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驚呼聲轉(zhuǎn)變成了大聲叫好,這一下任家兄弟身在半空之中,就算他真的是銅筋鐵骨,這十道雷箭打身上,也夠緩半天的。
果然,任家兄弟見無法躲閃,只好硬接了下來,四條手臂連抓,抓住了其中七支雷箭,剩下三支盡數(shù)射在他們身上。
頓時“啪啪”一陣亂響,任家兄弟手腳抽搐著從空中落下,“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面青磚之上,將一大片青磚都砸出了數(shù)道裂縫。
大家頓時一片叫好之聲,我心潮澎湃,充滿了向往,心想有一天自己也能達(dá)到大雷神這種成就;馬平川雙眼發(fā)光,估計也和我差不多,心情一激動,加上剛才才受過重傷,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薛冰一張俏臉上也滿是向往之色,雖然她擅長的不是攻擊性奇門術(shù),可身為奇門中人,誰能看見大雷神如此手段還能保持平靜呢!瘋老頭更是手舞足蹈,好像贏了任家兄弟的不是大雷神,而是他自己一樣。
可我們都忘了,還有一個溫心久。
就在大雷神發(fā)出雷箭直射任家兄弟的時候,溫心久忽然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同時雙手一松,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小草人兒,一口鮮血盡數(shù)噴在小草人兒身上,疾喊一聲:“定!”
大雷神猛的一下就不動了,還保持著十指連彈時的動作。
溫心久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獨目之中閃過一絲得意,獰笑道:“大雷神,這可是你自找的,你可比王越山蠢多了,王越山當(dāng)年就知道趁我施術(shù)之時刺瞎我的眼,如果你不給我時間,我更拿你沒辦法。”
說著話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手中草人兒的胳膊上,輕輕捻動了兩下,洋洋得意的笑道:“怎么不說話了?不狂了嗎?傻了吧?咱們慢慢玩。”說著猛的一用力,將那草人兒的胳膊擰轉(zhuǎn)到身后。
大雷神的面色一白,一只手猛的向身后一背,扭曲到極致,竟然和那草人兒的姿勢一模一樣。
瘋老頭一見,頭一轉(zhuǎn)一指趙青陽大罵道:“你這畜牲,竟然偷了大哥的頭發(fā)交給溫心久,讓溫心久施術(shù)操縱大哥,你還算人嗎?”
他這一喊,我頓時想了起來,在和柳異軒一戰(zhàn)之后,瘋老頭曾經(jīng)說過,蠱術(shù)比蟲師要更厲害一點,蟲師單純是靠操縱蟲子,蠱術(shù)中則有一種可以直接操縱對手的手段,前提是要取得對手的生辰八字和須發(fā)或者指甲之類的東西。
從大雷神現(xiàn)身到現(xiàn)在,只有趙青陽和楊百木、瘋老頭三個人接近過大雷神,中間只有趙青陽離開過,想來就是在他抱著黃勝海離開的時候,將偷偷取得的大雷神的須發(fā)交給了溫心久。
趙青陽兩眼一翻道:“老三,你一而在,在而三的潑我臟水,有意思嗎?是不是要逼我也和你打一架?”
我一聽大怒,這家伙分明是看大雷神被控制住了,開始想對我們下手了。
我剛想說話,任家兄弟卻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兄弟倆一起晃了晃腦袋,四只手同時拂了拂身上的塵土,任小鬼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真不容易??!老溫,為了轉(zhuǎn)移開這大雷神的注意力,我們可吃了不少的苦頭,三道雷箭差點要了我們兄弟倆的命。”
花百仙忽然從墻邊施施然走了出來,嬌笑道:“任老大,你銅筋鐵骨怕什么,不就三支雷箭嗎?就當(dāng)給你撓癢癢了。”
我頓時心里一寒,今天只怕討不了好了,大雷神已經(jīng)被束縛住,任家兄弟雖然被三支雷箭射中,現(xiàn)在看起來卻毫發(fā)無傷,溫心久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再加上花百仙這個時候也來落井下石,還有一個趙青陽虎視眈眈,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了。
溫心久也對任家兄弟陰笑道:“放心,我這就給你們出口氣。”說著話猛的一擰那草人兒的另一只手,大雷神雙手同時背到身后,腰不由自主的就彎了下來。
溫心久笑道:“怎么樣?滋味如何?要不要再給你加把勁?”說著話又將草人兒的胳膊向上一提,大雷神的腰頓時又彎了一截下去。
趙青陽忽然又喊道:“大哥加油,我相信你,只要溫心久有一點點疏忽,你就能沖破束縛,到時候?qū)⑺麄円灰粴⒘恕?rdquo;
我眼中幾乎冒出火來,這家伙分明是在讓溫心久快點殺了大雷神,免得夜長夢多,再給大雷神掙脫了束縛。
溫心久哪會聽不出來,獰笑一聲道:“你們的老大,再也沒有機(jī)會了。”說著話,手就向那草人兒的腦袋伸去。
瘋老頭怒吼一聲:“你敢!”一縱身就要沖過去,任家兄弟身形一動,已經(jīng)攔在我們幾人面前,任小鬼陰笑道:“怎么?樹瘋子,你想去哪?”
