁地?沒……沒有啊……”我們這邊三個人是又一次驚恐起來。
“開什么玩笑?哪有……哪有人在趕牛犁地???我們這里就只有三個人……”我緊張地大聲說道,相信王干也在手機里聽到了我的聲音。
“不是啊……是真的……你們沒聽到嗎?你們聽,現(xiàn)在還在用鞭子抽打牛背呢!”王干繼續(xù)說道。
“真的沒有別的人……更沒有誰在犁地啊!”友表哥握手機的手在顫抖著,緊張的向四周張望著。
“那……那怎么回事???我明明聽得很清楚的,現(xiàn)在都還在吼??禳c走,聽,他現(xiàn)在在叫牛轉(zhuǎn)頭啊……”王干依舊在手機里說道。
“真的沒有人在犁地,先這樣吧,掛了呵!”友表哥已經(jīng)不想再聽下去了。掛掉手機的他,有些虛脫地坐在草地上,我們?nèi)嗣婷嫦嘤J,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我們遇上了什么牛鬼蛇神了嗎?那牛先是在泥塘里嚇了我們,現(xiàn)在又纏在我們身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陰傳陰教師父,陽傳陽教師父,一步飛升二步空,三步飛升到深宮,四步飛升到武官,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千叫千應(yīng),萬叫萬靈!”我嘴里念叨著,右手手指左掌中畫著一個復(fù)雜的字符,然后圈了三圈,于自己的前胸后背各拍了三下。
這是爺爺教給我的符咒,名叫“飛升法”,按爺爺?shù)恼f法那是有壯膽驅(qū)邪的作用。爺爺是一個陰陽先生,雖然我并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說,可是爺爺一輩子都在給村里的人卜卦驅(qū)邪,而且那些人后面似乎都從病疼中好轉(zhuǎn)了,這又令我無法真正否認(rèn)這個世上還有靈異之事。
作為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的我,并不是很相信這個世上有鬼神的,盡管在我年幼的時候親眼見過兩次鬼影子。有一次是我七歲時和妹妹去割豬草,在那個亂葬崗的山腳下,我看到著一個模糊的黑影自山上跳下來,幾步竄到對面的油茶林之中。當(dāng)時我是看到了,我驚叫著叫妹妹,也記不楚那時妹妹究竟有沒有看到,可是回到家的當(dāng)天晚上,我與妹妹一同高燒病倒。還有一次是我五歲的時候,也是我與妹妹呆在家里的堂屋玩耍,但是我分明地看到一個白影子從側(cè)門擠進(jìn)屋里了,徑直走到爺爺?shù)姆块g,我還以為是爺爺,然而等我跑去爺爺?shù)姆块g一看時候,卻什么人都沒有。
這兩次是千真萬確的我童年的經(jīng)歷,后來我漸漸長大,我就一度以為那只是錯覺幻視什么的,甚至于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極度厭惡過封建迷信,我在與伙伴們上學(xué)的途中,還以小石子砸倒過土地廟的神像呢。
但是,我也不敢完全的不信,畢竟我家中有一個陰陽眼的奶奶,雖然她時時說她看到什么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可是我一直不太相信,就因為我看不到,所以我一直在懷疑奶奶所謂的陰陽眼的真實性。而爺爺呢,則經(jīng)常幫助村里的人掐算這掐算那的,占卜是常事,他還常用香點著在一碗水面上畫著各種字符,之后讓求助的病者喝下那水,至于喝那水之后功效怎么樣我也不知道,反正病者最后是好了。還有誰家的牛放到高坡找不到了會來找他算一算在哪一方才能找到,至于哪家有什么事需要看黃道吉日的,建房需要看風(fēng)水什么的更是少不了要找我爺爺。
當(dāng)然,動作最大的還屬有人請我爺爺去改星宿,這改星宿往往是因為命犯太歲什么的,這個比普通的驅(qū)鬼儀式還要復(fù)雜得多。
盡管爺爺一直在為別人做著這些事,但是爺爺從來也沒收過別人一分錢,最多也就是在別人的家里吃喝一餐。爺爺說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積陰德修陰功,這樣的爺爺,在十里八村的一直都是一個受人敬仰的老人家。
對于奶奶經(jīng)常說看到什么臟東西啥的,我一直都半信半疑,因為在我們農(nóng)村,幾乎每一個上點年紀(jì)的人都能隨口講一籮筐的鬼故事,說得繪聲繪色的,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為了增加可信度,往往都說得像自己的親眼所見的一樣。所以,盡管家里有爺爺奶奶這樣的人在,我也是一直都不太相信世上有鬼神。
