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就走了進(jìn)來,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這人長的實在太不像人類該有的模樣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誰,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首先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這人的兩顆大門牙。我敢保證,就算三個加起來二百大幾十歲的老頭,都不一定看過這么大的門牙,幾乎長到下巴上的門牙應(yīng)該都能申請世界之最了。
緊接著肯定是那油光滑亮的大腦門兒,那叫一個亮,看上隱約都在發(fā)光。偏偏這么大的腦門配了張錐子臉,一對又大又圓又鼓的大眼泡,一張大嘴一咧絕對到耳根,再配上那兩個大門牙,鬼都沒有長的這么嚇人的。
如果僅僅是臉長的丑,也還罷了,身材四肢也不和正常人一樣。脖子細(xì)的還沒林占魁手腕粗,肩膀卻又寬又厚實,裸露在外面的兩條手臂又長又壯,肌肉一塊一塊的鼓起,五指卻又細(xì)又長。
到了腰就沒法看了,小腰細(xì)的絕對超不過一尺七,比藍(lán)小姐的腰身估計還要苗條許多,兩條腿卻又變成了大象腿,整個人看上好像分幾截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出人味來。
這人一進(jìn)門,瘋老頭面色就一苦道:“河北張四豐,你還是來了。”
大雷神卻猛地身軀一振,雙目一睜,脫口而出道:“大螳螂!”
他這一喊,我頓時也聯(lián)想起來了,還別說,這個張四豐看上去還真像個大螳螂,大腦門小臉大門牙,細(xì)脖子粗手臂,小細(xì)腰粗腿,組合起來這么一看,只要再擺個螳螂的架勢,那活脫脫就是一只大螳螂。
瘋老頭聽大雷神這么一喊,面色更是一苦,頓足道:“世侄,你真的練了大螳螂?糊涂??!”
聽瘋老頭這么一說,我才知道敢情大螳螂是門奇門術(shù),不過能把人都練成螳螂的模樣,這手段也確實有點太瘋狂了。
張四豐冷笑一聲,忽然暴怒了起來,對瘋老頭吼道:“不用假惺惺的,我練大螳螂,還不是拜你所賜,不殺了你,如何向我九泉之下的父親交待?不殺了你,我河北張家的顏面如何找回來?偏偏你又好生了得,不練大螳螂,我又如何能殺得了你!”
這廝表情變化實在太大,前一聲還是冷笑,臉一轉(zhuǎn)就猙獰無比,他進(jìn)了院子才說一句話,我就感覺到這家伙腦子不大正常。
而且這張四豐的瘋,和瘋老頭的瘋還不一樣,瘋老頭是瘋瘋癲癲,裝瘋賣傻,這家伙絕對是真瘋,看上去還瘋的不輕。
薛冰忽然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河北張四豐,自幼精神不大正常,一天發(fā)作四次,每六個小時發(fā)作一次,所以人家才稱他為張四瘋。”
“不過,他發(fā)起瘋來時,會比平時厲害數(shù)倍,等下你可得小心應(yīng)付。”
我一愣道:“我應(yīng)付?不是有小馬駒嗎?”
薛冰搖了搖頭道:“表哥不會對張四豐出手的,他欠張四豐的人情。”
我聽的一愣,急忙低聲問道:“怎么回事?小馬駒和他也認(rèn)識?”
薛冰道:“之前樹先生和張四豐的父親是好朋友,經(jīng)常走動,表哥也隨樹先生去過,兩人年紀(jì)差不多,在一起玩的還不錯。那時表哥技藝還未成,出手沒有輕重,樹先生嚴(yán)禁他出手,所以就出了事。”
“他們城里的幾個小混子,把表哥打了一頓,表哥由于不能出手,被打的很慘,回去后,樹先生覺得無所謂,幾個小混子打的也都是皮外傷,就沒讓表哥去打回來。”
“這張四豐知道了,帶著表哥就去了,他將那幾個小混子全都叫到場,然后......”
薛冰說到這里,忽然打了個冷顫,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顯然后面的不是什么好事,可我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吊上來了,哪里忍得住,急忙追問道:“然后怎么樣?”
薛冰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張四豐,才繼續(xù)說道:“然后他就發(fā)起瘋來,將那幾個小混子的胳膊腿全都折斷了,骨頭全部刺出了皮膚,還......”
