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順利投胎,雖然投的是畜生道,而且下一世將成為人家養(yǎng)的大肥豬,但至少也算是實現(xiàn)了他的愿望。
隨著店小二的消失,來悅客棧在“轟隆”一聲巨響中分崩離析,瞬間坍塌,我看著倒下的來悅客棧,不知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救了一個店小二,卻害苦了眾多的冤魂,恐怕以后都要一直在寂靜無聲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姬老二看出我的心思,隨意笑道:“別在意,來悅客棧并不是一座,是有很多座,這一間來悅客棧只是其中的一個節(jié)點而已,亡魂還是能夠得到休息的!”
我放下心來,招呼眾人離開,卻聽小倩疑惑的說道:“奇怪,為什么我感覺我們還有什么事兒沒辦呢?”
我想了想,猶豫道:“我也覺得好像有什么事兒沒辦,表哥,你知道什么事兒么?”
表哥眼簾低垂,聲音飄忽道:“阿庫里……”
“臥槽,把這茬給忘了!”
姬老二“算了,來悅都塌了,還能找什么呢?有緣的話還會遇到的!”
我狠狠的吹道:“可惜沒有遇到,不然我非得把阿庫里那家伙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姬老二斜了我一眼,鄙視道:“剛才好像我們中間有誰尿了褲子,你記得是誰么?”
“??!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哈哈!”
“這里看得到天么?”
“姬老二你這王八蛋,小爺掐死你!”
…………
笑鬧過后,姬老二破開結(jié)界,一行眾人相繼從結(jié)界中爬出,此時天色大亮,所幸我們出現(xiàn)的位置不是鬧市區(qū)中,而是一片荒山上,不然還不得被群眾圍觀?。?/p>
回到醫(yī)院收拾了下東西,隨后辦理了出院手續(xù),本來他們還要讓我再多住一段時間,不過我實在住不下去了,強硬的辦理了出院。
按表哥的想法,是準備回旅社略作修整,最主要是讓我好好養(yǎng)傷,不過我牽掛著家人的情況,想趕快完成那鬼東西的吩咐以保證家人的安全,沒辦法,只得帶傷上陣了。
找當?shù)厝藛柷辶松仙降男÷?,眾人帶著工具一路攀爬上去,山路難行,就只是“走得人多了,也就有了路”這樣一條小路,一行四人(三人一鬼)一路攀爬,我本想著姬老二這家伙年紀大了,肯定得爬散步喘一口,誰知道,在四人中間竟然我最菜,三表哥從小生活在農(nóng)村,整天爬山干農(nóng)活,這點山路自然不在話下,小倩為女鬼,肉身輕靈,以風為力,輕輕松松的跟在三表哥后面,而姬老二不知為什么,瘦瘦小小,風吹就倒的小身板,爬起山來同樣輕松無比,閑暇還不忘將兩只綠豆眼看向小倩輕搖的腰肢,氣得我在后面一陣咒罵,就這樣,我成了全隊的拖累,才爬了不到20分鐘就已經(jīng)眼冒金星氣喘吁吁,要求坐下休息休息,就這樣走走停停,從早晨一直走到了傍晚,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嚷嚷著不走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姬老二突然吸了吸鼻子,帶著疑惑的道:“前面不遠處好像有人做飯,真香?。?rdquo;
我使勁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沒聞到,疑惑的看著姬老二,聞道:“你確定有人做飯?你鼻子什么時候這么靈了?屬狗的么?”
姬老二沒搭理我,再聞了聞,道:“絕對是,而且還是做的辣子雞!”
我一聽蹦了起來,生平最愛吃的菜就是辣子雞,可這玩意兒也不能每天都做,只得等待家里來客人時央求老媽弄上一大碗,現(xiàn)在聽說前面有人做辣子雞,我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全身的疲憊也一掃而光,只想著趕緊找到地方,央求人家打賞幾塊。
我招呼姬老二趕緊帶路,順著香味走了大概五分鐘,眼前豁然一亮,一座建立在樹林中的小村子映入眼簾,村子不大,有幾十戶左右,全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與本地的建筑風格稍有不同,但出入也不大,村口有一個巨大的石磨,應(yīng)該是村里人平時推米磨面用的,小村現(xiàn)在很安靜,不過村中房屋煙囪里升起的裊裊炊煙卻告訴了我們村民們正結(jié)束一天的勞作,做著誘人的飯菜。
循著香味,我們走到村口一戶人家,敲了敲門,一位蒼老的爺爺打開了房門,看到我們是村外人,顯然很驚訝,畢竟這樣一個處在深山老林中的小山村,恐怕稱之為與世隔絕也差不多了。
老人操著濃重的方言邀請我們進屋,也幸好我和表哥都是云南人,雖然方言有所不同,但大體還是能聽懂,于是與老人交談起來。
老人說這村子叫“仙門村”,據(jù)說是元初的時候,一名宋國大將眼見宋國滅亡,于是帶著部下逃到了這里,在這里建了這個村子,從此這名大將與部下的后人們就在這里定居下來,可惜這里太過于偏僻,村里的年輕人們向往著外界的繁華,大多都出去了,很多人出去以后就沒有再回過村子,所以現(xiàn)在村里的大多是一些孤寡老人,村里這幾十間屋子也只有十幾間還有人住,其余的全空了!
