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道真在那侃侃而言,聽的我目瞪口呆。這老小子也太能扯了,扯著扯著,怎么就變成他們無辜,我是罪魁禍首了?可是為什么,我總覺得他說的話那么有道理?
仔細想一想,那晚的確有很多可疑之處。
孩子的紙條,突然被換掉的前臺,貌似故意來搭話的年輕人……
“看來,你二伯當初做的事,很不一般啊。”連道真說:“按你說的,你二伯都十幾年沒回來過,可你來第一天就被盯上,說明他們一直都在監(jiān)視這里。”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我問。
“我和他們打過很多次交道,只知道是政府的人,具體的東西,我也不清楚。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想套你話時,嘴巴抹了油一樣。不想說的時候,又像被縫上。”連道真說。
忽然間,我想起一件事,連忙在肩膀和脖子處摸了幾下。因為我突然想起那晚遇到的酒鬼,假如我真的早就被盯上,那個酒鬼是不是也屬于他們呢?按照電影里的情節(jié),他們肯定會趁機在我身上安裝竊聽器什么的。
不過我摸了半天,卻只摸到幾根孤零零的布條,想一想,如果真有竊聽器,恐怕在我背著連道真逃亡的路上,就被那些死人扯下來了。
想到這,我才放下心來,問:“你現(xiàn)在怎么辦?要回桃花源嗎?”
連道真搖搖頭,說:“鄭秋原雖然是個瘋子,但心細如塵。雖然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會死在那里,但沒見到尸首,鄭秋原不會放心。如果他不想讓我活著回到桃花源,一定會在入口附近有所安排。所以,我必須緩一緩再回去。唉,希望桃花源,能多支持一段時間。”
“你想的真多……”我說。
“如果我想的不多,這么多年來,早就死在外面,哪能活到現(xiàn)在。”連道真說話時,頗有些自得,看起來,他對自己的智商很有信心。
“你如果不想那么多,也不會誤會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說不定我現(xiàn)在還在西安看兵馬俑,哪用得著九死一生背你跑那么遠。”我沒好氣的說。
連道真微微一怔,臉色也有些尷尬,說:“形勢所逼……對了,你之后要去哪里?”
我思索了一下,說:“如果那張紙條,真是一位阿姨寫的,或許她知道一些線索。我想回西安,問清楚之后,去一趟臺前縣。”
“西安?”連道真眉毛微揚,似有些意外,說:“那些人說不定還在西安守株待兔,你這個時候回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可是不回去的話,就可能錯過一些事情啊,萬一這些事很重要呢?你想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難道我就不想嗎。”我說。
連道真嗯了一聲,他眉頭微微皺起,想了一想,然后說:“我陪你去。”
“啊?你陪我去?”
“有我在,就算你被發(fā)現(xiàn)了,也可以跑的掉。”連道真一臉堅決的說:“幾十年才遇到你一個,我不能讓你迷迷糊糊就被抓走。”
這話怎么聽的那么肉麻……不過,連道真的想法,我倒是很贊同。之前他被人圍攻時的威猛,此時此刻仍記憶猶新。有他在,就算真有什么意外,逃走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西安,說不定,你也會有所發(fā)現(xiàn)。”我說。
說著做著,我們吃了幾顆野果后,從這座小山下去。連道真似乎對這里很熟悉,我?guī)状螁査麜粫e方向,他都信心十足的說不會。只是,他嫌我走路速度太慢,沒多大會便沒了耐性,索性一手把我夾在腋下,飛一般的竄了出去。
我一個十八歲的年輕男人,被一個老男人這樣夾著,總覺得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認,連道真即便帶著我,速度依然快的像飛機一樣。我看著四周的樹林草木刷刷往后竄,幾秒鐘就看花了眼,索性閉上眼睛,任他狂奔。
也不知連道真使了什么技巧,雖被他夾在腋下,卻不覺得有多難受。反而像坐車一樣,很少能感到顛簸。
我不禁好奇的問他:“你這練的什么功夫?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連道真一邊狂奔,同時搖頭說:“我也不清楚,記事起就會了。”
“生而知之,神童啊!”我夸贊說。
“你沒有生下來就會的嗎?”連道真好奇的問,畢竟在他看來,我們倆是同一種人。
我想了半天也說不出自己會啥,可連道真都會,我要是不會豈不是要丟面子?總不能說會個蛋吧。所以我模模糊糊,嘀嘀咕咕,怯怯弱弱的說:“我?應該,可能……大概有吧……忘了!”