說道這里,臉上又是一陣惡心,才繼續(xù)說道:“還逼那幾個小混子吃屎,而且誰勸都不行,誰如果誰不吃,他就把誰的那個給割了。”
“由于他天生精神就有問題,加上張家在河北勢力又大,真殺了人也不用負(fù)責(zé)任,那幾個小混子沒逼無奈,只好按他要求的去做了。雖然表哥見勸不住他就走了,可他畢竟是為表哥出的頭,后來樹先生不知道怎么的殺了張家老爺子,就此再無走動了,所以這個人情,就一直欠了下來。”
我一聽頓時也是一陣惡心,還真讓我猜對了,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瘋,要這樣說,馬平川還真不好意思對他出手,那就只有我上了。
可這事還真有點難辦,看大雷神吃驚的樣子,這張四豐恐怕真有兩把刷子,瘋老頭好像也滿愧疚的,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也不好對他下死手,想來想去,決定先聽他們扯一會,聽聽原因再說。
一想到這里,就對馬平川使了眼色,馬平川正夾在瘋老頭和張四豐中間,面露為難,一見我遞眼色給他,頓時松了一口氣,一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張四豐一見馬平川走開了,對馬平川一點頭道:“好兄弟,感謝成全。”
馬平川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頭,眼神中隨即閃過一絲溫情,瞬間又恢復(fù)了冰冷,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最后一次了,他們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四豐一轉(zhuǎn)頭,對瘋老頭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我下手不會容情的,你也大可以用打死我父親的那一招來對付我。”
瘋老頭苦笑道:“世侄,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么簡單,就像你父親之死,也是迫于無奈,我相信你父親九泉之下,一定不想看到你找我報仇。”
張四豐冷哼一聲道:“漂亮話誰不會說,可你打死了你的好朋友、好兄弟,這是事實吧?敢做就要認(rèn),別又要當(dāng)婊子又要立牌坊。”
說到這里,又冷笑一聲道:“你該不會是怕我的大螳螂了吧?如果怕了,你自斷雙手雙腳,自挖一雙眼珠子,我可以留你一命。”
瘋老頭又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大雷神就怒哼一聲道:“狂妄,大螳螂雖然算是不錯的,可在我們五老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大雷神一說完,張四豐一雙大眼就一翻道:“口氣好大,等我殺了樹海峰,再找你領(lǐng)教。”
說完話“呼”的一下擺出了一個架勢,竟然真的像個螳螂一樣。
他這架勢一擺出來,我就覺得一股寒氣陡然從他身上升騰而起,頓時覺得不對,這分明不是人類的氣息,緊忙閉目感知,果然,在他的脊背上,竟然趴了一只碩大的螳螂,通體血紅,兩只巨大的前爪搭在他的雙肩上,尾部幾乎拖在了地上,整個身軀之上,隱隱閃著紅光。
樹先生曾經(jīng)告訴過我,妖的光芒代表了它們的屬性,金、紫、橙為金、青、綠、蒼為木、白、碧、藍(lán)為水,紅、赤、血為火,黃、羯、黑為土。這只血螳螂閃現(xiàn)的是紅色光芒,那屬性就為火了,想來是張四豐特地尋來對付瘋老頭的。
我這剛看清楚,一睜眼就看到張四瘋已經(jīng)躥了上去,瘋老頭卻急忙手一擺喊道:“慢著!世侄,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說的,我不肯說出來,也是為了保全你父親的一世英名,可如今不說不行了,我總不能把你也打死吧!”
張四豐猛然一頓,迅速的收手,冷哼道:“有什么遺言,就快說吧!”
瘋老頭長嘆一聲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從小精神不好,你父親為了治好你,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這你應(yīng)該知道吧!”
“也不知道你父親聽誰說的,說有一種血螳螂,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是必須要以自己的血飼養(yǎng),而且此物邪性極大,一個搞不好,整個人都會被血螳螂反控??赡愀赣H一心想治好你,決定鋌而走險。”
“因為這事,我和你父親大吵了一架,可你父親主意已定,我也無可奈何。偏偏當(dāng)時又事務(wù)纏身,我無奈之下,只好先離開處理獵殺的事務(wù)。”
“誰料僅僅半年,我就接到你父親的電話,要我速去河北,我一接到電話,就知道壞事了,匆忙趕到河北,一看見你父親就大吃了一驚。你父親已經(jīng)瘦的脫了形,一見到我,就將我拉進(jìn)了密室,你說這些是不是事實?”
那張四豐略一沉思,點頭道:“不錯,當(dāng)時河北鬧妖,那妖精夜夜出沒,吸食人血,凡被吸食過的人,尸體皆枯如槁木,如同干尸一般,半點水分都沒有,父親為了此事,連天操勞,日夜不眠,確實暴瘦了十?dāng)?shù)斤。”
“父親一向仁厚,比你更受人愛戴,你嫉妒的很,所以最后一次到我家時,見我父親身體不適,才趁機出手要了他的命。”
瘋老頭又長嘆一聲道:“你父親是我佩服的人之一,如果不是逼于無奈,我怎么會要他的命,你可知道,在河北吸食人血的那妖怪,正是你的父親!”