老人又問咱們是上山干嘛的?我撒了個謊,說咱們是研究生,現(xiàn)在要做畢業(yè)設(shè)計,選的就是生態(tài)研究,所以就來到了這里。
老人滿臉茫然,問道:“啥是研究生???現(xiàn)在科舉有研究生了?還有畢業(yè)設(shè)計是什么?生態(tài)研究又是什么?”
我暗想這村子是有多與世隔絕啊,不過看看老人穿著,雖然有一些改變,但還是有著古裝的樣子,于是也就釋然,解釋到:“大爺啊,這研究生呢就和狀元差不多,至于畢業(yè)設(shè)計嘛就差不多是殿試了,生態(tài)研究能就是咱們來看看,這樹為什么長這么高,這花為什么這么紅!”
老爺子趕緊站了起來,顫抖著就要給我下跪,一邊說道:“哎喲,原來是狀元郎啊,草民拜見狀元郎。”
我哪能讓這么老一老爺子給我下跪呢?趕緊沖上前去將老爺子拖住,連聲道:“老爺子,您別,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啦,咱們不興這一套!”
老大爺被我扶了起來,邊坐下邊念叨著:“現(xiàn)在朝廷怎么研究這些???怎么研究這些?。吭趺匆芯窟@些???書生誤國啊!”
我頓時無言,也實在不好向大爺解釋到底這生態(tài)環(huán)境有啥意義,恐怕解釋了會把我自個兒給繞暈了,于是跳過不談,對老大爺說道:“大爺,您看,旁邊這位老人家是我的導師,也就是我的先生,至于另外那位男的是我表哥,這位女的是我同學!”
老爺子一聽又念叨了:“怎么婦人也能念書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最后,還是姬老二跳出來與老大爺之乎者也扯了一通,老大爺總算是認同了朝廷讓研究生態(tài),認同了女娃也能讀書的觀念,隨后喚出老伴,一個瘦小的老太太,邀請咱們共進晚餐,我一看桌上的辣子雞,口水都差點流到下巴上,忙不迭的點頭答應(yīng)。
結(jié)果上桌又出問題了,老大爺將姬老二請到了上座,自己則坐于下首,我正想招呼老太太趕緊坐下,卻見老太太將碗端到了廚房里,小倩自從回到肉身后也和我們一樣吃東西,平時又和我們在一桌上吃慣了,所以直接隨咱們坐下去,結(jié)果老頭筷子都舉起來了,“啪”一下又拍桌上了,怒道:“女娃竟然也能上桌?道德敗壞,倫理喪失啊!”隨后搖頭晃腦一陣之乎者也,我聽了腦袋一暈,竟然這么講究,這古人活的也太難受了吧!
還好小倩也屬于古人,應(yīng)該是懂得這些規(guī)矩的,趕緊站了起來,行了個萬福,邁著小碎步走進廚房,與老太太作伴去了……
我和表哥舉著筷子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正吹胡子瞪眼的老爺子,根本沒想到這老爺子竟然會這么古板,看來這頓飯不好吃啊!
果然如此,整頓飯吃得我是冷汗直冒,不是不能說話就是不能翹手指,又或者不能吸筷子,吃東西不能發(fā)出聲音什么的,一頓飯下來,我就像打了場仗一樣疲憊,對于辣子雞的誘惑也早被我給拋到了一邊,不過還好,總算是能夠吃到熱飯了。
隨后姬老二向老爺子道謝,并詢問有沒有住處,老爺子笑瞇瞇的指著一間間沒有亮光的房屋道:“那些屋子都沒人,全空了,你們要住就住那邊吧。”
我們謝過大爺,隨便挑了一間空房,走進屋子,里面擺設(shè)簡陋,只有簡單的一張床,一張茶桌,其余什么都沒有,雖然空屋很多,但還是決定不要占用別人的太多地方,于是小倩單獨去一個屋子,我們?nèi)藙t在一間屋子,姬老二屬于尊老的范疇,床讓給他,我和表哥則打了個地鋪。
吹滅蠟燭,屋中陷入一片漆黑,沒過幾分鐘姬老二巨大的呼嚕聲傳了過來,我煩躁的翻了翻身,用被子堵住耳朵,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旁有人在推我,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還是一片漆黑,至于是誰推我我也看不清楚,正想問,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姬老二靠在我的耳旁小聲的說道:“別出聲,屋里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