可是,剛才泥塘里發(fā)生的怪異之事,還有王培王干兩人從手機里聽到了我們這邊那些聲響,我相信他們并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開無聊的玩笑,那么,除了能解釋我們真的遇上了臟東西之外,就真的說不通了。
這一刻,我的確是內(nèi)心驚恐不已,想到爺爺教給我的飛升法,姑且試一試吧,哪怕只是在心里自我安慰一下也行。我自己畫符護(hù)住了自己,又幫老爸和友表哥畫符念咒,替他們以符咒護(hù)了身,然后我們?nèi)讼蚨_堡爬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符咒起了作用還是什么,隨著我們一路呼喊著二外公一路往上爬,并沒有再有什么異樣的事情發(fā)生。等我們爬到了二臺堡頂上時,又坐來下休息,老爸撥打我大舅的電話,我心里莫名的緊張,生怕大舅又像王干王培他們那樣聽到我們這邊有我們聽不到的聲音,那真的怪嚇人的。
“喂!大舅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爸爸也免提了。
“我們在水洞坡上發(fā)現(xiàn)一只解放鞋,半新的,鞋碼四十一,我問過二嬸娘了,她說是二叔的。”大舅的這話,再一次令我陷入了迷茫。要知道,大舅他們走的方向是板陽林場,與沙壩正好是一個東方一個西方,而二外公的兩只鞋卻分別出現(xiàn)在兩條相反方向的路上,他到底是怎么失蹤的?是被什么東西迷了心智了嗎?而不同方向上的發(fā)現(xiàn),難道是那迷惑二外公的東西故意布下的迷陣嗎?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分明地聽到老爸手機里傳來一個女人唱歌的聲音,唱的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只是那聲音清晰得好像有人附在我耳邊發(fā)出來的一樣,雖然聲音很小,可是卻仿佛有一股子奇異的力量一般,大舅的聲音是傳出來的,而那女人的歌聲卻是直接縛過來的。
之所以說是縛,是因為那聲音好像是束縛住人的心靈一般,你想不聽都沒辦法,空幽幽蕩悠悠的感覺,好似在一片大山之中的回音一般。
說實話,那咬字的語速相當(dāng)?shù)目欤m然我聽不懂唱的是什么內(nèi)容,可是,我感覺好像是日語歌曲。換一句話來說,那歌聲絕對不會是我們所認(rèn)識的哪個女人,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是我們十里八村的人。而且,出來尋找二外公的都是男人,女人都負(fù)責(zé)在家里張羅。
我和老爸,友表哥三人是一下子就給嚇傻了,手機里大舅的聲音和那女人的歌聲還在傳出來。大舅繼續(xù)說:“我們這邊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了光腳板印了,踩在泥巴上面很清晰,跟我們找到的解放鞋鞋碼一致,看樣子二叔是往板陽林場這邊走的。”
“大舅……大舅??!你們那邊是哪個女人在唱歌???”我湊近老爸地手機大聲地問道。
“有人在唱歌?沒有啊?哎!你是誰???”大舅反問道。
“我……我是羽白啊大舅,你怎么聽不出我的聲音了?”我很奇怪,出來尋找二外公的男人當(dāng)中,也只有我和老爸會叫他一聲大舅好不好?
可是大舅下一句話,卻有如五雷轟頂一般讓我徹底給嚇懵了。
“哈哈哈……你開什么玩笑啊?故意學(xué)女人的聲音跟我說話嗎?”大舅還笑得出來。
“什……什么?我沒有學(xué)女人的聲音??!”我和老爸友表哥三人再一次感覺到無盡的寒意從背心涌起。我的聲音我們這邊三個人都聽得清楚,哪有半點學(xué)女人的樣子啊,雖然我的聲音不是很雄渾,可是也絕對能聽得出是男人的聲音啊。
“大舅……羽白真的沒有學(xué)女人的聲音,你聽錯了吧?”
這回,輪到手機里大舅的聲音發(fā)顫了,他用發(fā)顫的聲音又問道:“那真的……真的是羽白嗎?你們……真的能聽到我們這邊有女人在唱歌?”
“是真的……而且……唱的好像還是日文歌曲……”聽著那女人的歌聲幽幽地傳來,在這夜空中顯然萬分的詭異,我都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我用發(fā)顫的聲音對大舅說。
“空班哇!死蒂嗎賽!”手機里舅舅的聲音突然變成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竟然也是日語。盡管我不懂日文,可是還是能聽得出這是日文的發(fā)音的。
“啊……”我們?nèi)送瑫r驚叫一聲,老爸手一抖之下,手機沒握穩(wěn),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將電池板都摔了出來。
接下來詭異的一幕,令我們?nèi)齻€差點沒嚇得瞬間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