連道真狐疑的低頭看我一眼,見我垂著腦袋不說話,也就不問了。
不知連道真究竟跑了多遠,只知道不久后,他把我放下來,說:“前面就是西安城了,我們要坐車去。”
我哦哦兩聲,示意明白。畢竟連道真那奔跑速度太嚇人,更何況胳膊底下還夾著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扛的是人偶呢。要真以為是人偶還好說,要是以為我是個充氣娃娃,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我們倆攔了一輛回城的出租車,幸好我還記得二伯家的地址,也幸好連道真身上還有幾百塊錢??茨巧砩掀破茽€爛的,真不知道這幾百塊錢從哪掏出來的。
總之,我們很順利的回到了西安城。
為了保險起見,在離二伯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們就下了車。不光是怕被那些特殊部門的人發(fā)現(xiàn),還因為我們倆的穿著打扮實在有些另類。衣服破爛不說,身上還臭烘烘的,司機路上還問我,是不是在山上遇到野豬,被拖窩里去了。
靠著連道真的幾百塊錢,我們找個地方洗了澡,又買了兩身便宜衣服,這才再次出發(fā)。
二伯家很可能仍然被監(jiān)控著,我和連道真在半公里外停下,商量下一步怎么辦。雖然我倆都知道,這次來主要是找到給我紙條的那位阿姨,但阿姨長什么樣子,住哪里,我們都一無所知。
最后還是連道真比較聰明,提出了一個法子,他說:“既然她給你紙條,又沒有親自出來見你,說明很不方便。而她如果沒有天天盯著你二伯房子的話,那就一定住在這附近。在西安城離你二伯家不遠,又不方便見你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也被人監(jiān)視著。你找個地方呆著不要隨意走動,我去轉轉,或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目前來看,只有連道真的這個法子比較可行。不過,出去轉轉就能發(fā)現(xiàn)誰家被監(jiān)視嗎?我自認沒這個本事,至于連道真……這是位高人,不能以常人的眼光來看他。
連道真離開后,我找了家手機店,遞過去幾塊錢,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和店主閑聊。聽我問起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過,那位三十多歲的男人想了半天,最后一拍巴掌,說:“你可算問對人了,你要跑別家店去,還真沒人知道,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哦?”我頓時來了興趣,問:“是什么事?”
“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在上,上,忘記初中還是高中了,反正挺年輕的時候。”店主啰嗦了一堆,終于開始說正題。他滿臉的神秘往我這邊湊了湊,低聲說:“我們這,發(fā)生過一起相當離奇的殺人案!”
“殺人案?”
“對!”店主神秘兮兮的瞅瞅四周,說:“那時候,半個城都被封了,知道這事的人,誰敢說出去,當場就得被槍斃。”
我一聽就知道,這家伙在吹牛……當場槍斃,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中國嗎?你說的是美國大叔吧?
店主接著說:“那時候我可是在場的,清楚看到一個渾身冒黑煙的怪人,追著我們這一個姓趙的跑。姓趙的跑著跑著就不見了,那個怪物嗷嗷叫了兩聲,一飛沖天。聽說,當天有經(jīng)過西安的飛機,差點就被那怪物一腦袋頂下來!”
我聽的差點噴血,一飛沖天?把飛機頂下來?你還敢再能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