話未落音,身形忽然斜飛了出去,“轟”的一下撞在了院墻之上,生生將院墻撞塌了一片,碎磚落了一身。
大雷神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院子中間,目光如刀一般看向趙青陽,冷哼道:“老二,你真的覺得就憑溫心久這種廢料也能制得住我?”
我們幾個頓時一愣,這老頭太神了,這手逆襲玩的太大快人心了,雖然我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逃脫了溫心久的束縛的。
我們幾人開心了,趙青陽的臉卻綠了,被大雷神的目光一逼,幾乎不敢迎視,目光閃躲道:“怎么會,老大你的神勇我還不知道嗎?除了老五、師傅和大掌令,天下玩奇門術(shù)的,誰還能入你法眼。”
大雷神忽然長嘆了一聲,說道:“老二,我們畢竟一脈同門,這回我不追究你,事情結(jié)束之后,你回去面壁思過吧!有生之年,不要再出來了。”
那趙青陽瞬間面色一片慘白,這一句話,無異與判了他一個終身囚禁,可他不聽還不行,大雷神說出來的話,誰敢不聽的話,下場他比我們都清楚。
比他更慘的是溫心久。
不過沒什么人注意到他,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大雷神和趙青陽的身上。一直等大雷神說完話,溫心久忽然大吼一聲,我們才注意到他的異常。
那簡直就不是人所能做出來的行為。
溫心久大叫一聲之后,一口就咬下了自己的手指,隨口吐掉,隨即又咬下另一根,一連咬了十下,將自己的十根手指頭盡數(shù)咬了下來,才舉著光禿禿的雙手,對大雷神嘶喊道:“我已經(jīng)雙手盡廢了,以后再也不能作惡了,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他這一抬頭,我們才看清楚,他整張臉都已經(jīng)變了形,皮膚下面不斷有東西凸起凹下,還在臉上不住游走,甚是恐怖。
大雷神冷哼一聲道:“自作孽,不可活,你是被自己所養(yǎng)的蠱蟲所反撲,求我有什么用,我只不過將你施展在雙手上的控制蠱蟲的術(shù)破了而已。”
我一聽倒抽一口涼氣,大雷神怎么破了溫心久蠱術(shù)的我們沒看見,可我卻知道,養(yǎng)蠱之人一旦控制不住自己所養(yǎng)的蠱蟲,定會遭到蠱蟲的瘋狂反撲,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果然,大雷神此話一出,溫心久就一臉慘白,“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嘶吼道:“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
大雷神沒有理他,卻伸手一指花百仙道:“你殺了他吧!我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自從大雷神逆襲,花百仙就已經(jīng)面如土色,聽大雷神這么一說,面色一喜,正準(zhǔn)備動手,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來吧!好歹朋友一場,我送他上路。”卻是任家兄弟又爬了起來。
這任家兄弟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三支雷箭沒傷沒痛,剛才又被大雷神一記雷擊,竟然還是一點事沒有的爬了起來。
大雷神沒阻止,我們更不說話,任家兄弟走到溫心久面前,任閻王伸手一拍溫心久的肩頭道:“老溫,對不住了。”說完任小鬼猛的一把抓住溫心久的脖子,一口咬在喉頭之上,“咕嘟咕嘟”的喝起血來。
我們幾人頓時呆住了。
不一會任閻王手一松,溫心久軟軟的倒在地上,脖子上多了一個血洞,任小鬼一嘴血跡。
任家兄弟上前一步,跨過溫心久的尸體,對大雷神道:“你注意了,這次換我來。”這次說話的竟然是任閻王。
大雷神兩眼一瞇道:“你倒真不怕死,好!我成全你們。”說著話一伸手,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道閃電。
任閻王猛的虎吼一聲,呈直線向大雷神沖了過來,我們頓時一呆,不知道這任閻王是腦子不好還是怎么的,直線是大雷神的所長,他就這么沖了上去,不是等于自己送到雷電上嗎?
大雷神絲毫也不猶豫,一抖手就是一記雷霆之刀,直劈任家兄弟。
任閻王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一直等到雷霆之刀即將劈中自己的時候,才忽然大吼一聲,雙手猛的抓住自己肚皮上的任小鬼,一用力拔了出來,再一用力,筆直的將任小鬼拋了出去,直砸大雷神。
這次大雷神也大吃了一驚,脫口驚呼道:“一尸兩命,雙煞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